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積功累德問道長生
心不定，神不凝，氣不存……
對于師父十分中肯的評論，蘇陳臉上一陣尷尬。撓了一下頭，問出了下一個問題：
“師父，何為道？”
被蘇陳這么一問，道長轉(zhuǎn)回了身子，一只手指向天空。
“蘇陳，你閉上眼?！?p> 蘇陳這般做了，正要回答，道長又開了口。
“你現(xiàn)在可否感覺到自己進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蘇陳楞了一下，點了點頭。
道長應(yīng)了一聲，接著說道：“你現(xiàn)在看到的便是道的形象?！?p> “可是我什么都沒有看到啊。”蘇陳如是回答道。
聽及蘇陳回答，道長笑了。輕拍了一下蘇陳的肩，示意蘇陳睜開眼睛：
“你現(xiàn)在看到的的確是一片黑暗，但卻是道的本源，換而言之便是無形無相，之前為師用香爐做比，亦是如此。待到你有朝一日真的悟明了大道入得下一境界時，你閉上眼就會在兩眼之間看到一團光芒，恍恍惚惚，亦真亦假，那便是道化為元氣之相。
到了那時，你就能看到這世間的天地靈氣，亦能辨別出這世間的妖魔邪怪，這便是修道的第六步，通靈?！?p> “通靈？”蘇陳認真記下了這第六境界的名字，才又深吸一口氣；“師父，那下一步呢？”
“功德境，亦稱造化境。因為我等修道之人，本就是靜思天道，一心向善。是故師尊每十年要開一次山門，親自招收記名弟子，一方面為了縹緲門，但其實這里面是有無上功德的。”
“難道師祖是功德境？”蘇陳低念了一句，同時伸出手指頭比了一下，做了一個七減二的算術(shù)之后，松了一口氣。然而未等這口氣收回，道長的下一句話又讓蘇陳睜大了眼睛。
“非也，師尊早已積滿十方功德，煉氣化神，結(jié)丹還虛，入了那天仙行列。雖不能長生，但卻已是有了悠久壽命，到了那時，便能掌控氣運，長存于天地之間了?！?p> “掌控氣運？”蘇陳聞言不禁想到了之前在正陽宮道長說起自己氣運極佳的事情，思量了一下若是這氣運能夠掌控，天下之大想必是皆可去的。
見蘇陳似有明悟，道長重新背過了手，接著念了起來：
“不錯，要知道每個人一生之事皆是冥冥中自有定數(shù)，何時而生何時而死早已成了一定的命格。
為師之前就曾說過，所謂的道，不過是憑著氣運參萬物。但這氣運，蘇陳你可知道是因何而生？”
蘇陳猛然搖頭：“不知道……”
“那就要從天道的構(gòu)成開始說起了……”
聽到師父要從天道開始說起，蘇陳的嘴角下意識抽了一下，想要說些什么，卻只是動了動嘴唇。
“天道說來玄奧，但其實也是有一定的路數(shù)，那便是金木水火土五行而成，五種氣場相生相制，便成了所謂的天道。
天有五行，但人也有五行，只是大小之分，也可稱之為天人兩道，天道不會隨著人道而變，是故這人生一世命格之數(shù)便定下了，所謂的生死富貴，也只不過是隨天道轉(zhuǎn)變罷了。
有人五行主土，而有人五行主金，若此二人相比，蘇陳你覺得誰的氣運更好呢？”
道長說的很慢，蘇陳卻是聽得十分仔細，一來是這種前所未有的認知讓蘇陳感到新奇，二來是蘇陳要對得起師父給自己開的小灶……
“那要看他們的命格是不是能對應(yīng)天道的轉(zhuǎn)變才行，趕上了水年水月那就是前者氣運好些，但若是趕上了木年木月，理當是后者更好些?！碧K陳如是答道。
道長點了點頭，眼中滿是贊許：“為師果然沒有看錯人，你能在絕境之中得一機緣，實在是難得。但這修道之路，又不能只憑著氣運，等你十年后下山積功累德之時，便會明白為師的話?！?p> “十年后？下山？”
由于蘇陳聽得仔細，以至于當?shù)篱L說起十年下山之言時，蘇陳直接抬起了頭，一臉茫然。
觀及蘇陳眼中驚訝，道長楞了一下，隨即想到蘇陳可能是不知山中規(guī)矩，便又耐著性子給蘇陳講了一遍。
“正是如此，要知道當年師尊招收第一代記名弟子之時，便曾想到了這一點。
要知道修道的前幾境最是簡單，但直至悟道境之后，為師所能幫上的就微乎其微了。
尤其是那造化境，在這中洲山脈中更是難積十方功德。是故為師每一代弟子最多教授十年，一來是為了更早積滿十方功德，二來是為了讓這中洲山清靜之地不沾因果。
至于之后如何，那就要看他們自己的心性了?！?p> 聽完了道長的陳述，蘇陳可謂是茅塞頓開，但一想到要悟什么道通什么靈，蘇陳又皺起了眉。
“師父，那……那我要是十年都悟不出大道來呢？”
“……”
“師父，你怎么不說話了?！?p> “你要是真十年都停留在悟道境，那為師倒真是無話可說，到了那時，你若是不想下山，為師也只能把你扔進這煉妖爐中將你重新淬煉一番了?！?p> 說罷，道長一抬手，院落正中的香爐霎時騰空而起，至飛回道長手中時，里面的青煙已是不見。
“煉妖爐？”蘇陳再一次認真的打量起了師父手中的香爐，一邊慶幸自己之前沒有給這個香爐來上一腳，一邊接著問道：
“這世上真的有妖？”
“自然是有妖的，正如這世間諸多事物相對一般，同是尋長生，有人不愿積那十方功德，一時心急便入了魔，之后造殺孽，積戾氣，為禍人間，雖亦能獲得悠久壽命，但卻心無寧日。久而久之，心魔反噬，終是難脫輪回。
人有兩面，獸類亦是如此，有靜心養(yǎng)神汲取天地靈氣之獸類，更有那修命不修性者，便成了妖。
是故我中洲山縹緲門除了問長生之外，更要保得一方平安，這一點，蘇陳你可明白？”
正當蘇陳準備點頭稱是之際，一身白衣的書生從木屋中走了出來，沒有理會屋外的冰凌，書生一眼便看到了站在蘇陳身前的道長，行了一禮之后，書生又轉(zhuǎn)身看向了自己木屋的門。
“師父，師兄，莫不是有妖怪來此？將我這門撞壞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