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信封在你面前呢。殿下?”梁懷吉喚了幾聲。
“恩,給我吧。待會你就送出去吧?!壁w徽柔接過信封,將信紙裝進信封,便把信封擱置在了桌面上。
趙徽柔送完了信,也沒有理由留下去了,再加上她此時心中懷揣著事,不出片刻便回到自己的寢殿。
她怔怔地坐在窗邊,想著方才的情景。
若是只有一次的熟悉感倒也罷了,可這大半年來,她與懷吉朝夕相處,有過無數(shù)次的熟悉感。
但每次卻只是剎那之間,繼而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方才若是在懷吉屋內再呆上片刻,她恐就要問出口他們是不是早就認識這種話來。
她甚至想到了前世今生,會不會每個人都有前世今生亦或是來世。
她彷徨極了,但卻沒有傾訴的對象,這使她越發(fā)悶悶不樂。
但同時,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完成。此次淮縣一行正是諸臣暗下對她的考驗,無論如何,她都不應分心于旁的事情。
良久,她長長嘆息。
瀟瀟冷雨夜,慘綠愁紅。
翌日,雨過天晴,天朗氣清,萬里無云。
眾人用過早膳后,便一同來到上工處。
只見眾多壯漢在陽光下背負著沙袋行走,汗順著他們的脊背滴至土地上。
所幸大楚律法有明文規(guī)定,凡四十歲以上年歲的男子皆不可充當工程勞役,因此眾多勞役中并未有年老者的身影。
趙徽柔頗有些動容。畢竟少時聽到云姨給她講因始皇帝修筑長城而導致眾多勞役死亡的的故事時,內心是極為抵制甚至厭惡這種行為的。
趙徽柔正這般想時,梁懷吉低聲對著她道:“殿下,男女有別,這是不是不太妥?”
趙徽柔同樣也低聲用著只有彼此才聽得到的聲音回道:“懷吉現(xiàn)在說著這些是不是遲了些。
畢竟我已經看到了,無妨的,反正我是公主,且此行是有正經事要做,日后看有何人彈劾我?
況且,日后我的駙馬定不會介意的,懷吉,是嗎?”
說罷,趙徽柔灼灼地注視著梁懷吉的眼眸。
梁懷吉卻越發(fā)覺得她的問話琢磨不透,到底是講她日后的駙馬不會介意,還是...還是自己是不是...是不是駙馬?
想到此,梁懷吉瑟縮了一下,他有些僵硬地勾起一抹笑:“殿下日后的駙馬定然不會介意。”
聽此,趙徽柔只是笑,并不言語。
梁懷吉越發(fā)緊張,他怕自己的覬覦之心被殿下發(fā)現(xiàn)了后會厭惡他。
可是啊,深受愛戀折磨的凡夫俗子到底是丟了理智,不曾探究心上人眼眸之中的愛意。
好在,許涯向他們走近。
許涯一次行了行禮,便問向趙徽柔:“殿下,您看可有何不妥之處?”
趙徽柔看著許涯身上沾染黃泥的布衣,笑了笑道:“有事事親為的許大人在,想必是出不了太大差錯。若問及何處不妥,那還是要祝大人來?!?p> 被趙徽柔提及,祝凡躬身道:“目前看來,無甚不妥之處。加固堤壩是一個長期的工程,短期之內是看不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