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月抱拳彎身,猶豫開口,“稟主上,胡月……胡月……”
突然一道光朝著眾人而來,男子快步向前抬手擋下,眨眼間易叢就被一陣風卷到了遠處。
來人是去而復返的司莫,他將懷里暈過去的易叢放置一旁。
看著靜靜站著的洛濁,司莫怒火中燒。
這如水般的男子正是河妖洛濁。
司莫眼里是滔天的怒氣,沒說一句話便沖向洛濁。
洛濁不出招,只是抄著臂膀移身閃躲,司莫的每一招都仿佛打在棉花上,越是如此,他心中怒氣越甚。
洛濁清淺開口,“凝神靜氣?!?p> 司莫大怒,“靜氣?你把我的人殺了個精光你讓我靜氣?你當我在同你下棋嗎?!”
司莫手中的利刃再次沖著洛濁揮去,洛濁又是以肉眼不可見的速度移到了數(shù)米外躲開,騰挪間洛濁說道,“殺他們對我有什么好處?!?p> 司莫頓了一頓,若說洛濁殺人只為了同他作對,司莫覺得不至于,雖然司莫恨洛濁,可他大致也了解洛濁是個什么樣的人。
可當他扭頭看見躺著的易叢和遠處站著的胡月,又是火氣四射,“但說到底,還是你的人動了我的人。”
洛濁點頭,“不錯,說的有理?!?p> 司莫一口氣差點沒提上來,瞧準了一個空擋再次揮劍,洛濁的臉上多了一道口子。
司莫愣了一下,沒再動作。
鮮紅的血液映襯地洛濁臉色更加蒼白,一旁的胡月急了,眨眼就要使出妖法,卻被洛濁制止了。
洛濁看向司莫,眼里依舊是清冷和不動聲色,“進步挺快?!?p> 隨后甩出一個瓶子給司莫,“這里面的丹藥用來救你……”看著易叢卻不知該如何稱呼。
“救那個姑娘和村民?!毖粤T領著胡月轉身欲走。
胡月看向洛濁,“主上,那丹藥……”
“你還有空操心別的事?”看似問句卻夾雜著一股渾然天成的威懾,胡月看著洛濁眼中的森森寒意,不再敢說話。
司莫打開瓶子,里面發(fā)出清淡香氣,連帶著,還有一股洛濁的氣味,這是用妖的修為煉制的丹藥。
看著洛濁逐漸遠去的背影,司莫若有所思,若不是洛濁的命令,那胡月又是受到誰的指使來攻擊邢家村的呢。
后來胡月被關在極寒之地的監(jiān)牢里一百年,這期間霓翡曾去看過她。
霓翡看著這個頭腦簡單的小妖,嘆了口氣,“你可知,你被人當槍使了。”
“我現(xiàn)在知道了。”胡月面向牢壁并不看霓翡。
霓翡丟給她幾床被子和丹藥,“你這么一鬧,若成功除了那姑娘,是拔了古婪心頭一根刺,且無論成功與否,都挑撥了司莫和洛濁的關系?!?p> 頓了頓她接著開口,語氣里帶了些恨鐵不成鋼,“洛濁并不需要你去幫他找司莫出氣,司莫還是個孩子,洛濁又怎么會同他一般見識呢,你主上什么脾氣,這么多年你怎的還不曉得?!?p> 胡月眼中是不甘和憤恨,“以后我定要手刃古婪那畜生?!?p> “你還是老老實實在洛濁和我身邊待著,別亂跑了。”霓翡覺得胡月并不是古婪的對手,且她覺得沒那個必要去和古婪斗。
當然,這都是后話了,回到洛濁領著胡月離開邢家村之后。
司莫給村里還有氣的人喂下洛濁的丹藥,第二日這些人又生龍活虎了起來。但他們都不知道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他們關于那場屠殺的記憶被人抹去,且邢家村再沒了易叢。
司莫帶著易叢離開了。
易叢醒來時四周已是陌生的環(huán)境,她看著身旁的司莫,覺得一切恍如隔世。
那個曾經(jīng)為了愛情割舍掉自我的人,那個愛恨從不計較的人,似乎在這場屠殺中死去。
他們現(xiàn)在所處的地方是另一個村落,和邢家村有著異曲同工之妙,百姓善良,農(nóng)耕布織。
司莫陪著易叢待了近一個月,這是他們從未有過的一段長期陪伴。
在這一個月里,易叢不怎么說話,司莫也不怎么說話。
兩個人就這么看著太陽東升西落,花前月下小酌一杯,做做農(nóng)活摘些瓜果,到了夜晚魚水之歡彼此交融。
但這樣的日子,兩人都知道不會長久。
就像后來的司莫一直告訴蕭如卿的,“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
司莫將要離開的前一天晚上,二人酣暢淋漓地愛了一場后,易叢在司莫懷里問道,“你能帶我去嗎?”
其實一直以來,重新審視這段感情的不止是易叢,還有司莫。
司莫不答。
易叢從他懷里坐起,下床披上衣服,她看著窗外的月亮,那仿佛是她此生最痛的一天。
“若你不能帶我走,你便再也不要找我了?!闭Z氣中的絕決,是連她自己也不曾料到的。
司莫坐起身,長發(fā)披散于肩頭,微瞇的眼中泛起了一些水光,他很想問,她是不是不要他了,她是不是真的再也不想看見他了。
可千言萬語,最終只是一句,“好?!?p> 易叢看著平添了一絲妖嬈的司莫,覺得這輩子曾經(jīng)擁有過他,已是上蒼最大的恩賜。
胡月的話并沒有錯,她一個普通人類,既沒有高貴的出身,也沒有傾城的容貌,更沒有絕頂聰慧的頭腦,她一無所有。
但司莫不一樣,司莫的未來不在她這里,倒不是她妄自菲薄,她也曾心懷念想,可司莫的一次次孤身離開已經(jīng)說明了二人終究沒有未來。
最起碼,沒有她所渴望的未來。
沒有任何歇斯底里,沒有任何懇求,更沒有任何挽留,兩人就這么在一個深夜一拍兩散了。
后來的司莫像傳說中一樣,一路披荊斬棘,披星戴月。
以天為被,以地為床,手起刀落間,是鮮血最溫存的奢望。
短短數(shù)十載,不足百年間,血雨腥風中,在古婪的暗示下,在洛濁的指點下,司莫拿下了妖界。
他一路向上時,有無數(shù)的阻力無數(shù)的打壓,可當他居于巔峰時,有的只是萬眾的臣服。
只是,像易叢所期盼的那樣,他再也沒有出現(xiàn)在過易叢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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