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架上,掛上了一張地圖,山川、河流、官道、州、縣、所有地理標(biāo)識一目了然。
金不煥搖了搖頭,這地圖……沒法和前世的地圖比,太粗糙,太簡單,不過勉強能滿足功能性吧。
帝國九州,自東向南起,版圖依次是滄州、越州、楚州、云州、蜀州、涼州、燕州、青州,八州拱衛(wèi)中樞皇城所在的中州。
蜀州地處中州西面,有絕壁山嶺為天險,古來皆言,蜀道難,難于上青天,艱險可見其一斑。中州和西蜀兩地往來僅有兩條官道,一是轉(zhuǎn)道云州清河縣,自清河官道往來。二是蜀州官道,這條官道接壤西涼。涼州地域狹長,靠近蜀州稱為西涼,靠近燕州稱之為北涼。
桃花在煮茶,手法熟練,湯壺、溫杯、沖茶、續(xù)水等動作若行云流水,一氣呵成,很優(yōu)雅,放到現(xiàn)代,絕對是高級茶藝大師了,沒個幾十年的功力絕對做不到,當(dāng)然,還得是悟性好的。
桃花在靜靜的煮茶,金不煥盯著木架上的地圖,茶水倒來就端起茶杯往口中送,一杯接一杯,不知喝了多少杯,他在看地圖,沒數(shù)多少杯,桃花在煮茶,煮好就倒茶,每次倒七分滿,不多也不少,她也沒數(shù)倒了多少杯。直到金不煥笑著望著又倒了茶水的茶杯,并沒有端起來繼續(xù)再喝。
桃花媚笑:“老板,桃花泡的茶好喝嗎?”
金不煥回答:“好喝!”
桃花道:“喝出了什么味?”
金不煥笑道:“喝出了蜀王必取清河的味道!”
桃花:“哦?為何必取清河?”
金不煥道:“清河地理狹長,左邊是蜀州,右面是楚州,三州交匯,清河官道,此地乃入中州的咽喉要道,兵者必爭。我若是蜀王,定會兵分兩路,一守一攻。據(jù)守西蜀官道,防止朝廷提兵而至,還可防止西涼境線調(diào)兵突襲,此為守;轉(zhuǎn)道云州,占領(lǐng)清河官道,一夫當(dāng)關(guān)萬夫莫開,進有兩路,一可拿下富庶之地楚州,傲視皇城,二可直搗黃龍,殺至中州。若退,同樣有兩路,一可退守西蜀老巢,據(jù)守天險。二可以雄獅搏兔之勢,拿下云州。”
金不煥補充道:“當(dāng)然,天下間任何事情都是瞬息萬變,在沒有結(jié)果呈現(xiàn)之前,誰說了都不算?!?p> 桃花道:“老板大才,桃花佩服?!?p> 金不煥似突然想到什么,問道:“你從小在西蜀長大,又執(zhí)掌蜀王府的影衛(wèi),可清楚西蜀的兵馬情況?!?p> 桃花微微皺眉,搖了搖頭,道:“涉及軍機要事,蜀王定為絕密,我無法得知具體,但是通過判斷可以得出大概。”
金不煥道:“那就說說大概。順便給我介紹介紹這個西蜀王爺?!?p> 桃花默默整理了一下思路和措辭,道:“蜀王東方長空是當(dāng)今大皇帝的親叔叔,隆武帝的親弟弟,隆武帝于天武558年登基,隆武六年北蒙狼兵舉兵五十萬南下入侵帝國燕州,隆武帝封年僅十七歲的親弟弟東方長空為征討大元帥,歷時八個月,東方長空凱旋班師回朝,被封蜀王,統(tǒng)領(lǐng)西蜀十萬兵馬。以時間算起來,東方長空是天武560年入蜀,至今已是四十年之久。西蜀富庶,在西蜀整整經(jīng)營四十年,根深蒂固,兵精糧足?!?p> 金不煥微微點頭:“也就是說,蜀王今年已五十有八,生了十三個娃,十二個女兒,一個帶把。統(tǒng)領(lǐng)著十萬兵馬,這是面上的合法,暗中籌謀江山如畫,實際還有多少兒郎在他家?”
好似順口溜一樣的說堂堂蜀王,桃花不禁抿嘴笑,回答道:“得有二十五萬到三十萬之間。”
金不煥倒吸一口涼氣,道:“三十萬大軍,大軍閥啊!若是訓(xùn)練有素的正規(guī)軍,這個數(shù)目,完全有資本席卷天下!”
太平盛世,帝國如此強大,蜀王為何籌謀奪取天下?
但凡有頭腦的人,起兵造反都需要一個契機,一個相對而言有說服力的契機,至少得讓老百姓認可,覺得有點兒道理,不然無厘頭沒個說法就起兵搞事,那就是亂臣賊子,天怒人怨,人人得而誅之,民心不附,何以坐穩(wěn)天下。還沒那么快,蜀王是巨梟,大軍閥,即便做好了萬全準(zhǔn)備,也還欠著東風(fēng)。就是不知道風(fēng)起何處了?
金不煥反復(fù)分析琢磨,總覺得哪里不對,卻又想不出問題在哪里?
“難道帝國哪里出了問題?”
既然想不通,金不煥沒有繼續(xù)去想,傷腦子。繼續(xù)端起清香的茶水,品茶!
這時,一個臉蛋兒圓圓的,眼神靈動,長得清秀端正的丫鬟領(lǐng)著十多人到四合院內(nèi),在書房外伸著腦袋報告:“老板,佛爺讓奴婢帶幾個人過來給您過目?!?p> “讓他們一個一個進來?!?p> 十多個人是九頭佛精挑細選出來,有男有女,年齡也不相同,最小的一個十五歲,最大的一個四十歲,每個人各有所長,精明能干,其中一成熟女子藍眼睛,肌膚雪白,是異族女子。
金不煥逐個了解,篩選,最終留下了九人,這九人在這個四合院中得到了老板的認可,得到明確指示,當(dāng)天做了充足的準(zhǔn)備,各走西東,去完成老板交代的任務(wù)。
清河縣衙位于縣城南邊,依山傍水,風(fēng)水上乘。在縣衙一里外,靠近官道的一棟大院,占地十畝,這是員外郎張通的宅子,一直空閑在此,前些天縣尊老爺親自找到他,說要暫時征用這棟大院,張通心中一萬個不愿意,面上也只得笑呵呵的答應(yīng)。
現(xiàn)在這棟大宅掛上了一個大家都覺得很新鮮的名稱——沙發(fā)加工坊!
此刻,縣尊陳硯池正舒服的躺在一張沙發(fā)上打盹,呼嚕如炸雷,主簿上來推搡了兩下,叫了幾聲,都沒有叫醒。主簿拉長聲音,說金老板來視察工作了,還沒說完呢,一聽金老板三個字,炸雷般的呼嚕消失了,陳大人也突然醒了,還精神抖擻的趕緊站起身整理了下歪歪戴著的七品官帽子。
在利益的驅(qū)使下,縣尊老爺陳硯池格外賣力,每天想的做的,滿腦子都是沙發(fā)。縣衙的衙役、仆人、駐軍,所有能用的勞動力都用上了,但還是感覺人手不足,他萬萬想不到,簡簡單單一個讓屁股舒服的東西,竟然如此受歡迎,有錢人買好的貴的,沒錢人買便宜的,廉價的。從開工那天起,加工坊的勞工每日暴增,短短十五日時間,現(xiàn)有勞工三千多人。其中裁縫一千,木工兩千多,在這個十畝的大院里顯得很擁擠。另外還有兩千學(xué)徒,都被派出去準(zhǔn)備原材料,當(dāng)搬運工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