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漸遺忘的記憶讓方誠開始有些分不清楚自己究竟是何人,留在腦海當(dāng)中的或許只剩下一個名字而已。
近乎無思無想與道同真境界,讓人不由自主的想要融入進去,可以始終有些瑕疵,究竟是什么?
幾近忘卻了一切的人,低下頭默默的思考著,自己身上似乎還有什么未曾發(fā)現(xiàn)的東西,在阻止著自己與天地混同。
思考著的人,恍惚之間眼前浮現(xiàn)一道身影,道人雙眼疲憊,靜靜的站在自己面前,蒼老的面容滿是淡然之色。
黑白二色的世界,在道人出現(xiàn)后好似有了些不同,陰與陽,生與死,天與地,男與女,種種的一切似乎都在眼前一閃而逝,卻有似乎什么都沒有出現(xiàn)過,依舊是那個單調(diào)無比的世界。
道人看著面前單調(diào)的世界,看到了許多的東西,兩個人將自己的道與法全無保留的展現(xiàn)在方誠的眼前,眼前的道與法令人贊嘆,卻也不是方誠該觀之的時候。弱小時仰觀他人的道與法非是機緣,反是禍端,會被這道與法同化其中,此后再無此人。
黑白的世界,道人伸出手,宛若蒼天執(zhí)筆,面對黑白二色的世界劃過一道豎線。那一瞬間,黑白不再混同,有了分別,有了界限,同樣在那一瞬間,失去了記憶隨著黑白分明而回歸。
方誠看著面前蒼老的道人,有著一絲恍然,忘記的東西漸漸的想了起來,自己應(yīng)了眼前道人的事。
“多謝道長搭救?!?p> 心知若非眼前道人出現(xiàn),以自己之能或許唯有沉淪在這黑白的世界當(dāng)中,再不復(fù)存在,對于搭救自己的道人方誠有著一絲感激之色。
道人轉(zhuǎn)過身來看著方誠點了點頭。
“老道本不該在此地出現(xiàn)?!?p> “此地機緣本不該于你所得,你更不該在此地與那女娃相識?!?p> 道人之言讓方誠略有不解。
“老道未曾精研于命數(shù)一道,未曾像有些人一樣能夠算千秋萬載,但,老道卻能看出此地機緣本不該于你。”道人再次出言。
“道長何意?”方誠眉頭一皺,本能的感覺到有些不對勁,自己似乎有陷入到大麻煩當(dāng)中,或許自己又被人坑了。不知為何,想到自己又被人坑了,方誠卻沒有絲毫的憤怒,反而有一種習(xí)慣了的感覺。
“你認(rèn)為機緣之事可是人人都能得到?”道人不答反問。
“機緣一事,雖不是人人都可得,卻也該有一爭的機會?!?p> 思考了一下,方誠將自己所思所想說出。
“尋常機緣自可一爭,但,有些機緣卻是早已注定。”
“世人所言之大氣運之輩,之所以機緣不斷,不過是其命數(shù)與那機緣相合所致。世間修行之人萬千,然而能留下大機緣之人又有誰是簡單易于之輩,其所留之物若非命數(shù)與其相合,豈能得到?!?p> “老道雖不精于命數(shù)一道,卻也算出你之命數(shù)與此機緣不合。此地主人本不愿于你機緣,不過被人強行取了予你?!?p> 見到方誠低頭思索,道人神色不動。
“道人留一念于你身,本想護你日后一劫,可惜應(yīng)在了此地。走吧,離開此處,此地機緣自會為你所得。”
道人一揮衣袖將方誠扔出黑白二色的世界。見方誠消失,道人抬起頭,雙眼直視,似乎透過黑白二色的世界看到了站在棋盤前面蹦蹦跳跳一臉壞笑的八爺。
“兇厲之氣世間少有,就是不知是何兇鳥?!?p> 收回目光,道人靜靜的盤坐在黑白二色的世界當(dāng)中,無論是何種兇鳥,于自己而言已經(jīng)無有影響,自己不過一絲念頭,能送方誠離開此地已是耗盡全力,如今也到了該消散的時候。
道人盤坐的身體一點點的消散在黑白二色的世界當(dāng)中。
“塵歸塵,土歸土。老道也該走了?!?p> 酒過三巡,石桌前的兩人不斷對飲。
“也是一個執(zhí)念深重之輩?!弊筮呏硕似鹁票氖滞A讼聛?,當(dāng)下手中酒杯嘆道。
“人已過了考驗,雖有些取巧,卻也是自身機緣?!?p> 右邊之人對于道人消散倒不是很在意,長存時間多少歲月,見過各種人物,悲歡離合都經(jīng)歷了不知多少次,道人并不能令自己太過動容。反倒是方誠通過考驗讓右邊之人有些苦惱,不知自己對面之人是何意思。
左邊之人知道自己對面的人意有所指,平靜的端起酒杯,不言不語。雖是有些無奈,卻也不愿讓自身心血付之東流,方誠雖非命中注定之人,但既然過了考驗自然能得到這一機緣。
大荒兇鳥?。∑鋵崈扇硕加行o奈,若非外間有一頭兇鳥虎視眈眈,兩人也不想將機緣交出,說到底方誠本身并不符合兩人所留下的機緣要求。
“早交出來不就好了,還要八爺廢這么時間在這盯著。八爺可是很無聊的,兩個殘念,在八爺面前裝什么前輩高人,看到?jīng)],八爺沙包大的鳥,撞人可是很疼的?!卑藸敱奶谄灞P上不斷的吐糟。
“誠哥兒!八爺現(xiàn)在可是很好奇你能達到什么地步,你可要好好感謝八爺一下,為你找了不小的麻煩。嗯,八爺估摸著你以后生活能多上不小的樂趣?!?p> “該讓誠哥兒給八爺弄幾只靈魚來,那魚烤起來味道不錯。八爺有不少時間沒吃了?!卑藸敳粩嗟倪~著小短腿,自言自語,鳥嘴上不時滴下幾滴口水,似乎想到了其中的滋味,不斷的傻笑起來。
“天作棋盤,星作子?!?p> “終于找到破綻了,云雀我們走,往那里去?!?p> 天上不斷運轉(zhuǎn)的星辰,不知為何出現(xiàn)了一絲波動,而這一絲波動讓霜月明發(fā)現(xiàn)了棋局的破綻,云雀低鳴一聲載著霜月明快速的飛向霜月明所指之地。
霜月明不知道錯過了這次破綻之后,自己還能不能再次找到生路,霜月明不敢賭,自己與云雀入得此陣已經(jīng)大半日的時間,此時自己已頭生白發(fā),云雀也漸入暮年,再有小半日時間自己與云雀都會老死在棋盤當(dāng)中。
緊緊的盯著天上不斷運轉(zhuǎn)的棋盤,霜月明不斷的調(diào)整路線,云雀載著霜月明撞在一枚棋子所化星辰上,瞬間消失在棋盤當(dāng)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