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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雪畫心

第九章:斗畫

初雪畫心 枕石入夢人 2509 2020-05-04 15:21:28

  金陵城是大安國的都城,人口眾多,繁華異常,城民里不僅有當(dāng)?shù)厝耍灿袕母鞯剡w居而來的人。

  城民們對于熱鬧事件、精彩人物也是屢見不鮮,見怪不怪了畫齋的徐掌柜便是土生土長地金陵城人。

  這日徐掌柜剛剛吩咐小伙計打開鋪門,便走進(jìn)來一位公子,青衣黑發(fā),俊美異常,一旁書童打扮的少年也是清秀脫俗。

  那書童進(jìn)來便道:“掌柜的,你們這兒最好的紙筆拿來看看?!?p>  徐掌柜聞言便快步迎上去,道:“兩位客人,請往這邊來看?!罢f著,便引著兩位到了里間,拿出了一套文房四寶,打開了盒蓋。

  那青衣公子只一眼便移開了眼睛,書童馬上數(shù)落起來,道:“你這掌柜,我都說了,要最好的紙筆,你拿這套俗物來糊弄誰?“

  徐掌柜笑向二人,道:“兩位,這已是上品?!?p>  青衣公子緩緩道:“墨香,看來這大安國的金陵城也不過如此,連套像樣的文房用具也沒有?!?p>  徐掌柜聽了這話,便拉長了臉,道:“兩位請隨我來。“說著,便走上墻邊的樓梯,二人隨著徐掌柜來到了二樓。

  原來這里有一處書閣,臨窗便是金陵城的主街道,兩邊滿是書柜。

  只見徐掌柜從一邊的側(cè)柜里取出一套文房,青衣公子打開一看,這筆頭似尖筍,這墨色澤漆黑,神氣完好......的確是佳品。不過,他目光又看向書柜里的另一套,筆墨更勝,便道:“這一套不錯,就要這一套了?!?p>  徐掌柜頓時面露難色:“公子,這恐怕不行。“

  書童急道:“為何不可,多少銀子,我們付錢來買不就是了?!?p>  徐掌柜道:“這套文房四寶是當(dāng)今太子太師韓大人府上定的,說是今日便要來取的?!?p>  這書童看了一眼青衣公子,道:“我們公子只愛這套筆墨,不拘多少銀子,你收了銀子再為他們定做一套便是?!?p>  徐掌柜為難道:“公子,我們是生意人,買賣要以誠信為本,說好的人家今日來取,我怎好再賣與公子?“

  幾人正僵持不下,只聽得樓下脆生生的姑娘聲音:“小哥,我們來取定好的筆墨。“

  隨著聲音,伙計小心翼翼地將兩位姑娘帶上了樓來:“掌柜,韓府來取筆墨了。“

  青衣公子看向小伙計身后,一位俏麗的小姑娘正說道:“掌柜,我們之前定的筆墨備好了嗎?今日我家小姐還要來選一些青綠顏色?!?p>  小姑娘身后是一位頭戴斗笠的女子,淡青色的輕紗遮住了眉眼。

  徐掌柜立即笑道:“姑娘,早就備好了?!罢f著,便將手中的文房套裝遞過去。

  不料,那書童橫手一檔,道:“姑娘,我們公子也看中了這套筆墨,我們可以多出銀子,請問姑娘能否割愛?“

  那俏麗丫頭立時拉下了臉:“我說你這人怎么這么奇怪?東西是我們定的,你們喜歡自己定嘛!做什么來搶奪我們的?“

  “你怎么這么說話,我們付銀子,并沒有搶奪.......“兩個人正兀自爭吵不休。

  那個戴輕紗斗笠的女子開口向青衣公子道:“你要這套筆做什么用?“

  那書童正要開口,被青衣公子止?。骸肮媚?,在下遠(yuǎn)道而來,要參加馬上要召開的丹青賽。由于路途遙遠(yuǎn),沒有帶足需要的工具。而姑娘所定之筆墨,氣色完好,正是上乘之作,實在不愿錯過。所以斗膽請姑娘割愛?!?p>  那女子道:“公子要參加丹青賽,那畫工一定了得。不知敢否與小女一賽,若能勝出,便將此筆墨送與公子?!?p>  書畫齋的二樓,兩人面前都有一張素白的紙,面對“秋意“這個賽題,一個凝眉靜思,一個望著窗外發(fā)怔。

  而琉璃和墨香二人,都不敢怠慢,一旁屏聲靜氣。

  二樓的人倒是沉著,倒把徐掌柜忙壞了:看來今日的兩尊大神要在他這書畫齋里斗法了,兩邊他都得罪不起,只得打起十二分的小心,仔細(xì)伺候著。

  他一邊聽著二樓的動靜,一邊忙著讓伙計泡著上好的茶水,預(yù)備著。

  過了許久,才見幾人緩緩下樓,那青衣公子向那女子抱拳深深一禮:“多謝姑娘的能夠割愛。薛某素來自視甚高,今日看了姑娘的畫作,才知寫意逍遙的意味。“

  那女子也款款回禮,道:“公子太過謙了,公子之畫不固守傳統(tǒng),另辟蹊徑,真正劍走偏鋒,小女子甘拜下風(fēng)?!?p>  說完便帶著那小丫頭緩緩離開。留下那位公子,久久出神,半日才喃喃道:“墨香,這金陵城,果然臥虎藏龍......“

  韓府識微院里,亦君正繪聲繪色地跟月影講著今晨的比試。

  “沒想到那位外域公子竟會如此別出心裁,他畫的秋湖竟將水留白,只用小舟漁夫才來襯托,真正是妙極?!?p>  月影聽了也是好奇:“哦,這么厲害,我也很想看看。“

  說著,笑看向亦君,道:“看吧,人外有人,雖然你的確在畫工上有很多的長進(jìn),但參加這個丹青賽能夠使你看到更多畫師的特色與技法。“

  亦君聽了也不由神往:“那師傅,我若畫不好豈不是給你丟臉了嗎?“月影微笑地看著她:“對師傅而言,最重要的不是臉面,而是你的長進(jìn)。來,我來給你講一講這留白的妙處......“

  當(dāng)晚的書畫齋二樓,一位身著華服的公子正凝視著墻上的兩幅畫,半晌才問向一旁喝茶的紅衣公子:“瑋州,你覺得這兩幅畫怎么樣?“

  陸聽寒正坐著品嘗,笑道:“殿下,你知道我一個粗人,哪里懂得這種風(fēng)雅?“

  華服公子微笑道:“別人不知道,我還不知道瑋州你嗎?你是外表不羈,心有錦繡,別跟我搪塞,快過來看?!?p>  陸聽寒不得推脫,只得上前。墻上兩幅畫,第一幅上有一片孤舟,上面坐著一個漁翁,正拿著釣竿釣魚,兩眼直直望著釣線盡頭,順著釣線,竟然沒有水.....雖是無水,卻從漁翁的神情和孤舟的描畫中感到了水,單薄的幾筆卻更顯出秋的寥落和清冷。

  再看另一張,畫著夜雨中的幾只枯荷,枯荷深墨淡墨交錯,枝干高低交錯,秋雨朦朧,卻看到池塘上的點(diǎn)點(diǎn)漣漪......

  看到這張圖,陸聽寒笑了起來,華服公子奇道:“瑋州,你笑什么?“

  陸聽寒道:“這個畫者一定是一位貴族子弟?!?p>  “此話怎講?“

  陸聽寒道:“殿下請想,能這么準(zhǔn)確畫出一個園子里的池塘的,說明此人家里一定是有池塘的,再看這池塘的大小,便可想象這家園子的大小,看園子的規(guī)模,一定是清貴或是商賈人家。再看此人的畫意:“枯荷、秋雨“,這是文人那套秋意韻味,以此便可推出此人多半不是商賈人家子弟,整個金陵城里有這樣園子的清貴人家就這么幾家......“

  “打住打住。”華服公子氣到:“瑋州啊瑋州,我讓你品畫,誰讓你推理打官司了?“

  陸聽寒嘿嘿笑了:“殿下,我說我不懂這些,你偏不信?!?p>  華服公子看著他搖搖頭:“哎,有一點(diǎn),你說對了,此畫的枯荷與秋雨正是有說不盡的秋意,除了秋寒之外,此畫還有幽幽的秋夜的逍遙與浪漫,可以看出此話的主人是個很會生活的人......“

  陸聽寒聽了,心里一動,忙擺手道:“殿下,另一幅畫你不喜歡嗎?“

  華服公子又看向那幅畫,道:“看到這幅畫,我想的是,一定要好好會一會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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