酆都城作為地府的總壇,已有數(shù)千年之久,除了地府之外,方圓數(shù)千里,再無其他勢力,地府的邪惡與恐怖,早已深入人心,因此這酆都城也就成了修行中人的禁忌,平日里便是連提都不敢提起。
巨大的鬼王殿中,陰氣森森,四周布滿了冰冷刺骨的寒意,大殿的盡頭,矗立著一座青銅王座,古樸而又威嚴。
年輕的鬼王坐于王座之上,鬼瞳緊閉,猶如沉睡了一般,即便如此,他周身所散發(fā)的氣勢依舊讓人不敢直視。
王座的兩側(cè),分別放著一張石椅,這是兩宗宗主的位置,而如今只坐著一人,另一張則空空蕩蕩。
往下各自擺放了五張石椅,十殿閻羅端坐于石椅之上,連大氣都不敢喘上一口。
九幽看了一眼下方諸人,沉穩(wěn)的聲音響起,開口說道:“黃泉宗主于一年前遭奸人所害,如今已過了一年有余,魂煉宗一直處于群龍無首之狀,以至于整個魂煉宗都在一盤散沙之中,實在不利于我地府發(fā)展,因此,今日召集諸位,正是想與大家一同商議這魂煉宗宗主的人選,不知諸位可有好的提議?”
他話一出口,臺下諸人立刻有了反應,魂煉宗五殿殿主一個個神情變得激動了起來。
盡管他們事先便已知道了這消息,仍是無法讓自己保持平靜。
反觀魄煉宗五人,卻平靜的很,此事與魄煉宗并無多大關系,因此他們前來也只是抱著看熱鬧的心態(tài)。
“我等隸屬于魄煉宗,對這魂煉宗一事知之甚少,也提不上好的建議,但憑鬼王殿下做主,我等無不遵從?!笔虏魂P己,轉(zhuǎn)輪王顯得十分輕松,率先表態(tài),一番話將自己撇開,余下的四人紛紛點頭贊同,又都把目光看向魂煉宗五人。
魂煉宗五人面面相覷,相互看了幾眼,秦廣王見幾人都不愿說話,清了清嗓子,開口道:“宗主一位事關重大,依屬下之見,應從宗內(nèi)選出一位修為與威望俱佳之人,方能擔此重任?!?p> 如今魂煉宗以他五人修為最高,況且他們擔任五殿殿主,自身的威望也不差,雖未說明,但言下之意,卻是暗示這宗主之位只能從他五人之中挑選了。
“我也正有此意?!本庞狞c了點頭,接著道:“從目前來看,合適的人選恐怕也只有在座的五位殿主了。”
“大師父且慢!”就在九幽正待說話之際,鬼王突然睜開了眼,出言打斷道,而就在他鬼瞳張開之際,眾人只覺得一股強大的威壓撲面而來,冰冷的寒意直刺的眾人情不自禁打了個哆嗦。
威壓之下,魄煉宗五人連忙收起輕松的表情,端直了身子,一個個變得凝重了起來。
“閻羅王,前些日子你擅自行動,卻又無功而返,非但丟了我地府臉面,還惹得孟婆身死,你可知罪?”
鬼王威嚴的聲音響起,在大殿之中回蕩,落入閻羅王耳中,直刺得他心頭一驚,他心中擔心的事情終于還是發(fā)生了,沒想到鬼王竟在這節(jié)骨眼上提起了此事。
“鬼王殿下,屬下……”閻羅王滿頭大汗,慌忙站起身子,正待辯解。
話還未出口,只見鬼王張開鬼瞳看了他一眼,鬼瞳閃爍,白色的眼珠精光一閃。
閻羅王只覺腦中一沉,一股劇烈的疼痛如潮水般襲來,猝不及防之下,登時發(fā)出殺豬般的慘叫聲,倒在地上翻滾了起來。
他雙手緊緊抱著頭,用力按著自己的腦袋,仿佛要將這劇烈的疼痛給擠了出去,可即便他擠破了腦袋,仍是無法擺脫這種疼痛,反倒讓他顯得更加痛苦。
慘叫聲在大殿之中回響著,讓人聽得心中發(fā)毛。
“沒想到這才過了一年多,鬼王的功力又精進了不少,實在令人欣慰?!笨吹介惲_王的慘狀,九幽不由得暗道,心頭泛起一股喜悅,絲毫不理會在地上翻滾的閻羅。
“啊?。。。」硗躔埫?!鬼王饒命!屬下知錯了!鬼王饒命?。。。 遍惲_抱著腦袋,強忍住腦中劇烈的疼痛,支撐著自己跪下,將頭不住的往地上磕去,把地板撞的砰砰作響。
才磕了幾下,便見額頭上鮮血直流,想是用力過猛,直接將額頭磕破了,他仍是不停的磕著,仿佛這樣能減輕他腦中的疼痛。
過得片刻,慘叫聲逐漸變成了喘息聲,然而疼痛卻變得更加劇烈了起來,閻羅王已無力再嘶喊,他這般慘狀看在眾人眼中,竟無一人敢出來求情。
“鬼王殿下?!币婇惲_疼的死去活來,九幽嘆了口氣,終于開口說道:“自黃泉宗主死后,魂煉宗已是實力大跌,眼下正當用人之際,還請鬼王看在死去的黃泉宗主面上,饒他一命吧?!?p> “哼!”鬼王聽了九幽之言,冷哼了一聲,眾人只覺得心頭一松,那股強大的威壓頓時消失于無形,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背后早已濕透。
“今日若不是大師父求情,非要你生不如死!滾!”
“謝鬼王饒命!謝鬼王饒命!”閻羅王如蒙大赦,一邊磕著頭,一邊緩緩退出了大殿之外,他心中早已沒了爭奪宗主之位的心思,撿回了一條性命,已是萬幸。
閻羅走后,鬼王又掃了魂煉宗四人一眼,直看得他們心中發(fā)毛,大氣也不敢喘一聲,鬼王收回目光,開口說道:“大師父的意思我也贊同,不過似閻羅王這般可沒有資格,不如就從你們四人之中選出一人接任魂煉宗宗主之位吧,”
“既然如此,不知你四人可有推舉之人?”九幽點了點頭,接著問道。
“我等皆有心一試,還需比過方才知道?!背醮鸬?,他四人功力本就在伯仲之間,宗主一位,更是期盼已久,如何肯輕言放手。
“也好,我地府之中向來崇尚強者為尊,楚江王既然有此提議,那諸位不如就比試一番,一較高低,不過…”
九幽頓了頓,又接著道:“我心中尚有一人推薦,不如也讓他一同與你們比試,諸位意下如何?”
他話一出口,魂煉宗四人頓時感到不妙,不由得相互看了一眼,目光中充滿了疑惑,各自思索了一番,卻是想破腦袋也想不出究竟還有誰能與他們較量。
“哦,大師父還有其他人選?究竟是何人?”鬼王也來興致,連忙問道。
“此人乃是黃泉宗主親傳弟子白無常,眼下已在殿外等候?!?p> “哼,沒想到是白無常,這小子何德何能,能與我等相比?!痹疽詾闀鞘裁措[藏的高人,聽得來人竟是白無常,楚江王立刻松了口氣,不屑道,
“白無常雖然資歷尚且,但他作為黃泉宗主的親傳弟子,深的黃泉宗主親睞,自然也有過人之處,能與不能,也要比過才知道,諸位殿主不會介意吧?!?p> “但憑鬼王做主?!彼牡畹钪麟m然心中不悅,但不敢拂逆了他的意思。
“好!既是大師父推薦,況且他又是二師父弟子,便讓他進來吧。”鬼王一聲令下,早有弟子在外通傳。
“參見鬼王殿下,九幽宗主,各位殿主?!卑谉o常不敢怠慢,連忙施禮,面色卻是平靜如常。
“白無常,大師父說你有心擔當宗主之位,你可要好好表現(xiàn),莫辜負了大師父的厚望?!惫硗跻娏税谉o常,面上也變得和藹了許多,他有一半功力傳承自黃泉,心中自然也把他當作了半個師弟。
“是,屬下定然不會讓鬼王和九幽宗主失望?!卑谉o常言語間充滿了信心。
“既是爭奪魂煉宗宗主,那諸位便在這魂識上一較高低吧。”九幽微微一笑道。
“諸位殿主都是前輩,小子斗膽向諸位請教一下,還望前輩們手下留情。”白無常看向四人,率先說道。
“唉,果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今日就讓你好好見識一番,我四人當中任你挑選,說吧,你要選誰與你比試?”楚江王陰惻惻地說道,顯然不把他放在眼里。
“楚江王誤會,屬下的意思是,諸位不如一起上吧,省的耽誤了大家時間?!币皇て鹎永耍谉o常話一出口,大殿中人無一不變色,便是連鬼王也露出了幾分驚訝。
“白無常,你可要想好了,這可開不得玩笑?!惫硗跤行┎粣偟溃X得他實在太過招搖,仍是好心提醒了一番。
“白無常你這是何意?莫非得了失心瘋不成?”秦廣王見他如此輕視自己,臉色一變道。
“諸位前輩請。”白無常微微一笑,也不答話,伸手做了個請的手勢。
“哼!你小子不知好歹,今日便叫你見識一下。”楚江王見了他這副模樣,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向著其余三人使了個眼神,四人齊齊捏起法決,魂識激蕩之下,從眉心處各自射出一道黑氣,黑氣聚在一起,頓時又變得粗壯了幾分,四人一聲呼喝,黑氣向著白無常疾馳而去。
這四人合力非同小可,白無常見了,只微微一笑,他雙眼翻涌,同樣也射出一道黑氣,與四人之力撞在一處,只是相比四人而言,威勢上卻是小了許多。
兩道黑氣纏繞到一塊,立刻混在一起,逐漸化作一團黑霧,黑霧之中一片混沌,根本無法看清楚里面究竟發(fā)生了什么,魂煉宗人平日里相互比斗,所用的法門頗為獨特,勝負也只有修習了魂煉宗之人才能看得清楚。
鬼王鬼瞳連閃,望向黑霧之中,過得片刻,已然看出了端倪,于是收回目光,望向白無常的眼神之中多了幾分驚訝。
四殿殿主原本以為憑自己四人之力,只需一招便可分出勝負,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黑霧之中,兩方糾纏了許久,仍是難分難解,當下已慌了心神,連忙收起輕視之心,眉心處黑氣縈繞,更是催動體內(nèi)真氣,一個個用盡全力向著白無常攻去,只見那黑霧不停翻涌,瞬間又濃了幾分。
白無常面色大變,已全然沒有了之前的平靜,額頭上滲出汗水,呼吸更是變得急促了起來,想來四人合力對他造成了巨大的壓力。
“哼!這下看你如何抵擋。”四人見占了優(yōu)勢,面色稍稍緩和一些,心中卻是暗自歡喜,于是再不遲疑,聚起全身功力,向著白無常發(fā)出最后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