半夜,月涼如水,寒意刺人眉心。
王凡皺眉從石床之上爬起,去竹林溪池中鞠一捧涼水,沖掉臉上汗?jié)n。
清涼散去,王凡大口吮吸寒涼空氣,隨后又是一咬白牙,掌心猛然間緊握。
腦袋里面那股刺痛,依舊持續(xù)不斷。極度痛苦中又給予了王凡難耐刮骨的瘙癢,關鍵還撓之不得。
“腦海的神識創(chuàng)傷剛剛恢復四分之一,可痛苦卻并未減輕絲毫??磥恚@兩天都要遭罪受苦了。”王凡平靜說道。
隨后,他起身去往柴房,手法嫻熟的用白面團就著甜美的花葉食材,做了一盤月餅。
這種從未聽聞名字的美食的制作手法,是師父一指一劃交給自己的。
雖不是王凡所做糕點中最美味的一件,但因為師父尤其喜歡它,因為它的寓意代表著月光下的思鄉(xiāng),因此師父格外喜歡吃它。
王凡也跟著愛上了月餅這一異域美食。
大約花費一個時辰,王凡如往常般精心制作了一盤月餅,并用一分鐘掃蕩干凈銀碟,隨后,王凡返回了竹林書房,繼續(xù)休息。
由于王凡不懂冥想,因此他神識修復的速度極為緩慢。
好在,第二天傍晚,王凡精神上的痛苦未曾減少絲毫,但他已經感覺到了希望的到來。
他的神識應該會在凌晨修復完整。
望了眼方塊狀的銀鏡之上映著的自己臉色的慘白如紙之裝,王凡慶幸這兩天沒人過來找自己說話,否則估計會嚇死人家,以為見一死鬼。
突然之間,王凡有一點羨慕那些擁有靈力的人。
哪怕只有一點靈力,至少王凡也可以看上一眼靈書中的金字。
“我的乖徒弟,這么晚了,怎么還沒睡呀?”清脆的嫵媚低音,滿是磁性的自窗畔繚繚襲來,飄香而至。
師父赫連小夜一襲妖魅黑紗短裙,鬼魅般出現在月光下的竹梢上,玉腿輕抬、足尖點葉,輕盈的落在了書房窗緣邊坐下。
“你修行了?”眉頭忽然一皺,赫連小夜微一不滿的說道。
王凡點點頭,然后又低下頭,像個做錯事情的孩子,低頭認錯。
深吸一口氣,赫連小夜美眸微凝地看向王凡許久,最終失望地吐出胸腔灼熱的氣來,憊懶說道:“跟了我六年,還是一點長進也沒有?!?p> 王凡苦笑道:“這六年你也沒教我什么呀?”
咣!
玉手無情的落下,王凡捂住腦殼,痛淚道:“師父,我身上還有傷,你這樣太殘忍了?!?p> 純黑面紗吹動,赫連小夜極美容顏淺淺一笑,漫不經心道:“我教了你六年廚藝,我以為你能悟出點什么,結果…唉~”
王凡撇嘴道:“你還好意思說,六年了,我連一本武功秘籍都沒看到過,更別說靈書、功法了?!?p> 赫連小夜憊懶道:“這能怪我嗎?你那不死劫,將你的所有機緣、天賦完全吞噬,九天玄女來了也沒法化解,所以師父只能教你悟道,然后以道修行?!?p> 而制作美食,是最不容餓死,以及最容易吃軟飯的一條道。
王凡道:“可是我作出的美食,其美味程度早已冠絕今古,可是我對天道依舊沒有絲毫感應,更別說感悟了呀?”
此刻,王凡沒有裝逼,他說的都是實話。
他三年前,帶著十八件金廚具,行走天下,挑戰(zhàn)各地食神,才發(fā)現自己早已沒了對手。
所以那時的王凡,原本制定的修行計劃變更成了每到一處,如何避免因制作出來的美食過于誘人,而免災自己被當地有權有勢的官家小姐爭搶。
所以,王凡的迷弟迷妹們,在三年前已經遍及整個靈界,但可惜,王凡并未留下過真名。
玉臂輕舉,喝著曾在竹林下埋藏過的香醇竹酒,赫連小夜醉眼微醺道:“講道理,那些個垃圾食神都能或多或少悟了大道,而你的食材技藝,甩了他們十條街,應該早已悟了更高的天道,但現在細細想來,也許這不死劫,是連天道感應也一并鎖死的。”
聞言,王凡表情忽然認真起來,冷冷說道:“道藏經書有云,上天若要給予你神的恩賜,必然先讓你經歷地獄之路的殘酷磨煉。所以,這不死劫若真的破解,會帶給我怎樣的力量呢?會讓我成神嗎?”
赫連小夜輕笑了笑,勾搭過乖徒弟的堅實臂膀,道:“神便是神,人便是人,兩個物種,而且老娘踏足這整個靈界,也沒見過一尊真神,你還是醒醒吧!”
“沒有神嗎?”
“這我就不知道了,不過,人應該成不了神,即變成了,也活不了幾天了吧?”赫連小夜又喝了一口竹酒。
“師父你見過成神的人?”
“沒有?!?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