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平安伸出的手沒有收回,繼續(xù)前伸,身體前傾之下,一把抓住了江熏的脖子,一揪一拽,江熏就身不由己地給簡平安拽到了面前。
兩人鼻子對著鼻子,眼睛對著眼睛地這么對望了一眼,簡平安才開口說話:
“老江,別玩了,我有正事要找你?!?p> 對面被勒住脖子完全沒法呼吸的江熏,這時候眼中的紅光才漸漸暗淡了下來,直至完全熄滅,看到江熏的眼珠子恢復(fù)成了常人的模樣,簡平安才放開了江熏的脖子。
這時候的江熏后退了幾步,猛地咳嗽了兩聲,理順了呼吸,才正眼看簡平安,奇怪的咦了一聲:
“咦,簡小子,你怎么在這里?嗯?你和這妖女什么關(guān)系?怎么偏幫這妖女?”
簡平安回頭看了一眼阿卡娜,那眼神完全就是趕緊解釋,什么情況這是?
阿卡娜心里再有一萬個不情愿,但是面對這兩個實力強悍又不講理的主兒,也不得不立刻就解釋:
“當(dāng)初鎮(zhèn)壓了他的靈性,他的靈性就會一直停留在被鎮(zhèn)壓的那一刻,你讓我解決開封印,那自然以為還是在當(dāng)時被鎮(zhèn)壓的時間?!?p> 這話一說,江熏都有點暈頭了,目光投向了簡平安,低聲問道:
“你小子的修為怎么這么高了?難道我被鎮(zhèn)壓了幾百年了?”
然后不說話,先是趕緊行功,查看身體狀況,不查看還好,一查看倒是更加疑惑了,體內(nèi)血氣充盈,功行似乎還有進展,不像是退步的樣子???
簡平安看著江熏,這位多少當(dāng)年還能和自己母親扯上同門關(guān)系呢,也算是自家親戚了,就搭了一手過去,江熏條件反射式的一閃身,結(jié)果沒閃開,還是讓簡平安一把搭在自己肩頭,然后就是一股純正中和的氣息度入身體,江熏剛想著反抗,簡平安就一把按住他:
“別動,我查探一下,大牧首有沒有在你身上下什么暗手。”
江熏一下就愣住了,大牧首?大牧首是誰?在周圍環(huán)顧一下環(huán)境,和眼前這女子的衣著服飾,頓時覺得自己是不是在夢中?可是剛才的氣息牽引絕不會有錯啊,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簡平安探查了一圈下來,江熏身上百脈俱通,不像是再有什么禁致的樣子,但是還是保險地問了阿卡娜一句:
“大牧首果真沒留什么暗手吧?”
阿卡娜臉色陰沉地回了一句,
“只要控蛛還在他神識之中,他的肉身就為我所用,我干什么要留暗手,這人的功法血腥殘忍,這些年來,為了讓他功行不至于倒退,我倒是賠了不少的死刑犯在他身上?!?p> 簡平安轉(zhuǎn)念一想,也就順勢就坡下驢了:
“相信大牧首的人品,既然咱們誓約已成,那我就回去下令撤軍了,大牧首別忘了派人來孤山城于我匯合,大牧首自己如果不放心戰(zhàn)事,也可以去奇跡之城參戰(zhàn),當(dāng)然拍什么作戰(zhàn)參謀什么的就不必了?!?p> 說完也不等阿卡娜有什么回話,就直接一扯江熏,帶著他迅速升空,一個閃身間,就回到了鐵壁軍團的大營。
江熏其實還在懵逼中,但是簡平安他還是信任的,才會被他帶著回了營寨,二人坐下了,才慢慢講述江熏這些年的遭遇。
江熏是個大氣的人,畢竟做過帝王的,所以根本就沒有瞞著簡平安,直接說出了,自己是有宿慧之人,但是不知原因,宿慧覺醒并不完整,只是覺得自己一定要去一趟極北之處,那里有一件事在等著自己去完成,至于極北之處具體指的是哪里,也不知道,具體什么事情,也不是很清楚。
所以當(dāng)年在東洲的事情了結(jié)之后,江熏就迅速來到了北州,然后在北州一直往北方開始找尋,在北州尋訪了兩年之后,來到了斯蘭亞,似乎腦海中感知的極北之地已經(jīng)距離不遠了。
正在此時,他遇到了一個女子,當(dāng)然,能被江熏這樣一個做過皇帝的老鬼,看得上眼的女子也不是一般姿色,這個意外的邂逅導(dǎo)致了他暫時放下了尋訪,想幫助這個女子完成了她要做的幾件事,而越是對于這女子的幫忙,就越是導(dǎo)致了這女子越是依賴他。
江熏也頗有中年得遇真愛的意外驚喜,可惜所有的驚喜都總是有代價的,江熏的代價付出的就比較慘重,再一番卿卿我我之后,那女子趁江熏意亂情迷之際,將一塊寶石按在他的神庭之處,然后就是一陣迷離昏闕,江熏這時才知道自己是中了暗算了,大怒之際,正要行功將那女子斃于掌下,就徹底被那控蛛控制了,之后再次醒來就是剛才了。
簡平安也是暗自感慨,哪怕是身為過帝王的江熏也是逃不過人間情劫啊,人家明明就是好設(shè)下了仙人跳了,您老人家自己沒有眼色,往坑里跳的開心的不得了,能怪誰呢?
不過回頭一想,這斯蘭亞的大牧首也是下得起血本啊,聽江熏所言,和這女子已有肌膚之親,夫妻之實了,大牧首為了尋得這么一個傀儡幫手,就能把自己身體賠出去,對自己也算是足夠狠了啊。
和簡平安聊了半宿,江熏也算是明白了當(dāng)年的事情的緣由,不由也是長嘆一聲:
“罷了罷了,這也是我命中一劫,算來算去,她用身子圖謀了我的身子,大家也是互不相欠,這些年來,她用我的身子想來也做了不少血案,不然我的功行不會進展如此之快的,這樣也算是大家都兩清了吧?!?p> 說完這話也是神情寂寥,問世間,情為何物,無論貴為帝王,還是絕世高手,這還是遇之則傷,懟之則亡啊,想來世間利器,莫過于情之一字了吧。
看到江熏神情黯然,想來也知道這個老鬼雖然做了多年的皇帝,妃子不少,但是真正戀愛這還是第一次,只不過沒想到第一次遇到這般情情愛愛就遇到了被人設(shè)計了,也是個慘人啊。
于是趕緊安慰了安慰,說起了當(dāng)今北州的一些大事件,其實這也是為什么簡平安一直在找江熏的緣由所在了。
江熏所修煉的功法乃是血道功法,這門功法太平盛世絕對會被世人稱之為魔道功法,功法每進一步都要一條條人命來填補,鮮活的血液就是這功法進步的源泉。
但是如果在現(xiàn)在這種大戰(zhàn)將至之時,這功法就絕對是恰逢其時,適逢其會了啊,哪有比這種到處都是鮮血都是尸體的戰(zhàn)場更加適合血道功法的地方了?
而且憑借血道功法的一些神通,對于西洲的這一仗可不就是更有勝算了嘛。
江熏聽完了簡平安對于西洲即將侵略北州的這樣一段故事,很有點納悶地問:
“這又關(guān)我什么事?”
“那個,老江……”
“你小子叫我什么?剛才我就沒說你,你小子順桿就爬啊?!?p> “師叔,師叔好了吧?!?p> “其實說實在的,你應(yīng)該叫我?guī)煵?,不過,算了,逝者為大,師叔就師叔吧?!?p> 嘿,誰在順桿爬啊,簡平安有點想給對面這家伙一巴掌的沖動。
不過想想算了,這家伙還是挺慘的,都這么大歲數(shù)的人了,好不容易情竇初開一次,就給人騙了,不僅僅騙了愛情,還是真真正正地給人騙了身子,還一騙好多年,就不和他計較了。
“師叔你來北州,不就是為了尋找前世留下的一點印記的么?這是估計并非一朝一夕就能完成得了吧,再過不久,北州就要大亂,屆時大亂之世,恐怕你就算是想尋找一些蹤跡,也是不容易吧?!?p> 江熏想到了當(dāng)年金陵城的大亂,又想到如果在那種大亂局中想要尋找一些蛛絲馬跡的確是難度很大,就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
“既然如此,那不妨先和我一起,先對付了西洲的兵禍,而師叔你想想,平了西洲的兵禍之后,整個北州誰家勢力最強啊,肯定是我們啊,對不對,那時候,你想要找點什么蹤跡,那不是易如反掌?”
江熏其實并不是這么好忽悠,畢竟這也是當(dāng)過皇帝的人,又不傻,但是剛剛自己的一段窘迫全部被這位師侄看的那是清清楚楚,淋漓盡致,這時候是不得不找個合適的臺階給自己下臺啊。
于是裝傻充愣地和簡平安隨便應(yīng)對了幾句,就順口答應(yīng)下來幫助簡平安應(yīng)對下面即將到來的西洲兵禍。
簡平安也算是放下心來,戰(zhàn)爭中,尤其是那種大型戰(zhàn)爭中,有這么一位血道高手壓陣,那勝算真的不是增加了一成兩成這么簡單的算法啊。
整個的鐵壁兩個軍團再加上雪狼騎和臨時來增援的攻城部隊,這時候才正式開始了打包拔營,準備返程了。
艾麗婭的亡魂戰(zhàn)士已經(jīng)只有五百多人了,雖然各個精銳,但是這數(shù)量基本已經(jīng)不夠一個軍團的建制了,簡平安就又從芬迪克的第二軍團中撥出來一千五百人,讓艾麗婭湊夠了兩千人,作為先鋒提前開拔了。
艾麗婭的想法簡平安非常清楚,這一次回程的路程必然又是選擇了一條全新的路徑,一路打回去了。
芬迪克已經(jīng)徹底沒有脾氣了,雖然有簡平安的安慰,但是也被艾麗婭打擊的不要不要的,在收拾整理好了麾下人馬之后,想簡平安提出了想自己先回奇跡之城,想要自己去組建一支完全屬于自己風(fēng)格的軍團,希望簡平安能夠支持他。
簡平安想了想,暫時沒有同意芬迪克的想法,說咱們一起先返回孤山城之后再議可好,就這樣邊哄邊騙地好不容易才把芬迪克哄著去干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