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振祥以朱重八的名義和丁德興一起在溪水旁別了大哥胡大海,就前往張家莊張家大戶那里去踩點(diǎn)。胡大海,丁德興這次花名冊的主要名單就是這個橫行鄉(xiāng)里的張財(cái)主,據(jù)說這個姓張的財(cái)主家財(cái)有數(shù)十萬貫,家中奇珍異寶也是多得數(shù)不勝數(shù),耕田少說也有個百十頃,打手護(hù)院更是有千把好手,又和當(dāng)?shù)氐捻^子交情深的很,在張家村十里八鄉(xiāng)內(nèi)屬于那種根深蒂固的地頭蛇,屬于敲不死的那種毒蛇。你若是打他的頭,那么他的尾巴和身子就會來接應(yīng),你若是打他的尾巴那么他的頭和身子就會接應(yīng),你若是打他的身子那么他的頭和尾就會過來接應(yīng)??偠灾?,言而總之,這張大戶不僅有著自己的打手,甚至和周遭的財(cái)主,地主甚至官府,黑道連成一大片,是沒有人能夠動得了他的。
可是胡大海,丁德興偏偏不信這個邪,只要他們的人馬有張大戶的一半,他們就有這個膽量和張大戶血拼到底。況且他們幾個山頭加起來少說也有七八百人,對付張大戶那千余人的護(hù)院打手,他們還是有足夠的信心。
這不,天還沒有亮徐振祥和丁德興就化妝成了兩個討飯的乞丐,徐振祥從懷中掏出了離開寺廟前方丈贈送給他的那只潔白如玉的討飯碗。
丁德興看到徐振祥的那只討飯碗捧腹大笑,不說一句話。徐振祥覺得有些奇怪,“丁大哥,你看我打扮的不像行乞的乞丐嗎?地上的灰渣我可涂抹的滿臉都是!”
丁德興試圖止住了自己的笑聲,“朱兄弟這身打扮的當(dāng)然不像乞丐,這張奇骨灌頂?shù)拈L臉抹上灰渣好像是一條燒焦的蛟龍一樣?!?p> 徐振祥驚疑地看著丁德興,“丁大哥,你說這話是什么意思?那我不像乞丐,像什么?”
丁德興圍著徐振祥上下打量,圍繞著徐振祥仔仔細(xì)細(xì)的看了一圈,“我觀朱兄弟不像是乞丐,乃像是乞丐中的霸主!”
“乞丐中的霸主?”徐振祥有些驚疑,“那是什么乞丐?”
“乞丐中的乞丐!”丁德興收起了方才的笑容,鎮(zhèn)定自若的說,“朱兄弟骨骼驚奇,天底下沒有比朱兄弟更適合做乞丐的了,朱兄弟天生適合吃乞丐這碗飯!”
“臥槽!!”徐振祥心中是一萬頭草泥馬從胸口中踏過,丁德興說這話是什么意思,難道做乞丐是一件很光榮的事情嗎?天底下有幾個人愿意去做乞丐,若不是為了給大哥二哥幫忙,若不是為了尋找張大戶家報(bào)仇,他才不會打扮成乞丐的落魄模樣,“丁大哥,天底下是不會有人去做乞丐的,做乞丐是一件很丟人的事情,有損我們男子漢的尊嚴(yán)!”
“尊嚴(yán)?什么叫做尊嚴(yán)?有錢男子漢,沒錢漢子難。一分錢,一口飯就可以把你朱重八和我丁德興給難為死!”丁德興說這話的時候好像很生氣的樣子,“你看天底下有多少人在做著乞丐,盡管他們不怎么愿意,可是他們?yōu)榱嘶蠲?,還是很樂意的加入了丐幫。我和胡大哥將來若是走絕了路,也會去投靠丐幫的。只是我和胡大哥沒有賢弟這樣天生乞丐霸主的氣質(zhì),若不然……”
徐振祥顯然已經(jīng)明白了“最窮不過要飯”的道理,前世不敢去做去嘗試的事情,穿越過來的這一世他一定要好好品味一下了。他從樹上?下來兩根樹枝和丁德興一人一枝當(dāng)做是討飯棍,佝僂著腰準(zhǔn)備向張家村蹣履過去。
“慢著!”丁德興突然沖著朱重八大喊了一聲,示意他停下來,“朱兄弟,討飯是一門技術(shù)活,也是要講究一些技巧的,你這個樣子完全就不像乞丐模樣!”
徐振祥心中已經(jīng)有些生氣,剛剛二哥丁德興還夸自己是乞丐中的乞丐,乞丐中的霸主,怎么這一會兒又說自己沒有乞丐的模樣。
“丁大哥,你說這話是什么意思?我完全是按照你的意思去做的,換下了出家無家的僧袍穿上了無飯不吃的百家衣!”徐振祥也上下仔細(xì)打量檢查了自己,“討飯的在下班回去的天橋上我還是見過幾個的,他們都是跪在地上,地上放著碗,脖子前掛著二維碼!”
“二維碼是個什么東西?”丁德興也不管徐振祥口中說些什么,只是把自己的意見傳達(dá)給他,“我們做乞丐也是有尊嚴(yán)的,就算是打斷骨頭,也絕不會向乞主跪下的,我們所能做的最多是鞠躬彎腰向乞主答謝!”
“臥槽!?。 ?p> 徐振祥的心中瞬間又有一萬頭草泥馬從心頭回踩過去,丁德興說這話是什么意思,一會兒勸說自己丟下尊嚴(yán)做乞丐,一會兒又勸說自己做乞丐要撿起尊嚴(yán)。
“做乞丐真的有那么難嗎?”徐振祥十分生氣地向結(jié)拜二哥丁德興發(fā)問。
“做乞丐難,確實(shí)很難!到底有多難,你讓我想一下再回答你!”丁德興很顯然一時之間也找不到合適的措辭去回答自己三弟朱重八的提問,約摸過了一會兒,丁德興一只手搭在朱重八的肩膀上,“其實(shí),要想做好一名乞丐就和想做好一名皇帝是一樣的難,做皇帝有多難,做乞丐就有多難!”
徐振祥很顯然對丁德興這個說法不是太滿意,“我又沒做過皇帝,我怎么知道做皇帝有多難?反正我覺得做乞丐確實(shí)是挺難為人的,首先放下面子,放下尊嚴(yán)就是一件很折磨人的事情了!”
眼看天就快要亮了,丁德興也不想再和徐振祥做過多的辯論,只說了一句話,“討飯是一門很講究技巧的東西,待會兒去張家府邸討飯,你捧著碗就可以了,千萬不要說話,多學(xué)著點(diǎn)!”
徐振祥的心中顯然有些懵逼的不自在,做乞丐竟然是一門學(xué)問,究竟是一門多大的學(xué)問,現(xiàn)在他心中還不是太清楚,他還需要進(jìn)一步的學(xué)習(xí)。
徐振祥覺得乞丐是一種很適合修行人生的職業(yè),這種職業(yè)甚至比自己在工地扎絲擰鋼筋還要難做,首先要學(xué)會的就是人生中的第一課——不得不放下你的面子、尊嚴(yán),又不得不再放下的同時拿的起你的尊嚴(yán)、面子!
討飯不僅是一門技術(shù)活,還有著更大的學(xué)問,他跟在丁德興的后面向著熟悉的張家府門走去……
一邊體味,一邊學(xué)習(x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