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師們的請愿有了結(jié)果,三天后正式傳來休息:年終獎兌現(xiàn),扣繳的養(yǎng)老保險在退休前返還。
“我的天哪,退休?我還得三十年退休,那時的一百元和現(xiàn)在的一百元能一樣嗎?”李曉輝張大嘴巴說。
但這已是大部分人都能接受的結(jié)果,已經(jīng)很不錯了,各自退后一步做出妥協(xié)的姿態(tài)便是最好的解決。
李曉輝這幾天一直發(fā)低燒,腦袋迷迷糊糊的,馬春榮說是感冒,讓他吃感康吃消炎藥,但他說要是感冒的話,一咬牙一跺腳就挺過去了,不吃。李曉輝年輕,身強力壯,今天好多了。
好轉(zhuǎn)過來的李小輝就在第三節(jié)體育課這一段難得的時間段創(chuàng)唱道:
兄弟你瘦了看著疲憊啊
一路風塵蓋不住歲月的臉頰
兄弟你變了變得沉默了
說說吧那些放在心里的話
兄弟我們的青春就是長在那心底
經(jīng)過風吹雨打才會開的花
兄弟你說了以后就不拼了
只想做愛情的傻瓜只想安穩(wěn)有個家
是啊我們都變了變的現(xiàn)實了
不再去說那些年少熱血的話
……
李曉輝唱得那樣投入,不免讓對面的孫曉雪忍不住暗笑。李曉輝眼角的余光掃到了孫曉雪的臉上發(fā)現(xiàn)她的笑容燦爛,就停下歌唱問道:“嗯哼,我唱跑調(diào)了嗎?”
孫曉雪將紅油筆放下,仰臉看他,回答道:“沒有啊,沒有。”
“沒有?”李曉輝微低頭,將眼皮盡量牽起,“那你為什么笑?”
孫曉雪見李曉輝夸張的表情,忍不住大聲笑起來道:“我聽你反反復復第唱,唱得還挺認真。哎,曉輝,你唱給誰聽呢?”
李曉輝將手機放在桌子上又正了正椅子,危襟正坐道:“我同學也是最好的哥們兒,我們舍的老六?!?p> “老六?我們寢的老六是巴彥的,不過現(xiàn)在不聯(lián)系了。嗯,曉輝,你那年在學校打會上做檢討是咋回事了的?”孫曉雪忽然想起了這事就好奇地問,“我都忘了,就記著你當時拿著稿在前面念,還念錯了一個字,把反省的省念成了黑龍江省的省,多低級的錯誤?!?p> 李曉輝有點尷尬,輕捶了一下桌子道:“哦,不至于吧,我那時水平洼到那個程度?那檢討書是老六寫的,他不寫誰寫,我完全是為他。那年他追求他們縣的一個小女生,眼看就追到手了,我們旁邊班的班長欻一腳伸過來,他媽的他撬行。你不知道那小女生長得多水靈,比你水靈多了,跟小蔥似的。”
孫曉雪眼睛一瞪道:“跟我比啥?”
李曉輝皮笑肉不笑道:“對不起請原諒,下回還這樣。啊,那我們寢老六就跟我說了,是可忍孰不可忍?敢、欺負我們老六?晚自習前,我抽出一塊床板就找去了。到他寢一看,那家伙正擠痘,拿著小鏡子左照右照的。我拎著板子直勾地到他跟前后,揚起板子照他腦袋就干下去了。那家伙一低頭,板子砸他肩膀上,就聽哐的一聲,我手都震麻了。那家伙被我造蒙圈了,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要跟我試巴。我靠,咱得用氣勢壓住他,我大聲說,你撬王林的對象還有理呀?那熊玩意兒愣了,沒敢動窩。不大一會兒,老六過來連拉帶扯地把我弄回去了,這不后來政教處又讓我寫檢討書了?!?p> “你也是虎,那要打壞了你不粘包了嗎?”孫曉雪說。
李傳福抻著脖子細聽著,最后慢慢地說:“很有畫面感。”
“可不虎咋的,現(xiàn)在想想確實不應(yīng)該。你不知道,我們寢老六對我是十個頭的,買啥都帶出我那份兒?!崩顣暂x梗梗脖子。
“所以你被收買了?!睂O曉雪笑著說。
李曉輝唱了一節(jié)課后,將錄好的音頻發(fā)給了王林,也就是他同寢的老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