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被袁鍾聲音所吸引,知道他必然有所發(fā)現(xiàn),紛紛圍攏了過來,只見他手中捧著五卷畫卷走了出來,那五卷畫俱是一般大小,所用材質(zhì)也是一模一樣,從外觀上看已然猜到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你們快看看我發(fā)現(xiàn)了什么?!痹R一邊將畫卷鋪開,一邊興奮道。
隨著他手中畫卷一一展開,眾人臉上頓時露出恍然的神情,至善指著其中一副道:“這里不就是戰(zhàn)家嗎?”
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卻見畫卷之上畫著一座宏偉宮殿,宮殿之中一把巨大的長刀直入地底,只留下刀柄,正如當日幾人在戰(zhàn)家所看到的一樣。
眾人將五卷看完,頓時覺得無比熟悉,其中一副自然不必多說,正是王仙嶺圖,而其他三幅幾人也熟悉的很,所畫的是棲鳳渡、龍門池與東海醫(yī)仙島。
無機子正在庫房之中大肆搜刮著金銀珠寶,好奇之下,也湊了過來,他渾身上下掛滿了珠寶,整個身子足足胖了一圈,想是衣服內(nèi)能塞的地方都已經(jīng)塞滿了,走起路來發(fā)出哐當哐當?shù)穆曧懀苌斫鸸忾W閃,晃得人眼睛都睜不開。
“我看看,我看看。”無機子小心翼翼的擠開了眾人,伸長了脖子看了過來,一看之下,頓時變了臉色。
驚慌之下,他偷偷將目光向著眾人瞟去,見眾人都被畫卷所吸引,松了口氣,臉色稍緩,不屑道:“只是幾幅畫而已,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寶貝,有什么大驚小怪的?!?p> “我說無機子,你好歹也自稱是鬼卜傳人,怎得連自己師父的畫也不認識了?”一旁的袁鍾聽了,忍不住笑道。
“哦?是嗎?我?guī)煾钙饺绽锂嫷漠嬁啥嗔?,我又怎會全部認識?!睙o機子辯解道。
“呵呵,我看你是不識貨,但憑這其中的一副,若是拿出去賣的話,便足以抵得上你這一身的珠寶了。”袁鍾被他晃的難受。
“嘿嘿,話雖如此,但總要識貨之人才能賣的出價錢,到不如我這一身珠寶來得實在?!毕啾冗@畫而言,無機子更對金銀珠寶感興趣,隨便看了兩眼,便又悄悄走開,四處去找尋珠寶去了。
至善不去管無機子,思索了一陣道:“這畫既是鬼卜所留,看來這魂珠必然與他有著莫大的聯(lián)系,只是鬼卜早在百年前便已經(jīng)失蹤,而這些畫卻是最近才看到,此事想來的確有些奇怪,卻不知這畫是從何處得來,為何全部都落入了吳天之手?唉,這實在有些難以猜透,只可惜吳天已經(jīng)死了,恐怕只有找到鬼卜本人才能將這謎底揭曉了。”
“可惜這無機子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鬼卜傳人,這人實在有些古怪,平日里瘋瘋癲癲,好吃懶做,極度貪財,像極了市井小人,實在與修行中人相差甚遠,但有的時候卻能料敵先機,所說之事,奇準無比,真不知是運氣還是他真有這實力?!?p> 袁鍾看了看無機子,見他正美滋滋的拿著一些珠寶往衣服里面塞,頓時無語。
“恐怕這事只有他自己知道吧?!敝辽茡u了搖頭,苦笑了一聲,又向著蘇聃問道:“蘇兄,之前在洞中,可曾從吳天口中探出一些魂珠的消息?”
此時的蘇聃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聽到至善問起,連忙反應過來道:“之前被困之時我也問過這珠子的用途,他卻并沒有明言,只說是為了救人,而這也是他的使命?!?p> “使命?救人?”至善低頭沉思了一陣,似乎聯(lián)想到了什么,脫口而出道:“莫非這吳天想救之人正是鬼卜?大家想想看,那鬼卜在百年前突然失去了蹤跡,以他的當時的修為,已被稱為當世第一人,卻為何會突然消失,恐怕一定是遇上了什么麻煩,被困住了,而這魂珠恰恰就是解救他的關鍵,因此他才將這藏著魂珠的地點畫了出來,而吳天費盡心思要去找魂珠,恐怕也正是為了救他?!?p> 他話一出口,突然又覺得有些不對勁,皺著眉頭搖了搖頭道:“不對,方才蘇兄使出天機劍法之時,吳天被嚇得不敢動彈,從他剛才的表現(xiàn)來看,只怕是在鬼卜手中栽過跟頭,否則沒道理會如此害怕,更何況這吳天行事邪惡,鬼卜與他也不是同路之人,要說他是為了去救鬼卜,實在有些說不過去?!?p> 至善一番猜測之后,卻是越來越想不通,頓時覺得頭大無比,更何況他又是有傷在身,體內(nèi)天蜈之毒未解,連番猜測之后,也耗費了不少心神,就在他苦苦冥思之際,突然面色一變,張口吐出一口黑血。
“至善,你怎么樣?”杜忠霖在一旁一直沒有說話,臉上更是陰云密布,愁眉苦臉,想是還在為至善受傷之事而深深自責,眼見至善吐了口毒血,連忙緩過神來,關切道。
至善見了他表情,早已猜出他心中所想,心中暗道:“看杜兄的神情,只怕還在為我受傷之事而自責,倘若不將此事解決,日后還會影響他修行?!?p> 想到這里,他心中已有了計較,擺擺手道:“不礙事,方才是我一時分神,這才讓這毒有機可趁?!?p> “可這毒一日不除,你便一日不得安穩(wěn)?!倍胖伊負牡馈?p> “要想除去這毒素,還得我?guī)煾赋鍪?,稍候我便會用佛門的龜息之法,進入假死之狀,令這毒素無法入侵,只是還需勞煩杜兄送我回山門?!?p> “此事因我而起,我自當擔起責任,莫說是送你回去,便是要我的性命,我也在所不惜,事不宜遲,我看現(xiàn)在我就送你回去?!倍胖伊負乃麄麆?,恨不得立刻帶他到萬佛寺。
“杜兄嚴重了?!敝辽菩闹荒茉倮^續(xù)說下去,又對著其他人道:“大家再去找一找,看看還有什么線索,眼下陳兄和李姑娘還未回來,不知道他們?nèi)チ四牧?,咱們不妨等等他們?!?p> “有陳兄照顧,李姑娘想來不會有事,你的傷勢要緊?!贝藭r杜忠霖實在不愿再提起李文筠。
眾人一番找尋,卻是再也沒能找到絲毫線索。
“也罷,此事要想查個水落石出,恐怕還需費些功夫,不過既然魂珠在蘇兄的身上,咱們也不必著急,今后多多留意便是,只是這魂珠牽扯甚廣,說不得以后還會冒出些什么人來搶奪,蘇兄一定要小心才是?!?p> 至善見線索太少,實在難以推斷出什么結果,不再多想,交待了一番,又對著杜忠霖道:“等下我便會進入假死之狀,杜兄只需將我送回山門即刻,其他事情我?guī)煾缸匀粫幚恚袆诹??!?p> 他話一說完,便運起龜息之法,過得片刻,卻見他氣息逐漸變?nèi)?,最后竟如同死人一般,已沒了呼吸。
杜忠霖將至善背在身上,沖著幾人道:“蘇兄弟你經(jīng)脈受損嚴重,還需好好修養(yǎng)再是,我即刻啟程送至善回萬佛寺,咱們就此別過,保重!”
“杜大哥!保重!”蘇聃心中沉痛無比,兩人對視一眼,重重的點了點頭。
眾人不再多言,正待啟程走出洞外,青羽掃了一眼眾人,發(fā)現(xiàn)獨獨少了無機子,大奇道:“咦,無機子方才還在這里,怎得一下不見了蹤影?”
“哼!想是那小子得了許多金銀珠寶,招呼都不打一聲,獨自跑了吧。”袁鍾對他十分了解,料想以無機子的品行,只怕多半是如此了,又四處呼喊了一陣,卻不見任何回應。
“也罷,不等他了,咱們先出去吧?!倍胖伊鼐热诵那?,一刻都不愿意等。
而此時無機子早已趁著大家不備,早早溜出了洞府,他身上塞滿了珠寶,心中更是樂的笑開了花、
他扭頭看了看身后洞口,松了口氣,自言自語道:“還好我走的快,若是被他們瞧出了端倪,知道那畫是我賣出去的,恐怕會殺了我吧,嘿嘿,有了這些金銀,我又可逍遙一陣子了。”
說罷,又加快了腳步,匆匆離去,片刻間,便不見了人影。
就在無機子走了沒多久,杜忠霖等人也出了洞口,幾人尋了下方向,互道了一聲珍重,揮手作別,就此分道揚鑣。
遠處山頭之上,李文筠看到杜忠霖的身影,呼吸又變得急促了起來,她雙眼通紅,眼角還掛著淚花,想來是哭過不久,望著杜忠霖離去的背影,李文筠咬了咬嘴唇,又要哭了出來。
“師師師師姐…”身后的陳奇言相要出言安慰,卻苦于自己有口難言,心中擔心的要命。
“走吧,咱們回去吧?!贝胖伊氐纳碛跋?,李文筠嘆了口氣,如同失了魂魄一般,轉身離去。
然而就在眾人離去之后,洞口處又飛出一道細小的身影,一只漆黑蜈蚣扇動著透明的翅膀,發(fā)出嗡嗡聲響,在空中飛舞著,不多時,便已飛過了幾座山頭,緩緩地落了下來。
蜈蚣想是飛的累了,趴在草叢中一動不動,休息了一陣之后,似乎聽到了什么聲響,蜈蚣悄悄抬起頭,警惕地向著四周張望。
過得片刻,卻見前方山道之上,一名老道走了過來,他身背藥簍,須發(fā)皆白,但身體卻依然健碩,行走在山道之上,也不見任何喘氣。
蜈蚣嗖地一聲,竄出了草叢,邁開百足,向著老道飛馳而去。
老道聽到聲響,低頭望去,見草叢之中沖出一條漆黑無比的大蜈蚣,臉上頓時露出笑容,摸了摸胡須笑道:“呵呵,你這家伙倒也膽大,正好抓了你入藥?!?p> 他話一說完,探出五指向著蜈蚣抓去,手法極其嫻熟,想來平日里采藥之時,對這蛇蟲鼠蟻極為熟悉,已然駕輕就熟。
誰料就在他出手之際,卻見那蜈蚣突然跳起,對著他手腕一口咬了下去。
老道痛呼一聲,大驚之下,正要將這蜈蚣甩開,然而那蜈蚣不給他任何機會,竟順著傷口鉆進了他體內(nèi)。
老道如遭重擊,登時呆立在當場,只見他臉上黑氣閃現(xiàn),過得片刻,黑氣消散,老道臉上現(xiàn)出詭異笑容。
“原來如此,竟然如此湊巧,有趣有趣?!崩系烂嗣?,向著山道大步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