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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領(lǐng)將油包搶到手里,更是連連冷笑,率領(lǐng)手下押著溫媼一路來到了瓊臺,見到了正站在門口焦急等待的褒姒。
將油包親手遞給褒姒。褒姒看了一眼溫媼,吩咐道:“堵上嘴巴,鎖到空房里面,今晚的事情絕對不允許走漏消息?!?p> 手下們齊聲應(yīng)和,悄無聲息散了開去,溫媼也被帶了下去,可憐只興奮了不到盞茶時間便有這般結(jié)局。
褒姒這才將油包打開,見到里面夾帶的書信。將信件拆開細(xì)細(xì)讀了一遍之后,褒姒臉上浮現(xiàn)大怒的神色,猛的在桌子上拍一巴掌,罵道:“好你個賤人,我不去對付你,你到偏想來招惹我了。”
氣得將溫媼拿的那兩匹彩娟在手中用力撕扯,扯的粉碎,一絲一縷全帶著褒姒心中的恨意。不出片刻整間屋子全是彩娟的碎片,一片狼藉。
正在此時,外面大雨中傳來了宮人的喊聲:“天子駕到!”
幽王來到瓊臺二層,從下人們手里接過熟睡的伯服,滿臉微笑著看向褒姒,卻驚奇的發(fā)現(xiàn)滿屋都是破碎的彩娟,褒姒正坐在床上滿臉都是幽怨與怒火,眼角甚至還帶著淚痕,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樣。
頓時有些驚異,悄悄將伯服放在床邊,這才重新把褒姒摟在了懷里,問道:“又怎么了?下午不是還好好的?是哪個不開眼的惹你生氣?”
褒姒被幽王一哄,心中愈發(fā)悲傷,趴到他懷中嗚嗚大哭起來,發(fā)現(xiàn)了半晌之后才抬起頭,梨花帶雨般哽咽著說道:
“天子,你還是送我出宮吧,我真的呆不下去了。之前被您看中寵愛,本身就惹得正宮娘娘心生怨恨,早前還被刺殺過,又差一點被東宮太子拳腳打死,這些日子以來我過的心驚膽戰(zhàn)如履薄冰,生怕什么事情又會引起正宮娘娘的誤會??墒翘炜蓱z見,上天賜下了伯服,這也是我與宮涅你的結(jié)晶。誰又能料到這件事情再次引發(fā)了正宮娘娘的妒恨,今天晚上她偷寄書信給太子,言語中對妾身與宮涅你大加辱罵,信的最后還有四個字——‘再做計較’,一定是商議謀害妾身母子性命的事情。天子送我們母子出宮吧,我可不想自己兒子被人殺掉?!?p> 說罷取出書信遞給幽王,自己在旁嚶嚶哭泣起來。
幽王聽得大怒,強忍著將書信打開,立刻就辨認(rèn)出了這正是申后娘娘的筆跡。臉上立刻浮現(xiàn)氣惱無比的神情,不由分說拍案而起,吼道:“有沒有捉住那通信之人?”
褒姒抽噎道:“抓住了,現(xiàn)在正關(guān)在瓊臺的空房之中?!闭f罷親自站起來打開門出去吩咐手下。
不過片刻,就有屬下將溫媼帶到了幽王面前,溫媼嚇得全身顫抖,急忙跪在地上磕頭不止,連呼饒命。
幽王拔出劍來怒喝道:“把前后過程詳詳細(xì)細(xì)與本王道來,少了一點也饒不得你?!?p> 溫媼嚇得亡魂大冒,哪里敢遮掩,當(dāng)下就把女兒轉(zhuǎn)述給自己的要求打算如數(shù)說了出來,隨后在地上磕頭不止。
幽王聽得怒不可遏,罵道:“好一個賤婢,你母女二人竟唆弄著主子做些這樣卑鄙下流的勾當(dāng),本王哪能饒得了你!”
說罷對著溫媼連踹了數(shù)腳,講她踹出門外,隨后一劍砍去,溫媼的腦袋倏然飛起,尸首躺在地上,鮮血汩汩流了一地,落了個如此可憐可悲的下場。
待下人們將一切收拾干凈,有奶娘把伯服帶走,屋子里只剩下褒姒與幽王兩人。
雖然在月子里不能做些羞恥之事,褒姒依舊癡纏在幽王懷中,撒嬌撒癡道:“宮涅,姒兒心里不舒服?!?p> 幽王將她摟在懷中:“本王都親手替你把人給斬了,還沒有消下火去?”
“一個奴婢而已,宮涅,你若真心喜歡我,真心喜歡伯服,有件事情臣妾還需要跟你說明白?!?p> “什么事?但說無妨?!?p> 褒姒將嬌軀蜷縮在幽王懷里,無比的小鳥依人楚楚可憐,柔聲道:“其實臣妾母子的性命大王你是保護不了的。”
幽王頓時不快:“胡說!本王乃天下至尊,豈能連你們母子都保護不了?”
褒姒臉上的幽怨更盛:“保護也是暫時的,天子的大統(tǒng)早晚要傳給太子,等你千秋萬歲之后,太子登基,我母子二人的性命依舊懸于太子之手。現(xiàn)在帝后娘娘在珍明殿中日夜含恨咒罵我們母子,萬一他兒子登基為帝,只怕那時候臣妾與伯服就要死無葬身之地了。臣妾死不足惜,可伯服是您的親生兒子啊,你真的不為他打算一下?”
說罷再次嚶嚶哭泣起來!
幽王緊緊抱著褒姒,良久之后才緩緩低聲道:“這兩日召三公議事,他們也曾提過此事。說一則太子久不在朝中,太子之位名存實亡,不符皇家禮儀;二來帝后娘娘常年無所作為,后宮亂象頻生。也有勸我廢舊立新的意思。”
褒姒知道這是虢公尹球等人已經(jīng)發(fā)力,頓時癡纏道:“那天子你怎么想?”
幽王嘆息了一聲:“我倒是也想廢掉王后罷黜宜臼,將愛卿你立為正宮娘娘,把太子之位傳給伯服。只是此事影響太大,涉及關(guān)系也復(fù)雜,恐怕會遭到群臣反對。那申侯雖不經(jīng)常來鎬京,朝中卻有不少大臣與其交好,加上他本身實力強大,的確是個大麻煩。”
褒姒嗤聲道:“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天子太小看自己了。臣子聽從君主安排為順,阻礙掣肘君主為逆。帝后娘娘之所以在后宮驕橫,就是以為君怕臣;那申侯多年不來鎬京朝拜天子,豈非也是因為這個緣故?您才是天子,這天下的共主!大王什么都不必管,只需要將此事詔喻下去,看看大臣們?nèi)绾畏磻?yīng)就好。”
幽王被說得精神一振,點頭道:“姒兒說的有道理。明日早朝的時候我先對文武百官說一下此事,看看他們?nèi)绾畏磻?yīng)再說?!?p> 不久沉沉睡去。褒姒卻睡不著,等幽王睡熟了悄悄起身出去,寫了封書信將今晚上的事情詳細(xì)說了一遍,派心腹連夜趕往了虢石父府中,來預(yù)備明日早朝的事情。
虢石父收到信件之后,顧不得休息,連夜親自驅(qū)車趕往了尹球府中,商議第二日早朝的對策。
……
馬匹深一腳淺一腳在泥濘的路上掙扎前行,自從雨勢漸小,千問就顧不得休息連連催促出發(fā)。兩名侍衛(wèi)無奈,心中也有些掛念但有宮中的事情,索性連夜趕路。眼瞅著就靠近了鎬京的郊外。
河水嘩嘩的響動聲驚醒了沉思中的千問,撩開窗簾,看著不遠(yuǎn)處潺潺流動的河水,千問思緒萬千。
這條河是當(dāng)年將自己卷走的河流,也是把她和原本無血緣之親的褒姒羈絆到一起的河流。讓他們成了家人,成為親人,原本應(yīng)該是和樂融融,彼此相親。但命運總是捉弄人,如今她這一次回來,似乎真的應(yīng)了龍拯上人的讖言。
鸞鳳相爭!她就是為阻止褒姒而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