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大樹覺得今天肯定是被財神光顧了。
自己在參加古玩世博會的站點報完名,準備帶著參賽古玩前往新世嘉酒店的時候,誰知道一輛小三輪貨車沖了出來。
他的反應很快,假借被嚇到的理由當場手里的古玩掉落在地,四分五裂。
助手更是緊張萬分,這件明代的古玩瓷器,在店里更是價值不菲,就這么碎掉了。
只有崔大樹這個當事人才知道,這件明代的瓷器是贗品,高仿度卻是很高,很難有人會看得出來。
碰到個倒霉家伙,崔大樹便立馬拉著他不放手了,語氣嚴厲的吼道:“你知道這東西是什么嗎?明代萬歷年間的古董瓷器,價值上千萬,這下被你給打碎了,賠錢!不賠錢的話,就等著律師函吧!”
陳大柱,也就是引起這次交通事故,并且害崔大樹打壞古玩的農(nóng)民工,急的眼淚都快出來了。
上千萬?
就算是上百萬,對他來說就是筆天文數(shù)字,拿身家性命填上都完全不夠啊。
賠不上,自己指不定就得坐牢,一大家子人,可全靠他這個勞動力養(yǎng)活全家了。
嘭!
陳大柱跪在崔大樹的面前,眼淚終于是忍不住奪眶而出,哭著道:“老板,老板求求你行行好,俺昨晚連夜把貨運到江海市,一個不注意就打碎你的寶貝,就算是讓俺給您當牛做馬,俺也拿不出來這么多錢啊?!?p> “不行!沒得談,你做的事情就得承擔后果?!贝薮髽浒朦c也不肯讓步。
笑話,這等于是找了個接盤俠,不坑他坑誰?
就算是只能夠賠個幾十萬,就拿這件贗品來說,崔大樹都感覺自己賺翻了。
“崔老板,這么巧啊?”
曲風抬腳走過去,看著周圍的人越圍越多,看了眼地上的瓷器碎塊后,裝作驚訝道:“這是崔老板的東西?看這個樣子,估計元代中期的古董吧?我看價值最低也得八百多萬往上?!?p> 通過曲風這么一說,陳大柱的心更涼了。
曲風的聲音,無形之中仿若是幾根利刺,深深的刺在他的心口上。
要說崔大樹在古玩街最恨的人是誰,那么肯定就非曲風莫屬了。
他就算是做夢,也想將曲風給趕出古玩街,他就好像是自己的命中克星,有了他之后,崔大樹就沒覺得自己幸運過。
今天好不容易在路上碰到個冤大頭,結(jié)果好巧不巧又遇到這個掃把星了。
好在曲風也是看不出來這明代瓷器的贗品,讓他松了口氣,畢竟,崔大樹對曲風的眼光還是很肯定的。
“可不是,我這不是響應上級號召,正準備去參加古玩世博會,誰想……唉!”
崔大樹重重嘆了口氣,實際上心里卻樂開了花。
“俺真、真的不是故意的,求求你了,能不能少點?就算是把命給你都成?!?p> 陳大柱抹了一把鼻涕,一想到家里的婆娘,還有正嗷嗷待哺的娃兒,他更加心如死灰了。
崔大樹的態(tài)度很強硬,陳大柱干脆一咬牙,朝著他的寶馬車上飛快的撞去。
轟!
陳大柱的這個舉動,可把圍觀的眾人給嚇到了。
就連崔大樹本人也沒想到,這個家伙性格竟然如此要強,就連尋死都做出來了。
就算是沒錢,也不至于去尋死??!
這可把崔大樹給嚇個半死。
瓷器就碎在寶馬車的旁邊,陳大柱一頭往引擎蓋上撞,恰好就距離曲風不遠。
崔大樹能夠騙得了別人,卻騙不了曲風的眼睛,他早就覺得事情沒有那么簡單。
任誰的寶貝弄壞了,第一想法不是去找當事人賠錢,而是心疼,無比心疼。
更對崔大樹這樣的職業(yè)古玩人來說,很多時候錢都比不上一件具有很強收藏價值的古董。
那,他的做法不就是很奇怪了嗎?
更別說陳大柱渾身上下,哪點像是個有錢人的模樣?
更沒有半點油水了。
果不其然,曲風仔細拿著瓷器碎塊一看,便就發(fā)現(xiàn)這東西是個貨真價實的贗品了。
拿到市面上去高仿,加上做舊點,成本也就幾百塊錢。
所以,曲風的做法是先讓他膨脹一下,再讓他去自取滅亡。
猛地抓住撞過來的陳大柱,曲風的手仿若是蘊藏無窮巨力的鐵鉗,成天干農(nóng)活的陳大柱也沒有他的力氣大。
“你、你為什么要攔著俺?為什么不讓俺去死了算了?俺沒錢,不能夠讓我婆娘跟娃兒負擔?!?p> 這時,張小彩也提著兩個大書包走了過來,見陳大柱可憐的情況,想到當初就算是去自殺也不愿意給自己添亂的張父,眼眶也不由自主的紅了起來,對曲風道:“老板,他好可憐,你有什么辦法幫幫他嗎?”
話雖是這么說,可張小彩自己也清楚的知道,上千萬的東西真不是那么好賠的。
“這樣吧,小彩,老兄你也不要太著急,我有個辦法能夠幫到你?!?p> “真的?”陳大柱連忙道。
曲風來到崔大樹的面前,裝作有點痛苦的說道:“崔老板,這賠的錢真的沒辦法再談談嗎?”
“我就當做了個好人,當是吃點虧買個教訓,他賠個一千萬了事?!?p> 崔大樹說罷,等著曲風來跟他降價,反正價格也已經(jīng)起到那么高了,再低不也得是近八九百萬?
曲風又問道:“不改變?”
崔大樹很堅定的點頭,“不改變!”
“那好!”
說罷,曲風對著身邊的張小彩說道:“你把咱們那件宋代的澄泥硯賠給他吧。”
“老板?澄泥硯不僅是咱們?nèi)⒓邮啦墓哦?,價值也比這破瓷器高得多,絕對不低于一個億?!?p> 一個億?
崔大樹感覺自己呼吸都急促了起來,渾身也止不住的顫抖,念清古玩行的土豪可是在整條古玩街里公認的。
以他對曲風的了解,絕對不會拿出贗品出來,都是貨真價實的東西。
“讓你拿,你就拿出來,先讓崔老板過目,免得他覺得咱們的東西是個贗品?!?p> “哼!”
張小彩憤怒的瞪了崔大樹一眼,這才無比心疼的從其中個書包里,將那尊澄泥硯給小心翼翼的拿了出來。
崔大樹正想接過來仔細瞧瞧,就被曲風給攔住了。
“崔老板,看古玩不經(jīng)手,這規(guī)矩你不會不懂吧?”
“自然!”
崔大樹的目光死死盯著張小彩手里的澄泥硯,眼睛都開始出現(xiàn)血絲了,經(jīng)過他對于宋代澄泥硯的了解,張小彩手里的這尊絕對是真品!
“你真要幫這個跟你沒半點關(guān)系的家伙,把這尊澄泥硯賠給我?真就不后悔?”
“真的!絕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