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司聽在門口杵了好久,不敢相信,許些寧竟然會帶她去那樣子的地方過生日。
東北菜館,還是那種……
菜的分量都很碩大,裝修上也很鄉(xiāng)土的那種。為了還原,菜館里還有炕,入座之后,服務員很是自豪地說:“我們這里的炕是真的炕喔,泥堆的,可暖和了。我們店還有免費的凍梨,有需要的可以自取。”
等到服務員走遠了,陸司聽才拿著菜單遮著臉問:“我們?yōu)樯秮磉@兒???”原本說話還比較標準的陸司聽,在這家餐廳里坐沒多久,就沾上了一股東北味。
果然,東北話是會傳染的。
“因為這我們家傳統(tǒng)啊,誰讓我是東北生的呢?”許些寧看了看菜單上的圖片,抬頭回答說。
?。???
許些寧不一家都是南方人嗎?
“你不南方人嗎?”陸司聽湊近了問道。
“誰規(guī)定,南方人就一定得出生在南方???我在南方長大,不過我是在長白山生的。”那種盤子大,菜就一點點的高端料理,許些寧從小就吃厭了。換換口味,吃吃用料扎實的東北菜也挺好的。
這家餐廳,在網(wǎng)上口碑很好,許些寧就想來嘗嘗看。
“為啥跑長白山生???你在長白山哪家醫(yī)院生的啊?”陸司聽在腦海里迅速過了一遍,像寧淮芝這種有錢的娛樂圈明星不都一般會選擇私密性好的私立高端醫(yī)院生嗎?
長白山那邊,好像也沒什么特別有名的私立高端醫(yī)院。沒必要跑那么遠啊。
“長白山山上。我是在山里生下來的?!痹S些寧看著陸司聽很認真地說。
那語氣聽著不像是在開玩笑。
“是為了那種……,風水什么的嗎?”如果是跑美國香港生,那陸司聽理解起來沒什么障礙。跑旅游景區(qū)生孩子,醫(yī)療設備什么的跟得上嗎?估計又是封建迷信作的怪。
陸司聽就不懂了,這都21世紀了,還有人信風水八字什么的。
就連高學歷,高凈值,高智商的人也不例外。
“還是,你爸媽想要東北戶口?”陸司聽腦瓜子轉(zhuǎn)來轉(zhuǎn)去,也只想到這樣的兩種可能。不過戶口這種東西,是不隨出生地的變化而發(fā)生轉(zhuǎn)移的。
許些寧看著迷惑不解的陸司聽,不由得笑出了聲。他見不得陸司聽那個樣子,看著實在太可愛了。他只好解釋開了說:“我媽當初懷我的時候,還在工作。到了38周的時候,她還在長白山拍戲呢。就她得影后的那部電影。出了意外,大雪封山,然后我又早產(chǎn),就只好生在山上了。生完一個禮拜不到,她就又回劇組拍戲了?!?p> 身為醫(yī)生的陸司聽連忙糾正說:“38周已經(jīng)不算早產(chǎn)了,好不好?!保?7周以上就是足月了,所以臨近預產(chǎn)期就不要亂跑了。預產(chǎn)期過了也很正常。37-42周之間出生都是足月。)
看著陸司聽那副職業(yè)病又犯了的樣子,許些寧就只好皺了皺眉頭,語氣軟軟地說:“你就不能多心疼心疼我啊?!?p> “真正要心疼的是你媽才對吧,生孩子可是道鬼門關(guān)。而且生完孩子,她都沒能好好休息。”陸司聽雖然是西醫(yī),但她還是覺得中醫(yī)的坐月子是有道理的。生孩子和出車禍一樣,都是對身體平衡的一種打破。能給身體一個時間調(diào)整,總是好的。
同樣身為女人的對于產(chǎn)后不久就復工是反對的。這其實是對自己身體的一種不負責任,但現(xiàn)實是,如果真的像聯(lián)合國倡導的那樣,母乳喂養(yǎng)到孩子兩歲,那只能接受工作被別人取代的命運。
聊著聊著,菜很快就上齊了,看著眼前的飯菜,陸司聽突然想起19年前,爺爺帶自己去東北玩的經(jīng)歷。
?。。?!
“你今年19歲了?在長白山山里生的,生的時候大雪封路,整個劇組的人都被困在山上了?”陸司聽對著許些寧很是震驚地說。
許些寧剛夾了一塊土豆放進了自己的嘴里,所以他一時沒法說話,等嚼完了,他才慢條斯理地對陸司聽說:“你反射弧也太長了吧?!?p> 這些話,他都是十幾分鐘前說的了,陸司聽竟然現(xiàn)在才反應過來。
陸司聽才不是反射弧慢,她是突然想到,許些寧很可能是她接生的。那年,她爺爺帶著她去看冬天的長白山,誤打誤撞走小路走到別人家劇組里去了。
陸爺爺本來想著,可能會影響人家工作,想趕緊離開的。不想,山里突然下起了大雪,風雪交加下,下山的路已經(jīng)看不清了。他只好硬著頭皮,拜托劇組的人收留他一晚。
突然下大雪,劇組的拍攝也沒法繼續(xù)下去,所有人都躲在營地里,等著風雪過去,好繼續(xù)拍攝。
不想風雪沒過去,倒是寧淮芝先發(fā)作了起來。離她的預產(chǎn)期只有兩個星期了,不過這已經(jīng)是她這次這個角色的最后一場戲,她還是選擇了來到現(xiàn)場,進行拍攝。冬天的服裝本就寬大,披一個厚披風,她的孕肚就能被擋住了。
哪怕是在孕期,寧淮芝還是沒有放棄對自己身材的管理,臨產(chǎn)了,她的臉上還是沒有一絲多余的肉,很是緊實。
羊水破得猝不及防,把全劇組的人都嚇了一跳。劇組里沒有醫(yī)生啊?怎么辦!
……
在陸司聽還沒來得及找許些寧進一步確認的時候,張冶先突然冒了出來,坐到了似小貓一樣蹭著許些寧。
“聽我媽說,你把我之前賣給你的那些游戲全還給我了。謝謝大佬,大佬我愛你!”張冶先滿臉幸福地說。
許些寧把那些游戲還回去,不是因為其他,就單純是因為自己玩不習慣。從小就好好學習的他,連游戲到底玩的是什么都沒辦法理解。他也不能理解,玩游戲的樂趣在哪里。這種沒難度的東西,一點挑戰(zhàn)性都沒有,他覺得還不如去公園找老頭下棋好玩。
“你怎么從法國回來了?”看著許久未見的張冶先,陸司聽的心里也很是高興。
張冶先做作地撩了一下自己那長得都快到下巴的劉海,表示:“人家是正經(jīng)放寒假好嗎?”
因為法國理發(fā)太貴,他只好買了把剃刀,定期自己剃頭發(fā)。不會搞發(fā)型的張冶先就只好,把自己的頭發(fā)搞得像蹲大獄的一樣。
這次,他好不容易能回國一趟,他特意留了三個月頭發(fā),準備找理發(fā)師搞點花樣。他畢竟還是一個很愛美的年輕小伙。
“你們剛剛聊啥呢?”張冶先問。
被打斷了的陸司聽沒敢再提,僵硬地轉(zhuǎn)移了話題。
聽說,小鳥會把出生以后第一眼見到的動物當成自己的媽媽。那許些寧,會怎么看待,自己出生以后第一個遇見到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