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紅色的土
“牛爺爺，您家里的人知道您的變化嗎？”李樂天好奇問道。
牛芳華微微一笑，“老頭子我孤家寡人一個。”
李樂天心跳漏了一拍，撓頭不好意思道：“對不起，我不知道您的情況......”
牛芳華爽朗笑道：“哈哈，這么多年了都一個人過來了。都怪年輕時不懂珍惜，到了這歲數(shù)也就不抱怨了，沒事沒事?！?p> 李樂天還是能感覺到老人家有那么一絲無奈。
牛芳華坐在了長椅上，輕嘆道：“我二十出頭歲的時候，遇到了我的初戀，我們兩人的感情甚好。
說句厚臉皮的話，當年那真是郎才女貌，哈哈......
只是后來因為工作，我不得不選擇離開她?！?p> 李樂天默然，能想象到牛芳華當時肯定做了很大的心里斗爭。
可能在某些劇情中，這是無情無義之舉，但不身在其中，自是沒法評判牛芳華這么做，到底是錯是對。
當然，放棄了那段美好的愛情，牛芳華是換來了事業(yè)上的成功，不可避免的留下遺憾，老來無妻無子。
這可能也是他為何對李樂天那么親切的原因。
牛芳華遇到過形形色色的人，識人不明對他來說基本不可能。
這個少年給了他很不一樣的感覺，甚至會覺得這孩子就是自己親近的人。
或許這就是兩人緣分吧！
一老一少促膝長談了許久，上到氣功要義，下到家常。
兩人都非常開心，這對他們都很難得。
牛芳華提議道：“小天，時候也不早了，去爺爺家里吃點東西，再去上課吧?！?p> 牛芳華的住處離公園非常近，走路不到十分鐘。
李樂天猶豫了一下，還是答應下來。
反正學校那邊去了也是上自習，除了班主任，已經(jīng)沒人在乎學生幾點到校。
就連門衛(wèi)都從四個變成了一個，這還是用兩倍薪水才勉強留下的。
兩人來到了牛芳華所住的小區(qū)。
小區(qū)門口的保安笑臉相迎，便打開了大門。
李樂天頗為驚訝，這小區(qū)看起來很高檔，清一色獨立大別墅，前院都有半個籃球場大小。
往里走到第三排，有一幢別墅看起來非常古樸，低調奢華，裝修非常講究，整個院子都是用竹籬笆圍成的。
這就是牛芳華的住處。
咯吱......
牛芳華推開了院子的木門，“進來吧，這兩天沒怎么收拾，有些亂了?！?p> 李樂天進去后，豁然有種與世隔絕的清靜。
不禁暗嘆，住在這里真是享受?。?p> 院子里擺滿了盆栽，每一盆都經(jīng)過精心的修剪，各種叫不上的植物，很是養(yǎng)眼。
哪怕纏繞在籬笆上的藤蔓沒有雜葉，非常自然。
還有好幾盆山水盆景，以小見大，猶如立體的山水畫，意境十足。
李樂天看的是眼花繚亂，雖然不懂，但不明覺厲，好看就完事兒了！
此時，他書包里的塑料小花盆也躁動起來。
土蛋露出半截身子，張開大嘴巴，使勁呼吸，還自言自語。
“唔~真香，真香！”
進到屋內(nèi)，撲鼻而來的是檀木芬芳。
這里除了必備的生活電器，其余東西幾乎都是木質的！
“不用脫鞋了，找個地方坐會吧，我去拿些吃的?！迸７既A走向廚房。
李樂天乖乖坐下，四處張望，顯得有些拘謹。
不一會兒，牛芳華就拿來了一小鍋雜糧粥，幾張還熱乎的烙餅、一碟八寶菜和幾條炸魚。
“爺爺這也沒什么大魚大肉，不過比外面那些小攤賣的干凈些，填飽肚子不成問題?！?p> 牛芳華知道李樂天要來學習氣功，就特意多準備了些吃的。
他親自為李樂天盛了一碗粥。
“謝謝，牛爺爺。”李樂天接過那碗粥，心里很暖。
吃個半飽后，李樂天就在牛芳華家中轉了一圈，然后就到院子里觀賞那些盆兒。
牛芳華不只是愛這些花花草草，而且對這些東西頗有研究，每一盆都是他親自挑選的，有些更是跋涉千里才到了這里。
牛芳華見李樂天對此也感興趣，還一一介紹了起來，李樂天聽得津津有味。
角落處一個小花盆吸引了李樂天的注意力，棕紅色的土面龜裂，好像很久沒有接觸過水分，而且上面還插著一根火柴似的小木棍，顯得格格不入。
李樂天產(chǎn)生一絲興趣，好奇問道：“牛爺爺，這盆是......”
牛芳華正修剪多余的葉子，看到李樂天所指的角落那盆，笑道：“那盆養(yǎng)不活?！?p> “您這么細心，都養(yǎng)不活嗎？”
牛芳華微微搖頭，“它根本沒法養(yǎng)，算是個紀念品吧?！?p> 要不是那段記憶挺難忘的，早把它扔掉了，現(xiàn)在留著就是有個念想?！?p> 他微瞇起雙眼，陷入了回憶......
“那段旅程充滿了艱辛，也非常有樂趣，所見所聞都與我們現(xiàn)代的生活大為不同。
這盆東西是我從西青高原的昆山腳下買來的，賣主是當?shù)氐脑∶瘛?p> 當時借宿他的家中，我無意發(fā)現(xiàn)了這花盆，比較好奇這紅色的土。
賣主跟我說這是他的祖父從昆山一座峰頂挖來的。
昆山的山頂常年被冰雪覆蓋，卻有一處紅色土地暴露在外，很是奇特。
這塊紅土沒有絲毫雜質，而且土中竟然只插著一根小木棍。
這等奇景吸引了他的祖父，于是連土帶小木棍都挖了出來，帶回了家中。
被當作圣物看護......”
牛芳華娓娓道來，他很喜歡分享這些奇聞，雖然他也不知道那原住民所言是否屬實，當做一個有趣的故事也是不錯的。
“小木棍放在他們家中近百年，可這百年時間，這東西沒有任何變化。
甚至原住民一家都開始認為小木棍就是死物，而且紅土除了顏色，沒有其它的特別。
那個故事，可能只是祖父年邁時的胡話罷了。
我起初并打算去買這盆東西。是在我離開時，想付給他們住宿和伙食費，他們堅決不收。我拗不過他們，但心里過意不去。
于是就打算以買點紀念品為理由，多給一些錢就當是感謝他們的招待。
我開玩笑的說，買下這個花盆，結果他們竟然同意了?！?p> 李樂天明白了這花盆的由來，也就沒當回事了。
所謂的圣物，不過就是舊時代人的一種迷信心理罷了。
他忽然感覺后背有東西頂自己，剛有些納悶，這才想到是土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