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這樣能維持多久?”
沒有得到回應。
“總要面對的?!?p> 林東停下筷子,嚼著嘴里的食物,沒有味道。
“他也會醒的?!?p> 連咀嚼的動作都無法繼續(xù)進行。
他曾以為,這是老天助他一臂之力。
可現在,卻是動彈不得的僵局。
主動權,從來沒在自己手里。
葉晨光盯著林東,他是愧疚的:差點把小東搭進去。
硬生生吞咽下去,林東看向葉晨光:“你到底,想要什么?”
一直的困惑問出了口,躺在床上的每天,他都在思考這個問題。
他表面依著郝格的安排利用自己想在一個合適的時機放出步天。
實際上是利用這其中的信息差推動了步天的死亡。
死了之后呢?
還能做什么?
郝格生死未卜,不知去向。
若是愛她想得到她,也是玩脫了。
葉晨光低下頭,肩膀慢慢抽動。
林東瞬間慌張:“喂,哥,這,這是怎么了?你別哭???!”
隨之而來的,卻是笑聲。
葉晨光抬起頭不斷的笑著。
林東怔住,這張臉,好陌生。
“我在,報復啊?!边呅吇卮?,葉晨光是真的得意。
“可郝格…”正準備質疑他的話,大腦卻繞過了彎。
“沒錯,小東,郝格也是我要報復的對象?!彪m然收起了笑聲,但嘴角依舊翹著,葉晨光壓低聲音,“她是告訴了我步天要殺我,可是在我讓她報警的時候,她遲疑了,她要保護他,從初中到現在,她一直都這樣,明明喜歡的是步天,忌于師生不表白,不給他添麻煩。但卻跟我們曖昧不清,李成、李金還有我,被她玩弄于股掌之中,那兩個連命都搭上了,我又憑什么?!”
林東聽著這惡狠狠的語氣,不敢相信是從葉晨光嘴里發(fā)出來的。
“我要報復,高新區(qū)的刑事案件應該會由你負責,所以我就告訴了她。如我所想,她真的讓我利用你來保步天?!?p> “她不惜把自己搭上,也要保步天?!弊旖鞘諗?,只剩下滿滿的恨意。
“我就偏偏讓她保不住?!彼矝]想到,會這么順利。
沖上身的寒意,林東看著表情有些扭曲的葉晨光,是什么把他變成這副模樣?
“現在一切都隨我心,只剩你了?!比~晨光抬眼看向林東。
呼吸停滯了幾秒。
該不會…
“我會保護你的?!毖壑械脑购尴ⅲ袦厝岬墓馔赋鰜?,“我知道你的心思?!?p> 林東心里一震。
年少時幻想過如果他懂他,該有多好。
那樣就算背叛全世界都可以。
可是此時此刻,沒有歡喜。
他們,早就錯過了以前的彼此。
站在講臺上看自習,是自己以前覺得最驕傲的時候。
仿佛被賜予了尚方寶劍般的喊著安靜,閉嘴。
熟悉而稚嫩的面龐透露出少年氣的調皮。
恍惚之間,空間扭轉。
猛地支撐自己要倒的身體。
手打在講桌上的聲響讓同學們齊刷刷的看向她。
“不好意思。”輕聲回應大家的注意。
同學們眼里的驚異更多了。
坐在第一排的張越向前探身:“你沒事吧?”
郝格站直,微微笑道:“沒事?!?p> “真沒事?”張越開始懷疑眼前的郝哥受了什么刺激,然后突變了。
郝格意識到自己的狀態(tài)與初中差別太大,轉身揮手:“我沒事兒!趕緊看書!還有你們后面的,聊個沒完了是吧?!”
好像大家一起松了口氣,投入到當時怎么都琢磨不明白的題當中。
郝格嘴角偷留著笑意,抬眼看見教室后墻的表,皺起了眉頭。
她怎么可能沒意識到。
這是重復的一天又一天。
這是她自己逃避的夢。
“她怎么樣?”宗關坐著輪椅靠在床邊。
“腦電波顯示她的大腦很活躍?!比A尋邊操作儀器邊說,“臉部跟四肢的傷都恢復的不錯,瘀血在慢慢散開,斷了的肋骨術后也在逐漸恢復。牙跟仿生耳我會催下德國朋友的?!?p> “好,謝謝?!?p> “倒是你。”華尋直起身扭頭上下打量著宗關,“你有在好好做康復嗎?”
“當然。”遲疑幾秒的回復。
得到的是華尋無奈的白眼。
“你要明白,你傷到的都是關節(jié),如果不認真康復,以后你連正常生活都會是問題?!庇檬种噶酥缸陉P的兩肩以及右膝蓋。
“我知道。”宗關緩緩抬起右手,推了下眼鏡,“梁傳華的傷怎么樣了?”
“他基本恢復好了,本身也沒傷到骨頭?!比A尋簡單收拾下自己的東西。
“還是你醫(yī)術好?!?p> “少拍馬屁?!?p> 宗關輕笑:“最近,進展如何?”
“我問了那些上門看診的人,他們說這一個多月就看見好幾波人在大山里來來回回,有警察,有不知道從哪兒來的什么人,動不動就拉住他們問些莫名其妙的話。搞得現在他們都不敢出門了,害怕碰到陌生人,更怕看見被炸飛的殘肢?!比A尋背好挎包。
宗關點點頭,瞇起眼。
“你打算怎么辦?”
抬眼看下華尋,又看向郝格,宗關微微歪頭:“她還沒醒,不能有大動作。但一些細節(jié),是要搞搞了。”
華尋挑了下眉,輕快的應道:“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