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公主病拯救行動(十七)
“我不靠近你,就給你帶路,你不認識這里的路,下山吧,到鎮(zhèn)子上,再說別的,好不好?”女孩給出自己最溫和最有親和力的笑,“我叫阿青,你叫什么名字?”
樂悅緊緊得逼著嘴巴,還是不說話。
阿青想了想,轉(zhuǎn)身帶路,只是回過頭對她招招手:“走吧?!?p> 樂悅在原地愣了很長時間,才一咬牙跟上阿青的腳步。
就賭這一次,樂悅很清楚自己一個人沒辦法在山林里生存,更沒辦法找到出山的路。
如果陳云一個人跑,是能出去的吧?樂悅沮喪得想著,她知道,是自己拖累了陳云的逃生路。
阿青發(fā)現(xiàn)樂悅跟上來了,放松的一笑,放慢了腳步遷就樂悅的速度。
她的腦子里還想著黎明之前的事情。
三四點的功夫,陳云忽然來敲門可把她們嚇了一跳,鎮(zhèn)子貧窮落后,治安也比不上繁華富庶的地區(qū),她和婆婆一老一少兩個女人住在這個老房子里,是周圍人看著最軟弱可欺的對象,從不敢放松警惕。
開門看見是陳云,更是嚇了一跳,她連夜走山路趕過來,不知道摔了多少跤,整個人像是泥坑里爬出來。她還來不及敘舊問問她是怎么逃出來的,陳云把事情跟她們說了一遍,包括樂悅的事,末了拜托阿青去找找樂悅,她去縣里報警,也是先探探路。
如果縣里的警察也不可信,那就要去市里,甚至是省城了!
阿青當時就出發(fā)了,也不管要是樂悅亂跑能不能找到,直接過來接人,山路難行,又是黑燈瞎火的,這一路過來也不知道摔了多少跤。只是她也想不到這么順利,居然這么快救救找到了樂悅。
“咕……”一聲熟悉的悠長的腸鳴音打斷了她的思緒,趙青驚愕得摸了摸肚子,今天早上是吃了的,按理說,不會餓的這么快的??!
那就是……
趙青回頭看看樂悅,果然看到她羞憤得捂住肚子。
不管是人販子還是買媳婦的,為了防止女人逃跑,不給女人飯吃都是常見的事兒,阿青清楚得很。
從懷里摸出一塊撕下來只有巴掌大小的干硬的餅子,阿青伸長了手臂遞給樂悅:“要吃嗎?”
樂悅眼饞得看著那塊坑坑洼洼,呈現(xiàn)一種焦黃色的面餅,眼中明顯流瀉出饞意,可眼神猶豫輾轉(zhuǎn),還是堅定得搖搖頭。
阿青也沒生氣,不過是不相信她而已,被拐來的女人,哪里還能重新隨便相信人呢?
把餅子包好塞到懷里,像她這樣的人,可沒有浪費食物的資本。
“這附近的山里沒什么吃得東西,都被摘光了,我們再走遠一點好不好?這個季節(jié),可能還有果子能吃的?!卑⑶嗟囊羯悬c低啞粗噶,沒有同齡人的清脆悅耳,努力溫柔讓她的聲音顯得很怪異。
雖然她的聲音不好聽,還是給了樂悅莫名的信任。
“這條山路不好走,可是到底還是時常有人走的路,猛獸什么的不會過來的?!卑⑶啾灸艿枚嗾f話,想要讓樂悅稍微安心一些,“可是別的地方就要小心了,在山里不要亂跑,他們布置了陷阱,還有電網(wǎng),要是撞上去就沒命了?!?p> 阿青的提醒非常及時,因為隨翩就發(fā)現(xiàn)了好幾個利刃森森的陷阱和拉起的電網(wǎng),不知道多少野生動物為此丟了性命。
可惜就是因為危險都給避過了,樂悅對此沒有清晰的認識,只是想要轉(zhuǎn)移注意力,輕輕嗯了一聲。
樂悅覺得,她要是能逃出生天,這輩子都不會再到山里來了。
繁榮富庶文明安全的城市,不好嗎?
“你渴不渴,山里的水不能隨便喝,有蟲子,我?guī)Я怂?,你要喝嗎?”阿青身上跨了一個水壺,拍拍水壺指給她看。
樂悅舔了舔有些敢的嘴唇,猶豫了一下,還是拒絕了。
“你在山里待了一個晚上,有沒有蟲子咬你?要是被咬了要小心啊,山里很多蟲子都很毒的。”阿青絮絮叨叨得念著,樂悅愕然發(fā)現(xiàn),自己好像真的沒有被蟲子咬過。
當然沒有啊,山里的蟲子誰知道有沒有帶毒帶細菌,她窩在樹洞里,更容易招蟲子,隨翩守了她一個晚上,才沒被蟲子咬。
是系統(tǒng)嗎?系統(tǒng)把我偽裝成樹干,蟲子也以為我是樹干,所以不會來咬我?在發(fā)散性思維上,樂悅還是很有小說家的潛質(zhì)的。
她搖了搖頭,然后才意識到走在前面的阿青是看不到她搖頭的,想說話,張了張嘴又閉上了。
“這個果子能吃的?!卑⑶嘁膊辉谝馑某聊?,左顧右盼的反而真的找到一個橘子樹,樹上的橘子有小又青皮還皺巴巴的,一看就很酸。而且這種未經(jīng)馴化的野橘子,多半又苦又澀果核又大,隨翩覺得,她是絕對不會吃的。
那是建立在她不會餓的情況下。
突然覺得,做鬼還真是挺方便的。
阿青把背簍放在樹下,三米多高的樹一下子就上去,接連摘了好幾個橘子遞給坐在樹下歇歇腳的樂悅。
樂悅是餓的狠了也被嚇得狠了,連皮都差點忘了剝,扯下半個塞進嘴巴里。
“唔啊……”
隨翩猜她要說的多半是“酸”,看她五官都皺在一起就知道了。
阿青也發(fā)現(xiàn)了,所以她的表情一下子變得很緊張:“你,你是受傷了?還是本來就是啞巴?”
阿青明明記得陳云說月月跟她交流過的,不是啞巴??!難道不是陳云說的月月?可也不對啊,衣服打扮都對的上,地方也對的上,這個山村窮得很,短時間還有別的被拐賣后逃出來的女孩?
就算不是那個月月,也要把她帶出去!
樂悅表情一變,很驚慌,喉嚨間發(fā)出嘶啞的氣音,卻組不成一個完整的句子,越發(fā)提醒她,啞了這個事實。
她不愿意開口說話,除了不信任阿青,更多的原因,是她不愿意相信自己啞了,掩耳盜鈴得覺得,不說話,就可以自欺欺人瞞過去。
可是現(xiàn)在,瞞不過去了。
“你別哭啊?!卑⑶嗖皇氰F石心腸的隨翩,面對樂悅的眼淚毫無辦法,”你是外面來的,寫字會的吧?”
值得慶幸的是,這個年代,年輕人很少有文盲,就算是窮成阿青陳云這樣的,至少上過九年制義務(wù)教育。要論文化水平,哪怕她們上的學(xué)校和樂悅根本沒法比,但個人素質(zhì)可能還是能甩出樂悅這個學(xué)渣一條街的。
阿青的鎮(zhèn)定感染了樂悅,她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