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古代言情

依抹流光

第36章 冠禮中止

依抹流光 非是非我 4374 2020-05-28 12:00:00

  待眾人入席后,隋家主舉起了酒杯,笑容滿面的朝眾人道:

  “今日乃犬子及冠之禮,隋某在這里敬各位一杯,多謝各位百忙之中來見證于犬子而言人生中最重要的時刻”

  “啊哈哈,隋家主客氣了,這及冠之禮實(shí)乃最重要之時,哪怕隋家主不請,我覺得在場諸位都會來的,各位說是不是呀?”

  “是呀是呀,能來參加隋公子的冠禮實(shí)乃我們的榮幸,隋家主切莫妄自菲薄”

  幾個明顯討好隋家的小家族之人在奉承隋家,至于三大世家則除了虞柏是陰沉著臉外其他皆是面無表情的看著這一幕。

  “哈哈哈”隋家主哈哈笑了笑,撫著胡子朝眾人點(diǎn)點(diǎn)頭。

  朝依撇撇嘴,不理會這些假情假意,小聲和北堂傾說話:“北堂傾,去年虞家行認(rèn)子之禮的時候這隋家可是家主少主都去了,可謂是給足了面子,但是你看,今日明明是隋家最重要的場合,虞則居然沒到場,看來這曾經(jīng)的好友終是紅了眼”

  北堂傾斜視著朝依,并未搭話,朝依見北堂傾是這般,了無樂趣的切了一聲,端起桌上的酒杯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少飲酒”

  朝依一愣,不以為然的說道:“我又不是你北堂家的人,才不需要禁酒”然后有些嫌棄的咂咂嘴:“不過這隋家好歹是個大世家,拿來招待客人的酒未免也太難喝了些,就像還摻了水一樣”

  北堂傾看著朝依,眼眸微動:“你在冰室……”

  朝依丟了顆花生米:“你說在冰室我為什么沒喝酒???那不是你們北堂家禁酒嘛,好歹我也要入鄉(xiāng)隨俗,在你的冰室喝酒那不是跟你犯了禁差不多?”

  又將口中花生米吐出“呸!這隋家酒不好喝便罷了,竟連最簡單的花生米也不好吃”

  看向北堂傾,挑眉問道:“喂,北堂傾,你做飯那么好吃,你會炸花生米嗎?”

  北堂傾搖搖頭:“沒試過”

  朝依臉上帶著一絲陶醉:“那種炸的又酥又脆的花生米最是好吃,配上酒我能吃完一碟,不過這種花生米我就在門庭若市吃過,早知道我就自己帶了”

  北堂傾沒有說話,只是有些欲言又止的看著朝依,但朝依此時因為酒不好喝,菜不好吃,最簡單的花生米也不好吃而有些無趣,正兩手撐著下巴看這廳里的人假情假意。

  “北堂公子,隋青敬你一杯?”

  聽聞旁邊的聲音,朝依坐直了身子一看,是今日的主角隋青,隋青因為左手?jǐn)嗔?,所穿衣服的衣袖都比往常要長和大,除了那只此時正端著酒的右手,左邊衣袖空空的,但若不仔細(xì)看的話倒也看不出來他只有右手。

  朝依偏頭看著北堂傾的反應(yīng),可能是見主角已經(jīng)站在這兒好一會兒了,一時間周圍的人視線都在看著這里,但任由隋青舉著酒杯,北堂傾依舊不為所動,只是面無表情的坐在那兒,甚至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隋青,但隋青卻依然微笑臉,仿佛脾氣很好的樣子。

  眼見著場面僵持不下,周圍的人都在說北堂傾不識好歹、不給隋家面子和如此無情,朝依站了起來,皮笑肉不笑道:“眾所周知北堂家禁酒,北堂家所有人從不飲酒,何況是北堂家的少主北堂傾?隋少爺卻給北堂傾敬酒,這不是在為難人嗎?”

  隋青沒有說話,只是堅持的舉著酒杯,微笑的看著北堂傾。

  有的人看戲,有的人則打抱不平……

  “北堂公子,今日乃隋少爺?shù)募肮诙Y,你若不喝這一杯是不是有些不可以呢?”

  “是啊,隋少爺作為今日主角,都自降身份的敬你酒了,你若不喝,是否有些不知好歹了?”

  “自降身份?”一旁的朝依略帶嘲諷的看著那個人:“那剛才隋家主也給在場諸位敬酒了,是否能說明隋少爺還比隋家主的地位高些?”

  那人神色一慌,怒目而斥道:“你胡說什么?隋家乃第三世家,隋家主自然是尊貴無比,而隋少爺作為隋家少主雖然不及隋家主,但也同樣身份尊貴”

  朝依挑眉,眼里不帶笑意:“北堂家主已不管江湖事十余年,北堂傾明為北堂家少主,實(shí)則早在九歲左右便開始著手管理北堂家,若是論身份,他北堂傾就算與在場幾位家主同坐上首也不為過”

  “隋家主作為一家之主,是今日宴席的發(fā)起人,給我們在場的敬酒確實(shí)算是有些自降身份,但隋少爺還只是少主,試問他給北堂家的代管家主敬酒,北堂傾拒絕是否合理?”

  看有些人點(diǎn)頭,有些人開始議論剛才說自降身份的那個人,朝依繼續(xù)說道:“再者說,就像我剛才所說,北堂家禁酒乃是世人皆知的事情,隋少爺卻在明知道的情況下舉著酒停留在北堂傾的面前,仿佛在告訴眾人,北堂傾若是不喝了這杯酒便是不對一樣”

  見議論聲越來越大,隋青卻像是才反應(yīng)過來一樣,略帶抱歉,隱隱還有些難過的看著北堂傾,單手環(huán)胸,彎腰說道:“真是抱歉,北堂公子,是隋某今日有些太過高興,只想著想讓您也分享我這份高興,一時忽略了北堂家禁酒的事情”

  所有人都在看著這個方向,北堂傾卻仍舊原樣,沒有反應(yīng),朝依看了幾眼北堂傾,奪過了隋青手中的酒杯,面無表情道:“既然各位都覺得這杯酒不喝便是對隋家的藐視,瞧不起隋少爺,那么誰喝都是喝,好歹我也是北堂傾的掛名表妹,我代他也是一樣的”話落便將杯中酒一飲而盡,還翻過杯口向下倒了倒:“如此,隋少爺及各位可還滿意?”

  朝依的視線一一掃過,那些人都收回了目光,隋青也面帶微笑,福了福腰,繼續(xù)去了下一個位置敬酒。

  朝依一偏頭便看到了北堂傾正看著自己眼神,眼里的情緒朝依一時有些看不懂。

  待朝依落座后北堂傾移開視線,低聲道:“你不必如此”

  如此為我出頭,如此為我得罪這么多人。

  朝依身子一僵,還以為北堂傾是不領(lǐng)情。

  “想看我出丑而已,你不應(yīng)理會他們”

  原來是這個意思,朝依笑了笑:“沒事啊!正好我吃花生米有些口渴,這酒雖然不好喝,但當(dāng)水喝喝還是可以的”

  “而且說實(shí)話,我也看不慣他們這種明知別人難處還要硬逼別人去做的惡心樣子,不過北堂傾,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隋青好像變了?若說從前的隋青只是陽光,那么現(xiàn)在的隋青就是陽光中透著陰沉,就好像他明明還活著,周身卻又透著死氣一樣”

  北堂傾抬眸看了一眼敬酒已到對面江琴尋那兒的隋青,似乎人還是那個人,但比起曾經(jīng)還完好的隋青來說,斷了一只手的隋青確實(shí)顯得有些陰沉,明明帶笑的眼里卻透著狠辣。

  “嗯”

  “是吧?”朝依瞇了瞇眼:“我總覺得這隋家一定在搞事情,你看看隋家主,明明眼神是追著隋青的,但剛才隋青執(zhí)著的要給你敬酒時他卻只是含笑看著,一點(diǎn)都沒有擔(dān)心和阻止的意思,還有隋青,他從前根本不像現(xiàn)在這般微笑臉,可今日從他出現(xiàn)到現(xiàn)在,認(rèn)識的不認(rèn)識的,有關(guān)系沒關(guān)系的但凡他去敬酒的每一個人他都是那副微笑的樣子”

  北堂傾從來沒有留意過這些,此時聽朝依這么說也只是低聲道:“先看”

  朝依點(diǎn)點(diǎn)頭,眼看著隋青敬酒的下一個便是虞柏,朝依饒有興致的看著這一幕,卻在這時隋家主宣布行冠禮的吉時已到,讓隋青先接受冠禮,沒有敬到酒的受過冠禮之后再繼續(xù)。

  隋家下人抬了張桌子擺放于前廳上首的中間,陸續(xù)的放上了香、紅燭,隋家主拿了一張人像上來,掛在了中間墻壁上,朝依心想那應(yīng)該是隋家第一代祖先。

  之后隋青跪于人像前,隋家主敬了人像三杯酒后,隋青磕了三個頭,彎腰時手背向上,開始磕頭時手心向上,一連三個皆是如此。

  做完這些后隋家管家端了個托盤上來,托盤上是一個黑色花紋的發(fā)冠。

  北堂家的主色是藍(lán)色,虞家的主色是紫色,隋家則是青色,只有朝家這一代沒有兒子,朝欣又是在笄禮之前便嫁了人,但看朝石明頭上的發(fā)冠,朝家應(yīng)該是綠色。

  綠色?“噗!”朝依有些忍不住,便笑出了聲。

  北堂傾斜睨著朝依:“笑什么?”

  朝依趕緊收斂了笑,搖搖頭“沒有沒有”

  “對了,北堂傾,隋家主色不是青色嗎?怎么隋青的發(fā)冠卻是黑色的?”

  北堂傾搖搖頭“不知道”

  朝依想起自己那天買給北堂傾、冠頂卻斷了的那個銀色發(fā)冠,“北堂傾,你家的主色是藍(lán)色,昨天我買的那個是銀色的,剛好冠頂又?jǐn)嗔?,不然你還是丟了吧!我去重新買一個給你?”

  又是丟發(fā)冠?北堂傾不僅不再看朝依一眼,還向旁邊移了移位置。

  朝依有些意外的看著北堂傾,所以……這是在耍脾氣??

  此時隋家主正在給隋青授冠,所有人都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這一幕,朝依也在看著,不得不感嘆這一幕確實(shí)顯得很是神圣而隆重。

  然而:

  “不好了家主,管家死了”

  授冠只差最后一步,但便是這一步無法繼續(xù)進(jìn)行下去了。

  因為是萬人寂靜中突然響起來的叫聲,隋家主授冠的手一松,那頂黑色的發(fā)冠便落在了地上。

  授冠儀式被打斷,好些人都面露遺憾的搖了搖頭。

  “可惜了,就算待會兒再繼續(xù)進(jìn)行授冠儀式,但被阻止過一次的授冠儀式就像授冠時卻發(fā)現(xiàn)發(fā)冠有損壞一般是寓意不好的”

  “是啊,我聽說幾年前有個人的授冠禮也被阻止了,好像就是到隋少爺這一步了,但被那個人的姨娘打斷了,三個月后那個人就莫名死了”

  隋青沒有反應(yīng),也沒有起身,就這么跪著,眼睛卻盯著那頂落到了自己面前的發(fā)冠,發(fā)冠前面中間裂開了一條絲,光是授冠被中斷便寓意不好了,這下子再加上發(fā)冠破裂,知道代表什么的都目露惋惜的看著隋青。

  隋青緩緩的將發(fā)冠撿了起來,閉了閉眼,拿著發(fā)冠的右手捏緊了,刺破了手心,手心里的血流在了發(fā)冠上卻仿佛沒有察覺一般。

  隋家主將隋青拉了起來,詢問那個來報信的小廝:“你說什么?誰死了?”

  小廝哪里見過這種陣仗?頭腦一熱跑進(jìn)來后才發(fā)現(xiàn)在場的都是大人物,這時再被隋家主凌厲的眼神盯著膽都快嚇破了。

  “管……管家死了,死在禮屋里”

  禮屋是今日來參加及冠禮的客人所帶來的禮物,還有隋家平日里走訪所準(zhǔn)備的禮物,而管家之所以會死在禮屋里也肯定是因為他去清點(diǎn)物品。

  朝依看向隋家主的旁邊,剛才的發(fā)冠便是隋家管家端上來的。

  “北堂傾,那個管家什么時候走的?”

  北堂傾眼神暗了暗“隋家主拿了發(fā)冠,他便下去了”

  朝依:“前后不到一炷香的時間,今日隋家家族云集,又是誰會趁亂在隋家殺了管家呢?”

  北堂傾搖了搖頭,剛才行冠時所有人都在看著那一幕,又有誰會關(guān)注一個管家的去留呢?便是連他也沒有注意。

  隋家主仿佛受了很大的打擊,連續(xù)往后退了幾步,直到退到桌子旁,隋家主扶在桌上,旁人想去攙扶隋家主,但被隋家主拒絕了,隋家主閉了閉眼,沉痛的說道:

  “可有看到是被誰所殺?”

  “這……”那小廝眼神帶著恐懼的看了看江琴尋的方向,江琴尋面無表情,沒有絲毫變化,江琴尋身后的江風(fēng)卻有些著急,生怕這小廝要說污蔑他家公子的話。

  其他人都看著江琴尋的方向,朝依與北堂傾只是掃了一眼便盯著小廝的所有變化。

  隋家主看了一下江琴尋,轉(zhuǎn)而眼神逼問著小廝:“說,到底是誰?那個人是不是就在現(xiàn)場?”

  那小廝猶猶豫豫的,想說卻又不敢說的樣子。

  “來人,把他拉下去用刑,直到他愿意說為止”

  那小廝面上直現(xiàn)恐懼,忙跪了下來:“家主,我說,我現(xiàn)在就說”

  隋家主眼神凜厲“說”

  那小廝被嚇得一個激靈,說話也有些結(jié)巴“是……是虞……虞柏少爺”

  “虞柏?”

  眾人才反應(yīng)過來似乎冠禮開始后便沒有看到虞柏了,然而現(xiàn)在卻出現(xiàn)在隋家禮屋并殺了隋家管家,這……

  “冠禮開始后我看到虞少爺出去了,當(dāng)時我還以為虞少爺是去出恭,便沒有說”

  “我也看到了,我也以為虞少爺是去出恭的,誰知……”

  “我看到虞少爺出門后好像就是往剛才小廝跑過來的方向去的,我當(dāng)時還以為隋家茅房就是在那個方向呢!”

  “虞柏!”

  隋家主面目猙獰又咬牙切齒的叫了這么一聲,便往禮屋的方向而去。

  朝依去之前看了一眼隋青,此時的隋青還在低頭看著右手上拿著的發(fā)冠,食指一遍遍的撫摸過,哪怕所有人都在關(guān)注管家的死,隋青也不為所動,仿佛還沉浸在冠禮被打斷的傷心、難過,所有一切不好的情緒之中。

  

按 “鍵盤左鍵←” 返回上一章  按 “鍵盤右鍵→” 進(jìn)入下一章  按 “空格鍵” 向下滾動
目錄
目錄
設(shè)置
設(shè)置
書架
加入書架
書頁
返回書頁
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