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林燕母親
人到什么時候都得靠實力說話，沒有實力那就是白扯兒。
我沒有什么依靠，出門在外打工什么都得靠自己，我要在外面闖出一條屬于自己的路。
我要自己找媳婦，自己成家，然后買個房子把母親接到城里來，和媳婦生個大胖小子，我和媳婦上班，母親在家哄孫子，一家四口人安居樂業(yè)其樂融融，這就是我當(dāng)時想要的生活。
我要為這樣的生活去奮斗打拼。
年說到就到，轉(zhuǎn)眼就是臘月二十七了，這天我和林燕出發(fā)去她家。早上十點從飯店出發(fā)，倒了兩次公交車到了長客西站，買了去撫中的車票，看看時間還有一個多小時，也將近下午一點了，和林燕到小吃部吃碗面，快到發(fā)車時間的時候出了小吃部，到車站坐上發(fā)往撫中的客車，經(jīng)過一個多小時到了撫中市里，然后上了去林燕家的小客，又坐了四十分鐘到了林燕家。
林燕家三間瓦房，從大門口到正房有二十米，靠右邊是一排豬舍，里面養(yǎng)著十多頭豬。左邊是個小園子，夏天的時候應(yīng)該種點青菜，園子里還長著光禿禿的辣椒秧。
和林燕進到屋里，林燕母親正坐在炕上縫被子，林燕小弟在炕里頭趴在桌子上看書學(xué)習(xí)，她大弟躺在炕梢兒，手里拿著一本小說在看。
看到我們進來，林燕大弟坐起來對我說：“來了哥。”
我點下頭，說了聲：“嗯?！?p> 然后把手里拿的禮品放到柜子上，那是黃萍給我準(zhǔn)備的東西，叫“四盒禮”，就是兩條煙、兩盒茶、兩瓶酒、兩盒糖。第一次到女方家拜訪，不能少了禮數(shù)。
林燕指著她媽說：“這是我媽。”
我鞠躬，說：“阿姨好！”
林燕她媽只是點了下頭，說：“來了?！?p> 看表情是十分不樂意的樣子，對我是一臉冷淡，說完“來了”這倆字繼續(xù)縫被，沒再看我一眼。當(dāng)時的心里有點不高興，心說我就算是林燕普通朋友也不至于這樣代答不理的吧，何況還不是普通朋友。哎，誰叫咱們是來求人家把閨女嫁給咱的，受點氣就受點氣吧。
林燕又介紹他小弟，他小弟還好，沖我笑笑，然后繼續(xù)學(xué)習(xí)。
他小弟那時候才十五，還是個孩子。
都介紹完了，林燕她媽繼續(xù)縫被子，她大弟繼續(xù)看小說，他小弟繼續(xù)學(xué)習(xí)，沒人搭理我，好像我是個空氣人似的。當(dāng)時感到很尷尬，站在屋子中間有點不自在。
林燕對我說：“你坐炕上?！?p> 說完把炕上的被子往里推推，讓出個地方來，然后又跟她媽說：“媽，你往里點，咋還縫上被子了?！?p> 她媽往里動了動，說：“不縫晚上蓋啥，這不多個人嗎?！?p> 林燕說：“上午咋不縫呀，這都快五點了，天都黑了?！?p> 她媽說：“白天我都一天活，啥不得干，這剛喂完豬，看要黑天了才上炕，趁著這點時間趕緊把被縫上。”
林燕問：“那還沒做飯吧?！?p> 她媽說：“哪有時間做飯，他倆早就餓了，叫我做飯，我這不想縫完被再去做?！?p> 林燕說：“那你縫吧，我去做飯。”然后沖她大弟說：“志浩你去抱點柴火?！?p> 她大弟放下手里的小說，下地穿上鞋出去抱柴火。
林燕去外屋地，我看看沒人理我，也跟著進了外屋地。
說實話當(dāng)時心里挺不得勁的，但是看到林燕心里又好受一些，至少還張羅著給我做飯。
到了外屋地，外屋地有兩個灶臺，靠北墻有一個用磚砌的碗架柜，挨著碗架柜是水缸和酸菜缸，地上還有兩個豬食桶。
打開碗架柜看看，里面有碗和盤子，還有一碟咸菜。在碗架柜一側(cè)有個大米袋子，里面裝著大米。
林燕說：“咱們吃掛面吧，快些。”
我說：“行，吃啥都行。”
林燕開始燒水，邊燒水邊問我：“吃啥鹵呢？”
我說：“做點酸菜鹵?！?p> 從酸菜缸里撈出一顆酸菜，拿刀切了，找根蔥切了點蔥花，這時鍋里水開了，林燕開始往鍋里下掛面。
我說：“少下，下夠吃就行?！?p> 林燕說：“下四把?！?p> 我說：“吃不了，有兩把就夠。”
林燕說：“我大弟能吃。”
我說：“能吃也夠了?！?p> 林燕沒聽我的，下了三把，三把掛面就是三斤，五個人根本吃不了，看著已經(jīng)下鍋了，也就沒再說什么，等把掛面撈出來林燕看著滿滿一盆面條笑了，說：“聽你的好了，好像真吃不了?！?p> 我沒吱聲，把鍋刷好，開始打鹵。
林燕把豆油桶遞給我，我看十斤的油桶里面也就是半斤豆油，就少倒了一點，開始做酸菜鹵。
林燕看我沒切肉，站在外屋地大聲喊她媽：媽，你沒買肉呀？
她媽在屋里說：“沒買呢，明個兒去買?！?p> 把酸菜鹵打好，林燕把面條端到屋里桌子上，又拿來碗筷，這時候她媽也把被子縫完了，說：“也沒啥好吃的，就吃點掛面吧。”
我說：“掛面就挺好的?！?p> 到現(xiàn)在我都記得去林燕家的第一頓飯，掛面條、酸菜鹵，還是自己做的。
吃完面條林燕去收拾碗筷，她媽問我：“你家里就一個老媽？”
我說：“嗯，家里就一個老媽?！?p> 她媽說：“上回林燕去你家之后回來跟我說了，我不同意她去你家，是她私自做主去的。她說你還有五個姐姐?！?p> 我說：“是，我有五個姐姐?！?p> 她媽說：“你這次來我知道啥意思，我不同意你倆的事。”
這時林燕進了屋，站在那不說話。
林燕她媽說：“你家離這太遠了，我不想她找那么遠婆家，你們結(jié)婚之后我要是想她了，去看她一趟都費勁，她回來看我也費勁?！?p> 我說：“我倆現(xiàn)在都在省城工作，以后也會在省城工作，省城離咱們撫中也不遠，到時候你是看她還是她回家看你也方便。”
她媽問：“你在省城上班，到時候你媽咋整？”
我說：“我打算買個房子把我媽接過來?！?p> 她媽說：“買房子那得多少錢？你得干多少年？你家挺困難的，我家現(xiàn)在也不好，林燕這才畢業(yè)，我不想她就找個------遠地方的?！?p> 我知道她媽是想說不想找個家里窮的，可能是不想說的那么直白，改口說不想給林燕找個遠地方的。
林燕說：“也不遠?！?p> 她媽說：“還不遠，又得坐火車，又得坐汽車的，到時候結(jié)了婚，挨打受氣你喊我都聽不著，有你受的?！?p> 我看著林燕說：“放心，我不能打她，也不會罵她?！?p> 她媽說：“譚子，你說的我知道，這樣吧，你們倆的事我直接說了，不行，我不同意，我打算在家給她找個對象?！比缓笾苯訉ξ艺f：“上兩天還有人來說媒，那個孩子是我們前村的，長的挺好，家里條件啥的都挺好，就叫她在家找了。咱們也不耽誤你，你才二十四，也好找，再找一個?！?p> 林燕她媽的話我也聽明白了，一是她媽不想讓她找個離家遠的婆家，二是覺得我家窮，想給林燕找個家庭條件好的，等結(jié)了婚過日子也好過些。這些我都能理解，哪個當(dāng)媽的都希望自己的丫頭找個好婆家，希望自己丫頭的日子過得好，少受罪。
看林燕她媽態(tài)度挺堅決，我也不好說什么，其實就是說什么也沒用。
看了眼林燕，林燕低著頭不說話不知在想什么。
我對林燕她媽說：“阿姨，那沒事，只是我和林燕挺好的，我這次來主要還是聽聽你的意見，你要是同意最好了。不同意也沒關(guān)系，我尊重你的意見，你也是對林燕好，我沒什么，我也希望她找個比我好的，家里比我富裕的?！?p> 我看著林燕，說：“只是我更希望她和我在一起，我倆能好好過日子?！?p> 她媽說：“我是不同意你倆的事，就這樣吧，明天上午有回省城的車，你回去好好上班，有合適的就處著，林燕是不能和你處對象，你倆以后就是朋友?！?p> 林燕她媽干脆利落的回絕了我，我就沒再說什么，心里挺不好受的，人家都下了逐客令，咱也不能再說啥。
林燕靠著柜子站著，低著頭啥也不說。
說實話當(dāng)時就是沒車了，要是有車我會馬上坐車回省城，在那呆著太尷尬，渾身都不自在。
就這樣在林燕家住了一晚。
第二天起來，吃了昨晚剩下的面條，離小客過來還有一段時間，我從屋子里出來，林燕也跟著出來，我倆走出大門口，她問：“你是不是不高興？”
我說：“還行。”
她說：“我媽不同意?！?p> 我問：“那你呢？”
她難過的搖搖頭，說：“我也不知道咋整，看我媽是真不同意?！?p> 我沒說話，看著前面的稻田地，一片稻茬，有的地方還覆蓋著雪。
林燕說：“真不好意思，頭一次上我家來就叫你吃面條?！?p> 我說：“沒啥，吃啥不是吃?！?p> 說到面條，想到那只有半斤豆油的豆油桶，還有她媽說的今天要去賣肉，因為今天已經(jīng)臘月二十八了，再有一天就事大年三十，好像她家還沒怎么買年貨。
我問：“你們這上哪買東西去？”
林燕說：“前街就有小鋪，啥都有，你要買啥？買煙呀?！?p> 我說：“嗯，過去看看?！?p> 和林燕來到小鋪，買了十斤豆油，十斤豬肉，還有水果，兩條鯉魚，十斤刀魚，還買了不少青菜。林燕知道我啥意思，叫我不要買，我說買點吧，過年了。
買好這些東西回了林燕家，林燕她媽看我買這些東西，就說：“不用你買，我一會兒就去買了。”
我說：“過年了，也沒買啥，再說，我和林燕還是朋友?！?p> 當(dāng)“朋友”兩個字出口的時候，心里有些痛，說不出的那么難受，在心里問自己，難道和林燕以后真的就是朋友了？她媽的態(tài)度很明顯也很干脆，是不同意我和林燕處對象?？墒橇盅嘁恢辈恢暡槐響B(tài)，叫我捉摸不透，有些無所適從。不知道她會不會聽她媽的不和我處對象，那樣的話這次戀愛就結(jié)束了。還是，在我走之后她會和她媽談，讓她媽同意我倆的事------
總之，我的心里是不明朗，有些難受，看來這門親事又黃了。
十點的時候林燕把我送上小客，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