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成年反應過來,道:“我們還不知道誰大誰小呢?”
秋小曼搶聲道:“十六!”
劉成年今年也是十六,但是他不會這么說。
“我十七了,小曼妹妹?!?p> 秋小曼聽到這個稱呼,一臉絕望。
劉成年見對方神色低落,輕聲道:“小曼姐姐?!鼻镄÷凵穹路鹚查g被點亮,放出光來。她一臉開心,憋著笑意。
劉成年道:“我是山下人,是新新人類。你們是山上人,是老古董。我叫你姐姐,合情合理?!?p> 這里的老古董不是什么貶義詞,僅僅是和新新人類對應。這世界武道雖然沒落,但是依舊有人堅守。他們就是這時代的古董,也是新新人類眼中的高峰。
秋小曼不再走得那么快,她湊到劉成年跟前,道:“你可真會說話,我很開心。不過你說我是姐姐,可要當真的。我?guī)闳ノ业拿孛軐毜??!?p> 秋小曼一路當先,走到瀑布前。她拔劍,凝神。劉成年在她身后,看著對方。秋小曼握劍很穩(wěn),雙腳如盤根在地。劉成年一陣恍然,竟覺得她的身影泛著淡淡的色彩。這色彩有些夢幻,讓人分不清真假。
秋小曼輕喝一聲,劍如游龍,直沖瀑布。嘩啦一下,瀑布被劍氣分成兩道。她兩步并做一步,邁進了瀑布。原來里面別有洞天。
“快!”
劉成年連忙跟上,卻被快速閉合的水流澆了個通透。
秋小曼有些歉意:“原來都是我一個人過,也不知道兩個人過去這么麻煩。也是我功力低微的原因?!?p> 劉成年面帶苦笑,她要是低微,那自己不是更低?
秋小曼走在前面,示意劉成年跟上。兩人走了一刻鐘,洞穴突然開闊起來。洞穴里散落著不少東西,靠近里面有一個書架,書架還有不少書籍。
秋小曼道:“等我生火,先把你衣服烤烤。”
劉成年抬頭一看,洞穴側方向上有個小洞口,剛好通向外面。煙氣可以順著出去。劉成年偷看一眼秋小曼,脫下了外套。他里面的衣服已經因為潮濕粘在了身上,很是難受。
‘男女有別,我不能把里面都脫了。’
就在他為自己高尚的情操自得時,秋小曼扔來一個毛巾。劉成年擦了擦頭發(fā),道:“小曼......姐姐,是不是丘英派最小的弟子?”
秋小曼道:“不算上外門弟子,內門中同輩弟子我確實是最小的。他們都叫我小曼妹妹,小曼師妹?!?p> 劉成年心頭一熱,道:“看起來,小曼姐姐就像被大家愛護的珍寶一樣呢!”他說完這話,心臟碰碰直跳,臉頰也開始發(fā)熱。他連忙用毛巾擋住。
他看不到秋小曼的神情,只聽到了一聲嘆息。
她道:“把手擦擦,快來幫我看看我的藏品?!眲⒊赡暌欢亲釉捪雴?,都被堵在了肚子里。撩不動。
秋小曼裝作高深莫測的樣子拿出了兩本書,她對著劉成年道:“這可是我費了大功夫找到的。”
劉成年瞟了一眼,一個書名叫龍傲天之縱橫天下,另一本是傲龍?zhí)熘┐螨埌撂?。劉成年豎了一個拇指,沒作評價。
秋小曼見劉成年不感興趣,一臉惋惜。她道:“看來這書果真是孤本,尋常人還真不知道?!?p> “好看嗎?”
“好看!”秋小曼斬釘截鐵的道,“唉,這世間怎么能有這么厲害的人!我也想出去看看,縱橫天下?!?p> 劉成年道:“孤本不孤本我不知道,但是你要是想看,我想辦法給你找。”
秋小曼聽到,腦袋點個不歇。她抓著劉成年的手臂,一臉感激。接著她訴起苦來:“你不知道多難受,寫一半就沒了,他們都說什么作者割了,作者割了。我也不知道什么是割了,大概是很可惜的事。但我也心如刀絞,難受得很??!怎么就看不到了?”她抓著劉成年的胳膊,讓劉成年的心跳又快了幾分。
“我忘了生火了?!鼻镄÷荒槍擂危龔墓褡永锓移?,拿出了火石和煤油。
劉成年只覺得講不出話,哪怕隨便就可以說些什么,卻說不出。他希望秋小曼多說一些,他想聽她多說一些。他靜靜的看著秋小曼把火生好,又拿了樹枝當做架子。
秋小曼伸手拿過劉成年的外套,掛在了樹枝上。
“你要問我什么來著?”秋小曼不舍得摸了摸她那基本小說,孤本啊,孤本。真是千金易得知己難求!
劉成年咳嗽一聲,濕冷的衣服穿久了很是難受?!熬褪窍雴?,登上崖壁,就可以拜師了吧?!?p> 秋小曼沒什么興趣,略感無聊的點了點頭,道:“聽說是這樣,不過幾年沒有人成功上崖了。外面倒是常有人造謠說,有內功者可上崖,搞得我們不勝其煩。”
劉成年道:“那百轉千回有此路,萬般苦境莫回頭。又是什么意思呢?”
秋小曼眼睛一亮,道:“那是門中一位前輩留下的,那位前輩是......是一名真正的高手,他與邪教妖女相戀最終被正邪兩道絞殺,可惜了一對神仙眷侶不為世俗所接受......”她的眼神中充滿了感慨與憧憬。
劉成年耳中灌滿了神仙眷侶四個字,秋小曼好像也臉面含笑的望著自己。他看著這不算寬敞的洞穴,一時間也覺得極為美好。
秋小曼向洞口望了望,有些惱火的道:“都到這個時辰了!”她面向劉成年道:“你要不要同我一起回去?!?p> 劉成年順著洞口望去,已經可以看到太陽。看起來接近中午了。
秋小曼道:“中午時候我要給娘親、師父請安,必須要走。你是等衣服干了,還是現在一起?”
劉成年原本是不想多等的,他雖然上山避難,但是也想學真本領。可想到回去后,師兄弟們眾星捧月一般圍著秋小曼,他突然心頭一亂。
他想和秋小曼在這巖洞里多待一些時日。
劉成年道:“我再多待些時間,等我把衣服晾干?!彼娗镄÷?,又道:“夜里我就睡在這里,昨天攀巖一夜沒有休息?!彼雴枂柟戎辽氖?,卻也沒來得及。
秋小曼不甚在意的點了點頭,又嘻嘻的笑了起來,她道:“那我明天上午再來,你要給我講講外面的世界?!?p> 劉成年猶豫著道:“暫時不要說出我的事,明天見?!?p> 秋小曼走后,劉成年也確實感覺疲憊。他拿出干糧隨意填補幾口,吃個半飽,又簡單擦了擦臉,靠著火邊,昏昏沉沉的睡著了。
等他再醒來,已經是深夜?;鹨呀浵?。他順著小洞向外看去,見得著一眾星月。他見外面晴朗,心中也很是喜悅。
秋小曼除了藏書,還有一些小玩意:過時的娃娃、陀螺、陶瓷小物件、小泥人、木雕、荷包。劉成年臉上不自覺得掛上了一絲微笑。他把東西收拾整齊,走向了書架。書架旁掛著一柄長劍,長劍孤零零的,沒開刃,像個純粹的裝飾。
他拿起長劍,直奔出口走去。到了瀑布口,他學著秋小曼的動作對準了水流。
“喝!”
乾坤正氣決被他運轉至極致,長劍鳴響。水流被分割成兩道,又極速合并在了一起。
‘那會兒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好像見到秋小曼身上籠罩著一層氣息。'
劉成年嘗試幾次,但乾坤正氣決也絲毫不向他體外跑。折騰了半天也沒成功,劉成年累得坐在了地上。
‘難不成是功法的問題?’他有些泄氣得看了看瀑布,又看了看已經干得差不多的衣服。
‘反正也沒人?!瘎⒊赡昝摴饬艘路?,只抱著長劍沖了出去。夜里的水,寒冷的很。好在劉成年功法運轉及時,沒有太過難受。
月色很亮,泛著陣陣白光。他腦海里涌上了于人杰的劍舞,身體不自覺的跟著做出了動作。劍法剛直、正氣,大開大合。劍意堅韌,涌動,有層層疊疊、生生不息的勁頭。
“哪里來的?怎么會我丘英劍法?”
一個清爽的男聲在不遠處響了起來,這聲音是沖著劉成年來的。
劉成年聽到喊聲,神情尷尬。雖然都是男的,但是裸身舞劍這種事......
“我是從山崖下爬上來的,劍法是跟于人杰,于師兄學的!只不過衣服濕透了,準備明天再正式入門?!眲⒊赡暾f得果斷,堅決,倒顯得那聲音很是唐突。
聲音的主人從湖邊走來,很快就走到了劉成年的跟前。劉成年捂著身體要害,略帶尷尬地盯著那個男人。
男子道:“這倒也新鮮,畢竟幾年都沒人成功登頂。我愿意相信你是登頂而來,但是你說于師兄教你劍法,這是絕對不可能的?!?p> 劉成年見對方可以交流,忙道:“我是看于師兄與別人交手,偷學的。這舞劍也只是模仿個輪廓?!眲⒊赡曛v起來毫無避諱,也一點不覺得臉紅。畢竟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男子倒是露出驚喜的神色,他略作沉吟,解下外袍扔給了劉成年。
劉成年接過袍子二話不說就披在了身上,他稍作整理后道:“要是再有條褲子就好了?!痹囍鴦恿藥紫?,好在袍子寬大,都能遮擋住。
男子道:“我來此處,就是為了修習劍法的。夜里無人四下寧靜,心也平靜得多。但是也正是沒人,也少了切磋。于師兄對劍法領悟遠超眾人,你僅靠模仿就能舞得如此順暢,顯然同樣不凡。所以......這位兄弟可否同我試招?”
劉成年看出這人心思簡單,他好奇的問道:“你每天都來?”
男子點點頭道:“每天夜里這個時候?!?p> 劉成年心道:‘小曼是上午偷偷過來,這男人是夜里。要不然這人說不定也會纏著小曼試招,兩人倒是完美錯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