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頭來,林深看開了,放不下的那個人反倒成了白沫語。
許多相似的故事到這里就結(jié)束,許多故事里的人就此心灰意冷,卷鋪蓋回家。
但白沫語不是這許多人里的一個。
她愛林深,就要得到他。
有生之年沒人如林深一般深愛過她,白沫語不容許這樣的愛消失,就算這份愛已經(jīng)面目全非,她也要抓住它。
之后的事,從白沫語這方面來說可以省略成四個字:委曲求全。
為了繼續(xù)呆在林深身邊,白沫語死纏爛打,厚顏無恥,甚至招惹到林深面前硬是要同他合作。
最后連苦肉計(jì)的手段都使了出來,重病里利用他對自己的最后一點(diǎn)點(diǎn)感情,磨得他不再趕自己走。
可一切都和原來不同了。
林深也愛過白沫語,真正愛的死去活來。
當(dāng)時白沫語痛苦不堪的經(jīng)歷,現(xiàn)在想想,卻是難得的好時光,哪像如今,不過是身邊可有可無的人。
不過七年白沫語都能忍,且與他相處的越來越好。
白沫語想,只要繼續(xù)這樣下去,等他老了,他總會發(fā)現(xiàn),陪他最久的人是自己。
到時候他再想找別人,都晚了。
白沫語覺得她有這個本事。
收服林深是她人生頭等大事,可偶爾深夜夢到往事,醒來難免氣餒。
他不再對自己做什么過分的事情,仿佛不再恨自己、不再為自己發(fā)怒,但也不再愛自己。
想到這里,白沫語根本夜不能寐,滿腹不甘。
若自己十幾歲時有現(xiàn)在一半的水準(zhǔn),到今天一定能和他兩情相悅,何至于現(xiàn)在可有可無;若是與林深相識的能晚一些,等自己能夠平等站在他面前,由認(rèn)識到熟識,然后與他并肩往前走。
真是,悔不當(dāng)初。
人生為何總?cè)绱似D難。
這天夜里白沫語又夢到往事,少年林深趴在雪白地毯上,不耐煩的溫書。
白沫語走過去坐在他旁邊,他就翻個身,枕在我膝上,伸長了手來揪她頭發(fā)。白沫語不躲開,他便露出孩子氣的笑容。好夢從來不長,白沫語很快醒過來。
發(fā)覺那是個夢后,眼眶竟然有些濕潤。
白沫語翻身下床,從床頭柜摸了根鐵絲,輕車熟路的到撬開了三樓的門。
那是林深當(dāng)年和她在一起的房間,已經(jīng)很久沒人進(jìn)去過,雪白地毯都變成灰色。
她不敢走進(jìn)去,靜靜靠在門框上。
過去飛快在腦海中重播,仿佛能再一次看到林深俊秀端正的面孔逐漸冷硬起來,纖長身板變得高大而結(jié)實(shí),可他再也不對她笑,再也不用執(zhí)著又熱烈的眼神注視她。
白沫語一直知道,林深是個聰明且厲害的人,她的算計(jì),林深看的穿。
林深接管林家時剛滿二十一歲,這么多年來,也只有白沫語給了他一槍,其余沒一人能動搖他的地位,更不要說指手畫腳。
他的弟弟對他還恭敬又親密,在這樣世家十分難見,林深手段由此可見一斑。
誰叫他姓林。
遺傳這種事是說不清的,美國人也講,Last name does matter,白沫語想林深骨子里就流著林家的血。
白沫語的出身說來也不算差,白家怎么說也是名門望族。
流著這樣的血,卻心甘情愿的追著林深,白沫語可是大大的跌了白家的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