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眼看雙方控制不住,一場械斗即將上演,張燕連忙在馬上大喊了一聲。
雙方聽見喊聲也都望了過來,頓時停了下來。
張燕也明白,這些平民在明面上不占理,而且別看人數(shù)多,打起來還真不是對手;對方別看人數(shù)少,其中卻有一位高手,張燕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他體內(nèi)也有靈氣團(tuán);打起來的結(jié)果肯定是平民都被打倒,遍地傷員,難免不好收場。
來到近前,張燕飛身下馬。向前走了幾步,大聲說道:“吾于遠(yuǎn)處即聽聞爾等吵鬧,已略知大概,不知諸位能否聽吾一言?!?p> 卻見大族一方走出一位家丁,看起來似乎是個頭目,張口斥道:“黃口小兒,切勿多管閑事!”
“看來那個高手還只是個普通家丁呢,嗯,料來不難對付”,張燕開口喝道:“天下人管得天下事,某如何管不得?今日此事,某家管定了!”
“吆哈?。亢冒?,讓吾看看你有何能?竟敢口出大言!”這個頭目感覺正中下懷,這個明明還是個孩子,身高還沒自己高呢,嘴上也無須,正好拿來立威,于是一邊挽起袖子一邊向張燕走過來,也不等張燕說話,探右手向張燕左肩抓了過來,他也沒太敢下狠手,畢竟后面還有兩輛馬車正在靠近,保不齊是什么大人物家中的紈绔少年,如拿了人在手就一切都好說話了。
張燕也不廢話,也不必用什么招式了,抬起左手抓住了他的右手腕,然后只是一擰一抬,待他疼得彎腰半轉(zhuǎn),再伸右手在他肩頭一按,同時照他腿彎踢上一腳,但聽“噗通”一聲。
頓時就見這位頭目大人半跪在地,屁股撅的老高,臉都快貼著地了,口里“哎…哎…輕點(diǎn)啊,疼!”
“此事某可管得?”張燕高聲喝問。本來想替這些平民還錢了事,如今看來到是可以問問原委,一旦有什么蹊蹺呢!
“管得!管得啊,哎…”小頭目連聲不疊的道,他都沒看清楚對方動作呢,自己就變這樣了,心里想著:“邪了門了,太疼了,他想怎么著都先依了他,然后…”
“你為什么發(fā)水淹了田?”張燕連聲喝問,根本不給他反應(yīng)的時間,同時也把發(fā)水這件事安到他頭上,看他如何說。
“不是某挖的,不是某啊,哎…”他都快疼哭了,心里完全不知道自己說了什么。
“那是誰挖的?還不快說?”,張燕手上稍加了點(diǎn)力繼續(xù)喝問。
“那是主家…哎,不是啊,某不知道啊,嗚…嗚…”小頭目終于明白過來自己說了什么,待要反口,已然不及,心頭無限委屈,手臂疼痛,忍不住終于哭出聲來了。
張燕放開了手,小頭目立刻委頓在地,痛哭不已,他知道自己惹了大禍。
一眾家丁,本已挪動腳步想要前來營救,此時卻都停下了。太快了,沒來得及反應(yīng)呢,事情已經(jīng)結(jié)束了。
張燕也沒想到還真有蹊蹺,不過他也沒想細(xì)究下去,干翻那家大族也沒什么用,這種大家族多得都數(shù)不過來。但是這個事怎么了解呢?
張燕回頭看了一眼,兩輛馬車已經(jīng)走近停了下來,“不知到盧師聽到?jīng)]有,這老頭還是挺執(zhí)拗的?!?p> 張燕又向那些平民看了一眼,各個都瞪大了眼睛,充滿希翼的看著自己。
“嗯,解鈴還需系鈴人,就這么辦吧”張燕心中盤算著暗下決定。
低頭看看那個小頭目,見他不喊也不哭了,只是扶著右臂,用極度委屈的眼神看著自己,張燕頓時有種寒毛立起、雞皮疙瘩落地的感覺,心中好笑,上前說道:“這位老兄,你看去歲大家都遭了災(zāi),你與主家說說,給大家的欠賬都免了可好?”
小頭目這回終于聽得清楚,明白過來這是對方不欲深究了啊,連忙像小雞啄米一樣點(diǎn)頭,諂笑道:“嗯,大家鄉(xiāng)里鄉(xiāng)親的,都已經(jīng)遭災(zāi)了,嗯,一定免,必須免?!?p> “沒想到這家伙還算識相!”張燕心中想著,隨即用手指了一下那個有靈氣在身的魁梧大漢,開口道:“吾觀這位兄弟,有些力氣,就留吾身邊吧,吾正好用得著?!?p> 小頭目已經(jīng)從地上站了起來,明顯沒想到還有這一出,楞了一下,連忙說道:“小哥果然有眼光,他果有力氣,也無家眷,就留于小哥身邊,不妨事!不妨事!不過其乃是良家,尚需問過本人?!?p> 張燕仔細(xì)打量那位大漢:身高接近九尺,長臉型,唇上留著短須,肩寬臂長,虎背熊腰,二十多歲年紀(jì),心中暗贊:好一條山東大漢!微笑著問道:“壯士可愿跟隨某家?”
大漢見張燕赤手空拳的,遂丟下手中的木棍,滿臉戰(zhàn)意的施禮道:“但須問過某的拳頭!”,說完還臉紅了一下,似乎感覺對方年齡甚小,頗感歉意。
“哈哈哈,好,待某看看你的本事!”張燕大笑道,眼見對方目光凌厲,心中暗道:“看來也是個見過大陣勢的,不過小爺可沒功夫磨嘰,莫誤了行程?!保膊灰娏⑹裁醇軇?,直接跨步連閃‘平地驚雷’,身體高高躍起、右腿彈出一腳踏向?qū)Ψ矫骈T;
大漢見到對方身影的時候,對方已呈凌空之態(tài),耳中聽得音爆之聲,頓感勁風(fēng)撲面而來,不敢大意,雙腿用力扎穩(wěn)了下盤,雙臂豎起擋在面前,只覺得一股大力正中雙臂,幾乎站立不穩(wěn);
張燕右腳踢中,就勢借力、身體右旋,左腿如鞭、一個橫掃,仍然掃向面門;
大漢雙臂還撤回來呢,耳邊轟響、又一股大力傳來,這次真站不穩(wěn)了,急向后錯了一步,身體前傾,堪堪穩(wěn)住;
張燕左腿借到力,頓時身體左旋,右腿如鞭、又一個橫掃,仍舊面門;
大漢雙臂干脆也不撤了,緊緊護(hù)住頭面,耳邊轟響不斷,感覺又挨了三四腳,雙臂都麻木了,正心中慶幸已然抵住的時候,忽聽得身后轟響,心知防范已然不及、恐怕不妙;
張燕已經(jīng)連踢了六腳,心里暗贊這漢子果然結(jié)實,最后借力一個前翻,自對方頭頂翻過,順勢一腳,結(jié)結(jié)實實印在對方后背上,知道對方正用力向前頂著呢,這一腳定然抗不過,就收了些力道。
大漢感覺后背一股大力傳來,自已也正用力向前呢,這是合兩人之力啊!頓時身體騰空,一個‘餓虎撲食’噗通一聲趴地上了,好在雙臂仍然豎立面前,護(hù)住了頭面,雖然狼狽了些,倒也沒有傷到;只是手臂麻木不堪,已無力支撐站起。心中暗道:“自己的拳腳遠(yuǎn)沒有對方靈活,這次輸?shù)牟辉?;若是馬戰(zhàn),當(dāng)可一戰(zhàn)!然大丈夫一言既出…況如今正在落魄之時…”
張燕見對方半天沒起來,上前拉住他的手臂,大漢就勢起身,躬身施禮道:“微薄之力,愿效犬馬之勞!”
張燕笑道:“善,免禮,吾等之后再詳談不遲”,又轉(zhuǎn)頭看向那小頭目,說道:“事情已經(jīng)了了?!?p> 小頭目遲疑了一下,面露苦色,從懷中拿出十幾根竹簡來,口中說道:“了了,了了”,將竹簡向平民那邊丟過去,然后轉(zhuǎn)身就欲帶人離去。
張燕拍拍他的肩膀,面現(xiàn)狠辣的小聲說道:“回去跟你主家說,小爺頗善夷人家族。”然后轉(zhuǎn)回身,走到馬旁。
一眾平民以為他要上馬,有一位年長者越眾而出,問道:“不知小哥高姓大名?”
張燕本待不說,回頭卻看見那些家丁雖未回頭,但也放慢了腳步,于是大聲說道:“某,常山張燕是也”,隨即向身后大漢問道:“可能騎馬?”
大漢說道:“擅騎?!?p> 于是張燕隨手將手中韁繩遞給他,說道:“善?!?,神念中后面車隊已然到了,忙步行到盧植馬車旁邊,簡單把事情經(jīng)過說了:“……是以勸說之下,那些家丁已然同意,將欠賬免去了,料來必也無多!”
盧師笑著道:“小滑頭,走罷,天色將晚也!”
張燕大喜,連忙招呼馬車啟動,自己也連忙上了前車,于是馬車轔轔,直向南皮而去。
進(jìn)城時天色已暗,隨著馬車進(jìn)城,身后城門也緩緩關(guān)起。
張燕忙完了客棧、車馬安放諸般事宜,幾個人也就近在客棧里點(diǎn)了吃食,那大漢食量不小,盧師帶的四人都是健壯家丁,食量已然超過常人,他仍能以一敵三。
飯后,張燕將大漢叫到自己房間,簡單詢問了一下他的基本情況,原本應(yīng)該詳細(xì)了解一番他的內(nèi)息情況,因為他的內(nèi)息明顯與自己的不同,居然是全黃色的土性靈氣。但是張燕急著用神念監(jiān)控那個被自己得罪的大家族的反應(yīng),所以也沒有細(xì)問。
通過簡單問詢得知:他名叫文丑,字德成,原本冀州平原人,多年前,因幽州上谷有親人在任職,上谷地廣人稀,土地便宜,于是家族大部遷往,前年鮮卑寇幽并二州,上谷遭襲,家人盡沒,他只身逃回,欲投親前往瑯琊,只是身無分文,食量又大,無奈一路打工一路走,輾轉(zhuǎn)間方到南皮沒有幾天,那家大族行事齷齪,本就頗不合意,張燕伸來的小橄欖枝正好脫身。
張燕也許諾他:也不必投親了,跟著吾建功立業(yè)不是難事,恐怕將來報仇、尋鮮卑的晦氣,也不是沒有機(jī)會。文丑于是欣然應(yīng)諾,然后就被打發(fā)回房睡覺去了。
張燕早展開神念,那個大家族位于城外偏西四里處,那些家丁看樣子剛趕回來的樣子,小頭目正跪在大堂跟主家匯報,上首坐著的是位老者,那老者身邊倒是站著一位年輕人,聽不太清他們說什么,只見那個老頭不斷詢問,小頭目只是小心翼翼的回答,最后,小頭目躬身離去;老頭又和身邊年輕人商量了一番,都只是嘆息。
張燕估計,他們已經(jīng)知道自己身后馬車必然有些來歷,又是理虧的一方,應(yīng)該慶幸自己不去找他們的麻煩,殺人滅口么?他們既沒有那個實力也沒有那個膽量,作為家族的掌舵人來說,理智是不應(yīng)該缺少的,現(xiàn)在也只是偷雞不成,丟了把米而已,損失也不大,哪敢再行挑釁。
想到這里,張燕也放松了心情,不由想到了新收的手下。
“嗯?我說怎么覺得這名字有點(diǎn)熟悉呢?莫不是被關(guān)二爺咔擦的那位?他不是袁紹的人么?怎么跑到我這了呢?這么說如果沒我的干預(yù),他將來會投在袁紹的帳下,難怪前世沒聽說他還有字,肯定給那些家族干了不少見不得光的事,還哪敢報字號;”
接著又想到:“這么說那個放水的什么家族難道跟袁家有關(guān)?他們放水淹田難道只是為了區(qū)區(qū)一點(diǎn)兒田畝?這說不通啊,難道是為了激起民亂?可就憑這點(diǎn)水還不至于吧。不過這水一發(fā),當(dāng)?shù)卮笞宓故堑玫搅瞬簧俸锰?,不但水中淤泥肥了田,還能把這些田搞到自己手中,加上背后還有袁家撐腰,不會有什么大閃失,我靠,這些大族得了好處還能得人情,這種事小爺我怎么趕不上呢?”
復(fù)又想到:“他既有所圖謀,肯定不會因我這突然的一舉,而對我糾纏不休,小不忍亂了大謀,嗯,息事寧人還來不及呢。只是他們身后的袁家卻能得到什么好處呢?難道沒有袁家參與,是他們自己的決定?不可能!憑他們還兜不住這個事??墒窃蚁胍裁茨??沒好處誰能造這么大的孽啊?想不明白啊……”
張燕想得頭暈也沒明白,于是干脆不想,躺在小書童身邊,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眾人早早用過朝食,啟程繼續(xù)前行。
剛出了城門,迎面被人攔住,來人卻是盧師府中家人,說是張燕家中傳來急信,送到盧府之后,盧府不敢耽擱,派人晝夜兼程追來,終于在昨夜趕到南皮,卻不得入城,只好轉(zhuǎn)到南門,果然城門打開未久,就迎到了車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