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闌湖的東面,滿身傷痕的羽兒,面對著數個靈境的圍攻,龍虎幫,周家齊聚于此。她的身前堆了幾具尸體,她不像南宮修與郁城,曾經在夜落軍團每個人都知道她是韓夕的跟班,但韓夕從不讓她上戰(zhàn)場。因為韓夕說,想讓她有一雙干凈的手。
“想不到,夜驍騎還有這么漂亮的姑娘?!敝茉铺燔S躍欲試。
龍元滿臉淫笑:“這小丫頭就先給周少爺享用,在這之后我龍虎幫有的是辦法讓她開口?!?p> “那我就不客氣了?!敝茉铺齑笮σ宦曁釀Χ?。羽兒已經是強弩之末,她擋下這一擊,被擊飛撞在樹上。
周云天,將大刀抗在肩頭,“你說你,早點交代多好,何必讓本少爺廢這么大的功夫。本少爺可是會憐香惜玉的?!?p> 周云天話說完引發(fā)一陣哄笑:“對對對,我家少爺閱女無數,能看上你可是你的福分啊?!庇腥嗣Σ坏乃统鲆粋€馬屁。
起風了,暴雨迎面拍打到周云天的臉上,他敏銳的察覺到周圍的變化。
“什么人,出來。“龍元吼道。
在羽兒身邊不知道何時多了一個身著靈界服裝的女孩,她的面若寒霜,長發(fā)及腰,她低頭看著倒在地上的羽兒淡淡的說道:“你還是這樣,不知道愛惜自己的身體啊?!?p> 她蹲了下來將的右手按在羽兒胸口,為她灌輸靈力。
“裝神弄鬼。”周云天面色發(fā)狠。提著重刀徑直沖了上去。然而女孩并未看他,只是抬起左手,周云天一劍斬到一層無形的障壁上。周云天瞬間明白過來這個人不是善茬,直接退開,看了眼龍元。
龍元卻只有一臉一臉驚愕。
“龍元,一起上?”周云天發(fā)出了邀請。
“周少爺,咱們還是撤吧。”龍元面色凝重。
“什么?”周云天懷疑自己聽錯了。龍元也會怕?
“這個女人,她是韓筱雅的管家,靈境巔峰的能力者,咱們在她手里恐怕討不到半點好處?!膘`境巔峰嗎。周云天心有不甘但是只能作罷,他也是能力者,但是如今只是天境。想拿下這個人,需要付出的代價無疑是慘重的。
周云天看著倒在地上的羽兒陰狠的說道“算你運氣好。撤“
若寧為羽兒治愈傷勢,但羽兒搖了搖頭,她必須趕到那個地方,南宮修恐怕正在苦戰(zhàn)。但是若寧把她按了下去。
“你好好躺著吧,已經有人過去了,今天晚上他不會死的?!?p> 谷口,郁城任憑暴雨沖刷刀上的血跡,這是他解決的第三波敵人,身上出現(xiàn)了些許傷痕,被南宮桀吸引來的大家族起碼數十個,其中也不乏能力者,更不用說還有那些不依附于大家族的散人,云滄湖的圍獵這才開始,越來越多的人往這里匯聚。不遠處的森林中人頭攢動,但郁城好像感受不到疼痛一般,再度提劍。
此時南宮修已經到了最后的關頭,丹紋,南宮修看著靈海凝出的那個坑坑洼洼的核,這就靈丹,只有將靈丹修至圓滿才能進階成王境,普通人的靈丹結出后大都初具圓形,而南宮修這一顆與眾不同,它的體積也是常人的數倍,外形更像是在路邊隨手撿到的石頭,坑坑洼洼,外形實在一言難盡。然而這并不是壞事,這意味著這顆靈丹有更高的上限,若將它修至圓滿,需要比常人更多的靈力,也能早就出一位比尋常人更強的王者。
接下來加鑄丹紋,南宮修用血炎將靈丹包裹,控制【血炎】的溫度對他來說很容易。很快圍繞著靈丹開始勾勒出暗紅色的紋路,那些紋路森嚴又古奧。代表著血炎這種能力靈力運行的回路。第一層回路完成,緊接著第二層,劍道。南宮修突破神境悟出名為【黎天】的一劍,他在劍道上的造詣早就達到了丹紋的標準。靈海中,出現(xiàn)一個靈力凝成的身形,一柄劍出現(xiàn)在他手里,緊接著他對著靈丹,開始揮砍,一瞬間,靈海中劍氣縱橫劍意肆虐,在靈丹上留下一處有一處痕跡這些痕跡蘊含著他所學的一切,痕跡糾結在一起,形成一道道紋路,直到圍著靈丹一周,形成一條虛無的回路,這就是南宮修的劍道。
每個人在靈境前所修劍技不同,對劍的感悟不同,形成的丹紋也是天差地別。對劍道領悟越強的人形成的回路越清晰,南宮修更不用說了,他甚至直接都在靈丹上留下了痕跡。
最后一道丹紋,靈篆。南宮修深吸一口氣,丹紋的加鑄造只有一次機會,失敗了就再也沒有機會。如果一個人沒有加鑄丹紋,他對相關高階靈技的感悟與修行將會相差甚遠,即使學會了也難發(fā)揮它的威力。所以丹紋是重中之重,不然就是一個空有修為的廢丹。
他在腦海中回憶了一遍靈篆的回路。開始在靈丹上篆刻,一筆一劃,每一個符號,南宮修不敢有絲毫的馬虎,他選擇了相信自己的娘親,在靈篆中加入了些許改良,靈篆說到底是人精神力的應用,南宮修在這方面很有自信。丹紋篆刻其實是一種最簡單的一種三階靈篆,但他對靈篆的刻畫還是生疏,他需要一些時間,而現(xiàn)在最缺的就是時間。
郁城已經滿身傷痕,然而他還不知道暗地里藏了多少人,他賭上性命也好護南宮修只因為南宮修救了他一命,他要還。他已經斬殺了六名靈境,【時之瞳】也到了極限。
“郁城,你已經是強弩之末了??丛谀愀绺绲拿孀由?,讓開路來吧“一個膚色暗黃蓄著胡須的中年人說道。
但是郁城以一道劍氣回應他。
“執(zhí)迷不悟?!敝心耆藫u了搖頭。
天空中驚雷炸響,一道閃電徑直襲向郁城,郁城御起靈力,硬生生將驚雷斬成兩段。這不是普通的閃電,是能力者??梢钥刂评纂娫氐哪芰υ谶@種天氣下,如虎添翼。緊接著,一道更加粗壯的山電以極快的速度襲向郁城,郁城預判到了落雷的位置,側身閃過,雷電擊穿了大地,留下一個細長的坑洞,緊接著追著郁城向前滑行,在地上留下一道溝壑,郁城只能奔逃,沿途幾名天境躲閃不及,被雷電擊成焦尸。靈境連忙張開靈域抵擋,隨后就罵罵咧咧的說道。
“蔣家的小子,你他媽眼瞎嗎?往哪打?!?p> 雷電最終緩緩消散,郁城依舊一夫當關立在谷口。
危險,【時之瞳】預知到了危險,郁城神色戒備,從哪里,在哪。【時之瞳】沒有給出結果,后面,當他意識到的時候已經太遲了,一柄劍從他背后將他捅了個對穿。但好在他躲過了致命的一擊。他一個扭轉將身后的人逼退。半跪在地上,瞬間將劍從身體中逼出,靈力扼住傷口止血。
“干得好,沈煉?!蹦莻€面色發(fā)黃的中年人說道。
沈家,郁城瞳孔微縮,這個新晉的大家族這一代有一個覺醒了能力的天才少年,沈煉,他獲得的是一種詭秘的能力,【死寂】,【靈息】就是根據這種能力開發(fā)的靈技,但這種能力比【靈息】更為強大,靈息說到底只是三階的靈技,對上王境,圣境很難做到完全的隱藏。而【死寂】不同,它與生俱來,跟隨主人一起成長。而沈煉,現(xiàn)在還只是一個天境。
身著黑袍的少年從黑暗中現(xiàn)形,膚色白皙,小眼睛,高鼻梁。臉上帶著笑意。
“對不起了,郁兄,南宮修與我們沈家有些淵源,今晚他必須死?!鄙驘捗嫔幒?。
郁城運轉自己為數不多的靈力,沈煉那一劍,分明是為了取他的性命。
“你們大可以試試能不能從這過去?!庇舫菍⒁粋€丹藥放入口中面色發(fā)寒,這些東西,也是孫家送的,顯然,幫忙大忙。
“殺了他,他哥哥追究起來,算在我楊家頭上,并且殺了他的人,我楊家將奉為上賓,一輩子榮華富貴?!睏畹た粗貍挠舫?,面色發(fā)冷。云滄湖之行都毀在郁城手里,辛辛苦苦組成聯(lián)軍,給他這個只身對抗妖族的英雄做了嫁衣,到頭來還是沒獲得張嵐的青睞,甚至人手折損殆盡,讓他怎能不恨。
有了楊丹這句話,一群人放開了手腳,殺了楊丹他哥哥追究起來可是大問題,他哥哥不止是王境的強者,還手握五萬精兵,是名副其實的實權城主。得罪了他,以后看見林州城的地界都得繞著走。若是有楊家撐腰就另當別論了。楊家樹大,根深蒂固,不是郁麟能吃得下的。
四五個靈境從各個方向圍了上來,郁城手中的長刀緊握。
南宮修完成了靈篆的篆刻,接下來只能交給天意,如果一個人主修靈篆到這一步,最終沒能產生丹紋的變化,那他往前幾十年的努力白廢了,丹紋篆刻只是一個引子,能不能結出丹紋,只能看他有沒有這個天分。所以那些精神力超乎常人的人只會選擇輔修靈篆,修習到天境結丹時,碰碰運氣,成了皆大歡喜,不成好歹還有退路,不然練了幾十年凝結出一個廢丹,這打擊誰接受的了。一般情況下凝結出的丹紋越復雜代表一個人天賦越高,并且凝結出的丹紋本身就是一幅靈篆,如果在外界刻畫出來就相當于一個靈技,威力不凡,靈篆師刻畫自己的原始靈篆,是不需要任何代價的,隨時隨地心念所動,瞬間完成,前提是你支付的起靈篆刻畫需要的代價。
靈丹開始暴動,靈力肆虐,南宮修痛苦萬分,這跟書上寫得效果不一樣啊。他突然想起那個驚喜。默念道:“親娘啊,不帶這么坑兒子的?!?p> 然而只消片刻靈力穩(wěn)定了下來,靈篆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蛻變,延伸,重組,瑰麗的花紋顯現(xiàn),南宮修看了眼前的一幕松了口氣,萬幸啊,不然辛辛苦苦凝出的靈丹能被自己親娘坑死。靈篆回路閉合,繞靈丹一周,成了。南宮修一臉欣喜,這靈篆的復雜程度看上去有六階的樣子。
然而并沒有結束,靈篆繼續(xù)向外延伸一周,形成第二圈回路,這個回路比第一個更為復雜,南宮修頭大了,這就是驚喜?第二圈靈篆刻畫完成,與第一圈靈篆形成一個交叉環(huán)繞靈丹一周,這第二層靈篆回路與血炎回路交叉的瞬間,好像被感染了一般,由金黃轉成暗紅,緊接著,連劍道的回路也被感染,由虛無變得暗紅。發(fā)生了什么事,南宮修一臉蒙圈,直到整個回路都被感染,回路才回歸原位,形成第四層丹紋。
發(fā)生在他身上的事太過詭異,那本書充其量是個入門手冊,完全沒有記載。南宮修燃起血炎,血炎比之前顯得更加深邃,周遭環(huán)繞著一層又一層的花紋,是靈篆,他的靈力經過回路輸出也變成了暗紅色,甚至不需要召喚血炎,靈力的本身就具備血炎的吞噬效果。如果所料不錯的話,最后一圈紋路成功將他所有的回路融合在一起?,F(xiàn)在唯一能確定的是,這絕對是件好事情。萬幸啊,親娘沒坑他。
南宮修算是渡劫成功,他運轉靈丹,周圍的靈力瞬間蜂擁而至,不夠,他擴張領域,不夠,還是不夠,靈丹好像一個無底洞。現(xiàn)在他沒這么多時間在這里恢復了,血炎會幫吸收周圍的靈力,哪怕他不主動冥想,靈力也會恢復。
他離開了洞穴,對外部的感知變得極其敏銳,速度也變得奇快,他趕到谷口的時候,已經滿地尸體。郁城跪在地上,滿身傷痕,長刀支撐著他的尸體,那些世家大族的聯(lián)軍發(fā)動了無數次的進攻,然而始終無法讓那個人倒下,好像有一股莫名的力量支撐著他。
看見南宮修的第一眼,郁城如釋重負,長刀從手中滑落,南宮修上前扶住他,暗紅色的靈力為他治愈傷口。
“欠你的,我還了?!坝舫禽p聲說道。
南宮修有很多話,可是話到嘴邊又說不出口,郁城就是這樣一個死板的人啊,用生命恪守著他為人的準則。他欠南宮修一條命,就還他一條命。
“你個笨蛋,你就不會變通一下嗎。大不了這丹我不結了出來陪你殺個痛快。你要是死了,又讓我怎么還。”南宮修承認自己在利用了郁城的死板,但當他真的承受這個結果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他很憤怒,對誰呢,對著各大家族?不,是他自己,他以為自己能算到一切,卻沒算到自己也會傷心,他不想再有人因他而死,夜落軍團也好,郁城也好,他想好好的做一回人,而不是殺人的機器。
一群人看見南宮修,不是恐懼,而是渴望,他身上的東西隨便拿出一件都值得各大家族哄搶。
“殺了他,兄弟們,東西一定在他身上。“不論天境還是靈境數十人一擁而上。各種各樣的靈技發(fā)動,覆蓋向南宮修。
“我會讓他們付出代價的?!澳蠈m修輕聲說道,他的手掌虛握,一幅巨大的靈篆以他為中心展開將沖上來的人籠罩其中。緊接著火光從地面沖天而起,領域當中的人瞬間被焚成灰燼,萬幸靈境的強者張開了靈域,意識到不妙準備后退,然而天空中一滴又一滴酸雨滴落,靈域腐化,極致的高溫將他們焚成成焦炭。直到靈篆熄滅,沒人敢上前一步,一個剛突破的人,一擊擊殺了十數位靈境的高手,并且在高溫的領域中居然發(fā)動【酸蝕】這精準的控制力,他是個怎樣的怪物。
數道雷電從天空墜落,雷電擊打在南宮修的靈域上,被輕而易舉的吸收。霧氣升騰阻礙了人們的視野,南宮修突然抬起右手,從虛無中掐住了一個人的脖子。
“如果不是我故意放你到這兒,你根本活不下來,如果不是怕婉兒會哭,早在幾年前我就把你殺了?!蹦蠈m修淡漠的說道。沈煉的眼里只剩下畏懼,他引以為傲的【死寂】居然被發(fā)現(xiàn)了。哪怕他們差了一個境界,這可怕的洞察力連郁城都及不上。
南宮修把他扔出去老遠說道“滾吧。你家老爺子現(xiàn)在都未必打得過我。”
沈煉連滾帶爬,向森林深處隱沒,剛趕來的周家跟龍虎幫,還有其他幾個家族,直接愣在原地。南宮修結丹了?到底是怎樣恐怖的一個人。
“各位如果現(xiàn)在退去,我可以當這件事沒發(fā)生過。以后大家見面相逢一笑泯恩仇,如果你們執(zhí)意如此,接下來我南宮修就與諸位不死不休了?!蹦蠈m修神色冰冷。不死不休這句話的分量他們應該清楚,沒人愿意與這樣一個怪物結仇,現(xiàn)在除了王境,恐怕沒人限制的了他。
周云天,面露懼色,他的能力不被南宮修克制,但他沒把握越境打敗他。
一眾家族的人開始后退,這個時候招惹南宮修無疑是自討苦吃。
墨闌城,醉月樓的包間里,王境的大佬們把玩著手中的訊語,不時彈出一條消息。先是鄭家那位坐立不安,因為鄭家的隊伍失聯(lián)了,他還因此被各大家族調侃,一群靈境圍獵一個天境,板上釘釘的事,有什么猴急的,但是越來越多的人坐不住了,隊伍不是被全滅就是傳來被襲擊的消息,直到最后楊家少爺驚恐的傳來消息南宮修結丹破境,出手秒殺掉十幾位靈境高手。
“怎么說,各位,咱們親自去一趟。”楊家的王境高手一臉陰郁說道。
“哈哈,我洛家就不陪各位了,一群王境圍殺一個靈境,我洛成風丟不起這人?!甭宄娠L大笑道,他純粹是來看笑話的,憑洛家與南宮修的交情,怎么也不可能圍獵他。一眾王境高手老臉一紅,王這個境界,意味著人族最頂尖的一批強者。人界靈境不計其數,王境卻是有數的。一群王境追著一個靈境這要是傳出去,個大家族的臉面確實沒地放。
“我朔方家就不摻和了,就讓小輩們去打打鬧鬧吧?!彼贩侥m然略有不甘,但云滄湖之行并非沒有收獲。他們是王族,比其他家族更好面子。他這一個圣境要是也出手就太掉價了。同理還有白家,他們是穹龍王族末裔司徒稚夏僅存的支持者,一舉一動都代表著王族的體面,更何況,南宮桀那柄劍落到了白家手中,他們也算收獲頗豐。
隨著朔方家,白家,洛家退出,一眾家族猶豫不決,繼續(xù)下去真的要與南宮修不死不休嗎?就算殺了南宮修得到血炎,怎么分配也是個大問題。最終各大家族相繼退出。因為他們沒必要非得把南宮修放到他們的對立面。現(xiàn)在南宮家交好才是上策。
最后只剩下楊家和周家,他們兩大家族是世交。盡管心存芥蒂,但交情到底還在。
“楊兄,要不就算了吧,這云滄湖是歷練小輩們的,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咱們兩家也不差這點東西。”周佛海摸著他的肥碩的大肚腩猶豫的說道。
楊修心里也開始萌生退意:“周兄,聽說你們周家長房有個女孩貌美如花,待嫁閨中?”
周佛海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這不合適吧,那丫頭修為是頂尖翹楚,婚配之事是否有點倉?!?p> 楊修搖了搖頭:“咱們兩家還能找的出更合適的聯(lián)姻人選嗎,以他現(xiàn)在的身價,聯(lián)姻怎也也得是當代翹楚。其他家族可都看著呢”
“我用訊語跟家里詢問一下?!边@么大的事他一個人做不了主,如果只是一個普通的小輩也就算了,偏偏是那一位。
楊修笑著點點頭,那女孩母親就姓楊。這親事若是成了,怎么也不可能冷落了他們楊家。
南宮修張開靈域,周邊的靈力都被他納為己用,一眾高手的尸體也被他吸收殆盡,他一邊恢復靈力一邊為郁城治愈傷口。血炎并不能直接治愈傷口,但它可以極快的恢復靈力,而靈力是治愈傷口的根本。
很快郁城睜開眼睛。
“醒了?”南宮修問道。
郁城沒有回他直接坐了起來:“咱們兩清。”
被打斷的南宮修差點沒吐出血來:“勞資廢那么大功夫把你救回來,你就跟我說這話?甭廢話,羽兒呢?”南宮修沒好氣的說道。他現(xiàn)在更擔心羽兒的安危,祈禱她最好沒來這里。
“不知道,未曾見過她?!庇舫堑恼f道。
南宮修一臉黑線,心想得換種他能聽得懂的方式“我廢這么大功夫把你救回來,你又欠我一命?!?p> 郁城搖了搖頭簡短的說道“六月,蠻荒之行,我們一起?!?p> 隨后就站了起來,南宮修想攔他,卻沒攔住,他一個人慢慢走向出山的方向,南宮修瞬間明白過來自己被算計了?!皨尩?,你個混蛋郁城也學會?;^了,想蹭我隊伍你就直說嗎,非得整這些彎彎繞繞?!庇舫遣缓靡馑贾苯诱f加入,這是在等他這么說。
南宮修也沒功夫跟他閑扯他還要去找羽兒,看郁城傷勢應該無礙了,他的靈力也恢復到了滿狀態(tài)。他將自己的靈識散布出去,發(fā)動感知,羽兒曾經在云滄湖襲擊各大家族,尋她的痕跡不是什么難事,南宮修的臉上閃過一抹擔憂。她沒有選擇與郁城一起堅守谷口,反而選擇吸引各大家族的注意,無疑會遭到圍攻。
暗紅色的靈力在手心燃起,心里默默祈禱。終于他看到了躺在地上的羽兒,旁邊是在悉心為她治療的若寧。
“許久未見了,王爺”若凝沒有回頭。
“我又欠韓筱雅一個人情?!蹦蠈m修嘆了口氣。
“王爺當年買她回來,可曾想過今天?!叭魧幍穆曇舻?p> 南宮修沉默了,他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當一個人活在黑暗中的時候,是不能給她看到光的,不然她會為了那一縷光亮把自己燒成灰燼。那樣的話她的結局或許還不如一直活在黑暗里”若寧起身,一陣疾風襲來。吹起南宮修的頭發(fā)。
“王爺就當欠我人情吧,殿下本來吩咐我去救你的?!比魧庌D身,背后好像有一個透明的羽翼,暴雨讓它暴露了形狀。疾風驟起,隨后若寧掠向空中,消失在黑夜里。南宮修看著躺在地上的羽兒。
她的結局嗎?當年為什么會買下她,她被帶著腳鐐手銬跪坐在拍賣臺上的時候,某一個瞬間,他覺得這個女孩跟曾經的自己很像,被關在籠子里的眼神,那么無助,死亡成了一種奢望。直到有人照亮了他,在穹龍神凰城頭他們對著流星許愿。那個女孩是他活下去的動力,直到他學會了仇恨。仇恨讓他變成了那個萬人敬仰的將軍。買下她或許是一時興起,卻成了羽兒一生追求的東西。就像那個女孩的光曾把他燒成了灰燼一樣,他會把羽兒帶進深淵。
“原來我們,是同一種生物啊?!蹦蠈m修抱起羽兒,就像曾經帶她從拍賣場中出來一樣。連暴雨擊打在靈域上的聲音都如出一轍。
“將軍,是你嗎?”羽兒睜開了眼睛,輕聲說道。
“不是,是你家少爺”南宮修講了個爛笑話。但是羽兒還是笑了起來。
“吶,算了?!蹦蠈m修的臉上出現(xiàn)了一幅面具,影龍半遮面,黑色的盔甲附著在身體上。一如當年那個在洛陽城內狂傲不羈的將軍。
“羽兒,我命令你,以后不管發(fā)生什么,不要讓我感到遺憾。不然我會覺得,我買下你是個錯誤?!?p> “是,將軍,其實您沒必要穿上鎧甲的?!庇饍阂魂嚢l(fā)笑。
鎧甲散作流云,南宮修搖了搖頭:“跟著韓筱雅那個不著調的人,你也學著不著調了?!?p> “好了,醒了就下來吧,你又重了?!庇饍耗樕l(fā)紅,南宮修把她放了下來。
“少爺,您的眼睛。。”羽兒猶豫著說道。
“變不回來了。不過這樣也挺好”南宮修一臉坦然,他的瞳孔變成了暗紅色,已經結丹的血炎與他徹底融合在一起。
夜才過去一半,他們不緊不慢的走在路上。快到達墨闌城的時候,正好是黎明,南宮修取出那柄天機武器別在腰間。洛城信守了諾言,站在城門口。
“一年前見到你的時候,就隱約感覺到你不一樣了,你放心,今晚的消息,你父母都不知道?!甭宄情_口道。
“畢竟是從死人堆里爬出來的。洛叔叔,您必須要親自去戰(zhàn)場上殺人,才能將兵道發(fā)揮到極致”南宮修看著眼前的中年人。就沖他替南宮修隱瞞消息這點,他對洛城他并沒有惡感。
“受教了?!甭宄枪笆?,“請吧,從今天起,墨闌城南宮家的名字將響徹整個人界?!?p> 南宮修注意到了那個藏在城頭的女孩,她想要躲閃。但逃不過南宮修的感知。
“婉兒,別躲了?!蹦蠈m修笑著說道。城頭上的婉兒把腦袋露了出來。做了個鬼臉。
“接住我,哥哥?!蓖駜簛G掉手中的傘,直接從城頭上跳了下來,她瘋了嗎,這數十丈高的城墻足夠把普通人摔成肉泥。
南宮修上前,御起靈力給她緩沖,隨后婉兒就落在他的懷里。他對這一點也不陌生,婉兒喜歡高的地方,她爬上院角的墻頭,沿著墻頭翻來翻去,或是站在鐘樓的屋檐上,幻想自己是一只無拘無束的小鳥,南宮修總是小心的陪在旁邊。當她不小心摔下來,南宮修總能接住她。
洛城也為她捏了把汗。
“歡迎回來,哥哥?!彼涯樎裨谀蠈m修的懷里,看不到她的表情。
南宮修摸著她的頭,這個女孩永遠看上去這么無憂無慮,可只有南宮修知道,她把一切藏在心里。用笑容帶給人們光亮。她很少在南宮修面前哭。因為她知道,她不開心,她的哥哥也會不開心。
“我殺了很多人?!蹦蠈m修輕聲說道
“我不在乎。所以,哥哥,別再離開了,好嗎?”婉兒依舊埋在他懷里,對她而言,南宮修永遠是那個會因為她一句喜歡就從城東頭跑到城西頭買一碗山楂茶的人。南宮修不能回答她,以后他還要歷經無數次生死,去往蠻荒。
“我回來了?!蹦蠈m修摸著她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