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想,喜歡?哪種喜歡?你說的喜歡,是不是我說的那種喜歡?
陳晨捫心自問,從自己住進來,或者說從自己看見徐麗珠的第一面,他心里就一直有那種不健康的想法。
不管陳晨和徐麗珠是什么關(guān)系,都無法改變,徐麗珠是一個美麗女人的事實。
美麗又寂寞的女人。
從住進徐麗珠家的那天起,陳晨就在期待著,一男一女一起生活,一定會發(fā)展到這一步。
只是陳晨沒有想到,今天就是他期待著的那天。
可是,這樣對嗎?
陳晨自責(zé),羞愧地低下了頭,心說,徐麗珠把我當(dāng)成干兒子,而我對她有這種想法?那我還是個人嗎?
見陳晨呆住了,徐麗珠抬頭一笑,看了看陳晨木了的臉,搖搖頭,抬手按了一下陳晨的鼻子,道:“你也是這樣想的不是嗎?你,告訴姨,你,對我,沒有那種,想法嗎?”
陳晨咽了一口口水,擦了擦自己鼻子尖的汗,突然感覺全身燥熱,后背發(fā)癢。
他心說,那怎么可能?我是男人啊,我是一個二十三歲的男人啊。
“你說話??!”
徐麗珠腿在床上一蹬,上半身坐起來,伸手搭在了,陳晨坐在床邊的大腿上。
陳晨身子一機靈,就像是觸電了一樣。
徐麗珠咯咯一笑,收回了手。
陳晨下定決心,扭過身子來對著徐麗珠,抬起眼皮,和徐麗珠四目相對。
“姨,我,從見你第一面,就有那種想法。”
徐麗珠又一笑,仰著頭,眨眨眼睛,伸手拉過了陳晨的胳膊。
陳晨低頭看了看徐麗珠的手,胳膊被徐麗珠拽去,身子卻沒有動。
徐麗珠低頭,兩只手圈住陳晨的胳膊,再抬起頭來,柔聲道:“你過來?!?p> 陳晨舔了舔自己干癟的嘴唇。
徐麗珠用力,把陳晨的上半身,拉的傾斜向自己。
徐麗珠松開了一只手,勾住了陳晨的脖子。
兩個人柔軟干燥的嘴唇,仿佛蜻蜓點水一般的,相互摩擦。
陳晨全身都起了雞皮疙瘩。
徐麗珠伸手摸了摸陳晨的臉蛋,兩個人的臉緊貼在一起,鼻子相互觸碰。
徐麗珠的眼睫毛,在陳晨的臉上輕輕掃過。
然后徐麗珠一低頭,兩只手抓住了陳晨的褲腰帶。
陳晨一個機靈,抓住了徐麗珠的手,從床邊站了起來,面對著徐麗珠低下了頭。
“姨,你,喝多了?!?p> 陳晨說話聲音像是蚊子一樣,嗓子干啞。
徐麗珠不停的搖頭:“我沒喝多!”
陳晨低下了頭,不敢看徐麗珠,沮喪道:“姨,你好好休息吧?!?p> 徐麗珠看著陳晨的頭,突然發(fā)狂,拿起床上的枕頭就往陳晨頭上砸去。
“我沒喝多!”
陳晨抬起頭來,發(fā)型被徐麗珠砸爛了,嘆了一口氣,攤手歪頭:“姨,你別生氣了,早點睡吧!”
徐麗珠兩條腿在床上發(fā)瘋一樣地掙揣,拿起另一個枕頭往陳晨的身上砸去,嘴上歇斯底里地尖叫,嗓子也啞了。
“我沒嘴!我沒醉!你上來!像個男人一樣!”
陳晨渾身都泄氣了,雙手一攤,歪著頭抬頭看徐麗珠,道:“姨,你就在我房間睡吧,我去睡沙發(fā)?!?p> 說完,陳晨沉重地轉(zhuǎn)身,要離開房間。
“不行!不行!”
徐麗珠發(fā)出了貓叫一樣的聲音,從床上披頭散發(fā)下來,腳踩著自己的裙擺,重重地摔在了陳晨的后背上,雙手環(huán)抱住了陳晨的腰。
陳晨不能拖著徐麗珠走,轉(zhuǎn)過身來,抓著徐麗珠的胳膊,用力掙開她的兩只手,把她的胳膊放下。
“姨,別這樣,你睡一覺,明天早上醒來,煩惱就沒有了?!?p> 陳晨低著頭,歪頭看向地面,不敢看徐麗珠。
徐麗珠不依不饒,伸手抓住陳晨的兩只手往自己的身上放,同時開始解開自己裙子上的拉鏈,里面是白色的內(nèi)衣。
“你看看我!你抬頭看我!”
徐麗珠和陳晨掙扎在一起。
陳晨歪著頭,不耐煩,把徐麗珠直接抱起來,扔在了床上。
徐麗珠披頭散發(fā),裙子后背拉鏈也開了,狼狽不堪地趴在了床上。
“姨,你,我走了?!?p> 陳晨要出去,關(guān)門。
徐麗珠在床上坐起來,眼睛通紅,頭發(fā)像是鳥窩一樣,暴怒地沖陳晨咆哮:“你走吧!你現(xiàn)在走了,就再也別回來!”
陳晨站在門口,眼神里充滿悲傷。
“我……”
陳晨無言。
徐麗珠眼神里充滿了決絕,胸口劇烈地上下起伏,喘著粗氣,手指著外面嚷道:“你走吧!你要么現(xiàn)在就上來,要么就滾!”
陳晨眨眨眼睛,覺得干澀的眼睛眼角有點濕潤,低下了頭,從外面關(guān)上了房門。
徐麗珠伸手向房門的方向,身子往前一傾。
陳晨站在走廊里,身子搖搖晃晃,嘴上帶著一抹嘲弄的笑容。
怎么,之前被從陳潔家里趕出來,現(xiàn)在又要被從徐麗珠家里趕出來了么?
在走廊里發(fā)了一會呆,陳晨雙手插兜,下樓,開門,離開了徐麗珠家。
仰著頭看天,路燈把小區(qū)的整片天空都照射成了桔紅色,高處有幾顆星星忽閃忽閃。
已經(jīng)快十點了,六月中旬,夜里還是很涼爽的,不時有涼風(fēng)吹過,陳晨穿著半袖,甚至還覺得胳膊有點冷。
陳晨嘆了一口氣,走在無人的小區(qū)路上,感嘆道:“天下之大,哪里才是我的家呢?”
陳晨搖搖頭,加快了腳步,他已經(jīng)知道,自己要去哪了。
“別墅再大再好,也是別人的,只有這三十平米的小匣,才是我永遠(yuǎn)的家,別看小,不會嫌棄我,也不會叫我滾啊……”
陳晨打車,回到了自己三十平米的出租屋。
陳晨一直在交房租,隱隱約約的,陳晨就預(yù)感到了,自己早晚有一天會回到這個地方的。
打開門,一股濃重的灰塵的味道撲面而來,伴隨著高溫,陳晨進來,關(guān)門,打開窗戶。
床上的被子都還沒鋪開,誰能想到呢,早上出門去參加同學(xué)會,晚上,就住進了陳潔的家。
躺在床上,陳晨看著天花板,幽幽一嘆。
“人生就是夢一場……”
徐麗珠坐在床上,蓋著被子,地上一大堆紙團。
她眼睛已經(jīng)腫了,布滿血絲,整個人一動不動,像是一座雕塑一樣。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徐麗珠回過神來,下床,穿拖鞋,開門來到走廊里。
“陳晨?陳晨?”
徐麗珠叫了一聲,空蕩蕩的走廊里,沒有人回答,只有自己的回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