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黑色霧氣
“羽宗弟子不多,此次就不用派人去了?!本窨聪蛏蝠?,“你與我一同去看一看吧?!?p> “尊主,不然我也同去吧。”朝云覺得只他們兩個人前往實在是不安全。雖然加上他也安全不到哪里去,但是如果有可能的話,他愿意幫君珩擋去一切危險,只因他感激他。
“這兩年羽宗你打理的很好,你只需要繼續(xù)打理好羽宗就夠了?!?p> “我會的。”朝云垂眸一字一句道,“我會好好打理好羽宗,好好……等阿姐回來?!?p> 沈馥眸光微閃,她想說些什么卻還是什么都沒說。
朝云將羽宗內(nèi)需要君珩定奪的事一一回稟完畢之后便走了出去,照例穿過會英堂去水云居的后院照看沈馥曾經(jīng)親自種下的千葉墨蓮。
剛踏入后院,他就看到正坐在小池塘旁邊的梧桐樹上喝酒的紅衣少年。他右腿微微曲起,左腿連帶著一片火焰般的袍角垂落下來,正輕輕晃著。透過大片梧桐葉的間隙看著他,朝云有些晃神。
在他五歲的時候,他也是站在這里,那是阿姐將他撿回來的第三日。
“誰欺負你,你照樣還回去不就好了?!?p> “哭什么,丑死了?!?p> “你沒了親人我也沒了親人,那從今以后我們就是親人?!?p> “小蘿卜頭兒,跟姐姐走吧?”
……
那女子鮮活靈動的神情猶在眼前,而今卻已物是人非。
“阿姐……”
瞧見朝云的身影,沈馥拿著酒壺從樹上一躍而下,等她走近一看不由得睜大了眼睛,“咦,你怎么哭了?”
“我不過喝你家一壺酒,不至如此吧?”沈馥忙將空蕩蕩的酒壺往朝云懷里塞,又給他用袖子抹了兩下眼淚,“來來來,拿著拿著,別哭了,丑死了?!?p> 朝云頓時僵在原地,“你說……什么?”
“我說給你了,我不喝了,你別哭了,區(qū)區(qū)一壺酒不用這么小氣吧……”
沈馥還在喋喋不休,朝云盯著她胸膛起伏半晌,最后竟是什么也沒說出來,只‘哼’了一聲便轉(zhuǎn)身走了。
“……”
吃過午飯,君珩便用瞬行術(shù)帶著沈馥來到了她送給寧無殊的那個山頭兒——末瀝山。
這地方她以前來過,不過到底什么樣兒早就忘了,此時一看果真如她所說的一般?!肮媸晴婌`毓秀、風(fēng)景怡人得很呀,看這大片茶田……”
聞言,君珩一語不發(fā)抬腿就走。
“哎——”沈馥一臉不解,小聲嘟囔了一句,“又怎么了這是?”
剛踏進末瀝山的時候,山清水秀,君珩確實感受到了這里充裕的靈氣,可是等他們越走越朝里時,就感到靈氣越來越稀薄,霧氣越來越濃、溪水越來越濁。
而沿途雖然有不少籬笆院,但皆是戶戶緊閉,家家昏暗,此時天上的圓月也竟像是被籠罩著一層死沉之氣,處處都透著詭異。
明明沒有風(fēng),沒有樹,他們卻聽到了樹葉的沙沙聲,由遠及近又由近到遠。
“太邪門了……”沈馥忍不住搓了搓胳膊上驟起的雞皮疙瘩。
又在山中走了半個時辰,他們眼前赫然出現(xiàn)了一片密林。林中有數(shù)不清的黑色霧氣,一團團得在其中急速穿梭。
一聲清晰的悶哼聲自林內(nèi)傳來,而他們也透過穿梭的黑色霧氣隱隱瞧見林中有一道白影,越來越濃的血腥氣使得那些黑霧更加躁動。
不好,里面的人受傷了。
沈馥迅速拔出夢阿揮出一道金色劍芒,凌厲的劍氣破空而去,瞬間便將近處那些黑色霧氣全部打散,白衣染血的身影顯露出來。
“寧無殊?”沈馥踏入密林,飛快跑到寧無殊身邊將他扶起,“你怎么一個人就到了這里?這密林里有如此多黑霧籠罩你也敢進?我們要是再晚來一會兒你就死了!”
沈馥喋喋不休,根本不給寧無殊說話的機會。而此刻那些被沈馥打散的黑霧又重新凝聚在了一起,正朝沈馥背后襲來。
“小心!”寧無殊欲將沈馥帶離,但終究慢了一步。一道銀色光罩迅速將二人籠在其中,君珩兩手在身前交疊,十指翻飛間凝出一個刺目的銀色光球,他微微向外一推,那銀色光球乍然崩裂,散落的銀芒朝四周席卷而去,頓時將密林中的黑色霧氣滌蕩了個一干二凈。
用手抬了一下自己的下巴,沈馥才成功將她大張的嘴巴合上。
天吶,這君珩到底是個修煉了幾百年的老怪物?或者說他是得有多么驚人的天賦,才能在如此年紀擁有如此修為?她要改一改她的想法,劍宗的江棣根本不是他的對手,甚至加上凌虛也不行。
與此同時,將沈馥與寧無殊二人護在其中的銀色光罩正緩緩消散。
“多謝二位相救?!睂師o殊朝二人道謝,他緩了緩語氣繼續(xù)道,“我也是剛到此地不久,這片密林我進來之前就如普通樹林一般無二,是在我進來之后才出現(xiàn)了這些黑色霧氣,打散又聚攏?!?p> 散了聚、聚了散,除非有能將之一擊即潰的修為在身,否則普通人入此林,其周身靈力遲早會被這些霧氣消耗殆盡。
沈馥道,“這妖邪確實不可小覷,會不會它的老巢就在這林子里?”
“找找便知道了?!本衩鏌o表情地徑直從二人中間越過,大步向密林深處走去。
得,又生氣了。
沈馥無奈的追上去,“師父,你聽沒聽說過麻雀的故事?”
“……沒有?!?p> 雖然表情很淡漠,語氣也很生硬,但好歹沒有不理她。沈馥接著道,“從前有一只小麻雀,它特別愛生氣,你猜結(jié)果怎么著?結(jié)果把自己給氣死了?!?p> 君珩偏過頭,驀地朝她逼近,那滴血玉閃著誘人的光澤在她眸中不斷放大,甚至她還看見了連接他束發(fā)銀冠的那根細細銀鏈。
他薄唇微動,用低沉的嗓音吐出三個字,“所以呢?”
“所以……”被君珩云霧蒙蒙的眼睛盯著,沈馥的呼吸微微一滯,下意識地順口接道,“所以那個麻雀太可憐了,找個機會我把它埋了……”
他似乎輕輕一嘆,“你為什么就不能不讓它生氣呢?嗯?”
“我……”
“不對!”不遠處傳來寧無殊的聲音,語氣凝重。
沈馥猛地回神。
趙行
沈馥:救救孩子吧,砸點兒票票讓我把麻雀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