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第一卷 人生若如初相見）
走進(jìn)一家飯店，店面不大，但卻裝修考究，最讓人舒心的還是整潔衛(wèi)生。
“小韓，最近忙了吧，有一段日子不見了？”一進(jìn)小店，店主就熱情地招呼。
“是??！不來，想我了?！?p> “想了?！闭f完老板爽朗地笑著。看得出韓經(jīng)常來這里。
“女朋友？你小子有眼光?！钡曛骺拷n濤小聲嘀咕著。韓濤一臉的傻笑。我裝作沒聽見。
“讓你嘗嘗這里的特色，保你滿意?！表n濤沖我笑著說。
“客隨主便，我這人隨便，吃什么東西都香?！?p> “小豬，好養(yǎng)活?！甭犓@樣說，我又舉起了拳頭。
“二位好甜蜜，令人好生羨慕。”話音落，人已到跟前。阿！原來是他，我的心跳不由加快，臉上飛起了紅霞。他們看著我的窘相都在笑著。韓濤一臉的幸福。而他，我卻看不透。此時，我心里掠過一絲失望。
“孟哥，好久不見，你好！”兩個男人伸出手相互握著，顯然他們早已認(rèn)識。
“欣然，這是孟哥?！表n濤不知道我們早已認(rèn)識，而這個令我失魂落魄的人，似乎還不想就此戳穿我們早已認(rèn)識。
“欣然，名字和人一樣漂亮，認(rèn)識美女很榮幸?！彼桓闭傻臉幼?。看到他故意偽裝的樣子，我的羞澀一掃而光。
“切，帥哥嘴巴太甜了吧！是不是也看上本姑娘了，那就放馬過來。”我揚了揚眉，挑逗著說。也許是我輕佻的話嚇著了韓濤，此時他驚的張大了嘴，不知該說些什么。
“孟哥，這丫頭讓我慣的，回頭我好好修理修理她。不要見怪?！?p> “那得好好管管，不然過了門還不翻天。是吧丫頭？”說完故意向我眨了眨眼。呵這二位，你們到底是誰，三言兩語就把本姑娘的終身給訂下了。
“浩哥，你！”我氣得跺著腳說。顯然也有些撒嬌在里面。
“呵，感情你們倆早就認(rèn)識，搞得我和個愣頭鵝一樣。”
“既然都認(rèn)識，孟哥坐下來一塊吧，我們哥倆好久沒在一塊喝一杯了?！?p> “不了，今天沒空，改天吧。本來想打算到這里一個人清靜清靜，剛才肖倩來電話說，有個客戶來了。我得走了，失陪了?！?p> “丫頭，別欺負(fù)小韓，他可是我得力愛將?！?p> “哥，你怎么胳膊肘兒向外拐?！?p> “呵，沒啊，哥正想挖韓濤到我們呢，正苦沒辦法，這不搭上關(guān)系了，還攀上親戚了?！?p> “哥，要走快走，給我滾快點，見利忘友的家伙?！贝藭r的浩哥已走出了飯店。他走了，我的心也跟著走了。不過韓濤沒有瞧出我的心事，一個勁地問我和浩哥的事。
“我哥，不告訴你了嗎？他是誰關(guān)你什么事?！?p> “怎么沒關(guān)系，傻瓜，搞定了大哥還怕搞不定他妹子?！?p> “他是他，我是我，說明白了我和你可什么也不是，別聽別人兩句話就找不到北了?！?p> “話別說太早了，像我這么一帥哥，哪個女孩見了不神魂顛倒，哥就不信拿不下你?！?p> “呵，還真找不到北了?！?p> 本來我想問問他，是真的嗎？可我覺得沒正形的韓濤也只不過說說罷了，說不定三分鐘的溫度下去了，就完事了，也是說個玩笑話，圖一時嘴痛快罷了，我也沒放在心上。韓濤兩杯下肚，話匣子也就打開了。
原來，韓濤大學(xué)里學(xué)的是企劃，他和孟浩相識也是因為業(yè)務(wù)關(guān)系。我們單位和浩哥的公司本就有業(yè)務(wù)來往，而韓濤就是負(fù)責(zé)這一塊業(yè)務(wù)的，一來二去也就混熟了。再巧不過得是，韓濤當(dāng)年的學(xué)妹，也就是肖倩的表妹，也在浩哥的公司。一次浩哥公司一廣告企劃，讓韓濤的學(xué)妹做。這學(xué)妹費盡心機(jī)也拿不出個滿意方案。結(jié)果就向韓濤訴苦，韓說我?guī)湍愀愣?，結(jié)果一晚上就拿下了。第二天這學(xué)妹拿去交差，浩哥相當(dāng)滿意。可聰明的孟浩一眼便看出，這不是她的風(fēng)格。這個學(xué)妹正愛著韓濤，當(dāng)然不會在別人面前埋沒自己心愛的人的才華，便把韓濤說了出來。由此學(xué)妹引薦，從此韓濤便成為浩哥公司企劃總監(jiān)，所有企劃最后都由韓過目后再投入運營，可見韓的能力。雖然名義上浩哥公司有自己的企劃總監(jiān)，但實際上韓為M公司出了不少力。當(dāng)然，浩哥也沒有虧待韓濤，給了他同樣高于總監(jiān)的待遇，并幾次三翻想拉攏韓到自己的公司。只是韓濤是性情中人，兼兼職也就罷了，真要成了專業(yè)的也就沒了那份隨性所帶來的眼界與靈感。
事實上，這小子還真的有兩把刷子。韓濤是個愛學(xué)，愛動腦的家伙。怪不得這個叫艾艾女孩那樣執(zhí)迷于他，為了他，她放棄了大都市生活，只身來到這座小城。雖然小城正以看不到得速度飛速發(fā)展著，以至于多年后成為許多人夢想的發(fā)源地。但在當(dāng)時，和大都市相比，那還是有天壤之別的?？蛇@個愛情至上的女孩，不顧父母為自己安排好的一切，放下公主般的生活，來到這里，就為了一個韓濤。說是放下公主的生活，一點也不假。父母是A城廳級干部，而她又是家中獨女，被父母視為掌上明珠。只要父母一句話，什么樣的工作找不到?？伤推畔乱磺校瑏淼竭@里打拼。好在這里有她表姐肖倩，要不然望父母也不會放任她來這里。想當(dāng)初艾艾也是求著表姐，說服父母，軟硬兼施，這才得到父母的同意。按說韓濤該感動了，有這樣可人而又癡情的女孩。可這個韓濤。哎！也許每個人的感情與生活有時就是這樣，即充滿了矛盾，又充滿了無奈。而這種無奈若不是親身經(jīng)歷過，誰也不會知道他有多么讓人不甘，還是不去想為妙。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這是湯顯祖《牡丹亭》里的題記中一句話，現(xiàn)下卻正應(yīng)了癡情女子的癥結(jié)。是的，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自己又何嘗不是？
關(guān)于艾艾愛他的這些事，韓當(dāng)然不會告訴我。可不告訴我，我未必不會知道，只是時間問題，在這個小城，你若知道了一個人終會相遇。事實上我們已經(jīng)見過一次了，而這個艾艾正是那天來單位找韓濤的漂亮女孩（在這里，我不得不說，還真讓我給蒙對了，怪不得他那么著急地對我解釋。）。（如果沒有我的出現(xiàn)，他們也許真的會在一起，后來有段時間每每想到這兩個人我就心懷愧疚。）
“哎，想什么呢？”此時韓已有些醉意，其實他沒醉，只是在沉思什么，一臉的茫然。
“讓我猜猜，是不是在想你的學(xué)妹，艾艾了?！彼麤]有說話。
“她是不是你的初戀。還是你追過人家，沒追到，要不讓浩哥給你幫幫忙。”
“別鬧了行不行?！彼蝗簧鷼獾貙ξ掖舐暼轮?，我嚇了一跳。同時周圍的人，也投來驚奇的目光，一時之間我們成了焦點，我一臉的委屈，卻又不知如何發(fā)作。我眉頭擰緊，瞪大眼睛。韓也許是被我的表情嚇著了，趕緊向我道歉。
“對不起?！?p> “少來了，神經(jīng)病?！蔽液莺莸亓R著，而他又咧開大嘴傻傻地笑著。
“二，真不想再理你個二”
“呵，二就二吧，可別不理哥。哥害怕。”說著眼真得紅紅的。我不知道一個大男人家家的還這么煽情，姐實在受不了。
“得了，得了，感情拍電影呢？這么矯情。”
“呵，我覺得也是。”他苦笑著說。
走出飯店的門，已是燈火闌珊。寒冷的夜風(fēng)吹走了剛才的曖昧，我想此刻，我們都很清醒?？粗〕堑囊梗疫€是第一次發(fā)現(xiàn)，小城的夜是這么美。一種寂寞而又神秘的美牽引著我內(nèi)心所有的情素。
“韓濤你自己回吧，就兩站的路，現(xiàn)在不趕時間，我想一個人走走?！?p> “那我陪陪你?！?p> “不用了?！?p> “還是讓我陪著吧，天黑了，我不放心?！?p> “不用了，用不著你這么關(guān)心，你當(dāng)你是誰，就象塊狗皮膏藥，粘著不放。討厭。”
“欣然你說什么，我真他媽的賤?！闭f完上了一輛剛停下來的公交車。就這點本事還敢跟本姑娘玩，瞧你那點耐性。其實我何嘗不知，我也確實做得過了點?？晌也幌牒退康锰?，太粘糊。因為我心里明白，我給不了他什么，還是少欠點人情，因此故意氣走他。
韓濤走了，我一個人漫無目的地走著，沒有走回家的路。路過一家鐘表店，時鐘清脆地敲了八下，聽到這熟悉的清脆聲，仿佛一下回到遙遠(yuǎn)的童年?，F(xiàn)下表也隨著時間的變化在推陳出新，在現(xiàn)代化的產(chǎn)物下這種機(jī)械表也越來越少了，它只有在留在童年的記憶里，留在那個充滿幻想和愛的歲月里?，F(xiàn)在才八點鐘，我不想這么早回到一個人的小窩。然，此時的我，真的感到很孤獨。夜，也正以看不到得力量吞噬著我的寂寞。“一樣曉風(fēng)殘月，而今觸緒添愁。”望著清冷的夜空，一輪殘月隱在云后，哀怨的眼神正如我此刻的心情?！靶那那模t闌繞，此情待共誰人曉？”此時，我的眼里，心里都是浩哥?？烧l又知道我欲愛而不能愛的苦?！案纾蚁肽??！蔽覍χ律瞪档?，癡癡地笑。此時的我正如一個神經(jīng)病一樣。
我正在做夢，我夢見自己偎依在浩哥的懷里，傻傻地笑，而他把我抱起來在月光下旋轉(zhuǎn)。我們幸福地笑著。這笑聲穿過了云層，穿過了樹林，穿過了整個小城的夜空。就連天上的月也看著我們，正偷偷地笑彎了眉。想著，想著，我不由地在月下旋轉(zhuǎn)起來。不知轉(zhuǎn)了幾圈，暈得我自己在停下來時，有點站不穩(wěn)，腳下一滑，正好倒在一個人的懷里。我又急又怕，憑感覺我知道到是個男的。
“丫頭你這是干嗎呢？大晚上的，一個人在瘋嗎？”是他，我朝思暮想的人，我真的在他的懷里，不是做夢吧，真想就這樣讓他抱著我，一直抱著我。
“真暈了，還懶著不走了，哥可抱不動了，丫頭?！贝藭r，我已清醒過來，知道是真的而不是夢，連忙從他的懷里掙脫出來。
“哥，你真壞，賺了別人的便宜，還賣乖?！?p> “呵，瞧這丫頭說得，我賺你什么便宜了。要不是哥扛著你，你早就摔地上了。不謝謝哥，還，真是狗咬呂洞賓來?！?p> “切，你才小狗呢，可哥你不是和倩姐一塊陪客戶嗎？怎么？這么早就回來了?！?p> “別提了，這個肖倩也越來越不像話了，明明知道我不喜歡參加那樣的聚會，硬說謊騙我過去。她們同學(xué)聚會，關(guān)我什么事。我?guī)缀跻粋€都不認(rèn)識，傻坐著多沒意思，所以我就借機(jī)溜了出來，恰巧就碰到了你。”
“那倩姐不生氣嗎？”
“要生就生吧，哥覺得，這日子過得越來越?jīng)]勁了，還沒結(jié)婚呢！就想把我栓的死死的，哥煩了。”
“那是人家愛你，在乎你，別不知足。”
“這樣的愛，少愛點也行，令人桎息?！?p> “別說我了，說說你自己吧，你和韓濤在談戀愛嗎？”
“沒有，哥?！?p> “是嗎？從一出你們單位，你倆就一直打情罵俏的，誰信？丫頭，說實話，對哥還保密呢?！?p> “哥，真的不是，我們就同事關(guān)系?！?p> “哦，那哥就放心了，嚇哥一跳?！蔽倚睦镆幌?，心想浩哥是在乎我的。
“丫頭，我可告訴你，你倩姐的表妹就是艾艾，可是一直愛著韓濤的。從A市追到這，所有的人都知道他們的關(guān)系，卻不知道韓濤這小子咋想得，硬是不長長不圓圓的。如果你對人家沒那個意思，可不要淌這渾水，離人家遠(yuǎn)著點?？吹贸鲞@家伙喜歡我妹子?！?p> “知道了，哥。”怪不得這家伙剛才和他開玩笑，他突然那么生氣呢，我心想。
“喲，八點半了，我送你回去吧，你住哪？”
“哥，我還不想回?！?p> “不回就不回吧，哥陪著你，可我們也不能就在大街上這么傻站著，大冷天的。走，哥帶你K歌去?！?p> “好，我正想釋放釋放呢，真郁悶?！?p> “小毛孩子有什么煩心事？”
“沒，就是心里不敞亮，一個字‘悶’?！?p> “好，今天哥好好陪陪丫頭，讓你高興滿意，可否？”
“那就有勞哥哥大人！”
“請，丫頭?！焙聘邕呎f邊紳士地為我打開車門。
我們邊走邊聊，和他在一起，時間過的飛快，說話間浩哥已把車開到一家KTV。這是小城里最上檔產(chǎn)次的一家歌廳。我以前不是沒來過，那是跟領(lǐng)導(dǎo)和同事一塊來的。如今和他一塊再來，卻覺得這里一切都那么好?？词裁炊寄敲吹仨樠?。
“丫頭，喜歡唱什么自己點。我奉陪到底?！闭f完他坐了下來，一副要當(dāng)觀眾認(rèn)真欣賞我表演的樣子。而我卻不能失去這難得的與他互動的機(jī)會。
“那我就點了，一個人唱多沒意思，哥，我點首小沈陽的《你懂得》，哥，你會唱嗎？我們一塊唱。”
“會，只要丫頭高興，哥今天豁出去了?！闭f完他站起來，向我走來。我深情地望著他，而他含笑拿起麥走到我身邊。此刻幸福瞬間包圍著我，我甜蜜地傻笑著，仿佛我整個世界都被點亮了。
我們很快進(jìn)入歌的世界里，我們相互深情地唱著，并不時地深情相望著。此時我已分不清自己，也分不清浩哥是在表演，還是真的深情款款，而我卻是用真情在唱。歌詞唱出我的心聲，我在歌的世界里大膽表明著，然哥卻只當(dāng)我在深情地表演，而他更不知那是我真實的心聲。還好他只當(dāng)我在演唱，不然尷尬的一定是我，恐怕再見就不會這樣坦然，我暗自慶幸著，卻又在歌里坦蕩著自己的心扉。
當(dāng)你從我眼前慢慢走過
時間仿佛定格在這一刻
忽然看見了生活的顏色
不像過去那樣冷漠
當(dāng)你從我心里悄悄經(jīng)過
一點一滴都那么深刻
喜歡聽著你安靜的唱歌
里面有你有我
我對你的感覺其實你懂得
喜歡你卻不敢對你說
心里小小的甜蜜其實你懂得
喜歡你是我最愛的歌
我所有的想法其實你懂得
喜歡你該怎樣對你說
心中小小的夢想其實你懂得
喜歡你是我最愛的歌
當(dāng)你從我眼前慢慢走過
時間仿佛定格在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