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的汴梁城時常煙雨朦朧。
而此時,一個少年正躺在張精致的木床上暗自發(fā)呆。
“郎君,你身子還沒大好,萬萬不敢亂動啊。要是讓老爺夫人知道了,我可是要挨頓板子的?!?p> 只見一個年紀(jì)大概十二三歲的少女,正端著瓷碗一臉驚慌的看著正躺在床上的人。
雖然這種場景他已足足的經(jīng)歷了數(shù)天,但曹毅知道他得承認(rèn)自己穿越了!
沒錯他確實穿越了!
穿越到了北宋仁宗時期。
成為了將門曹家的曹佾(yi)。
說起曹佾這個名字或許讓人有些陌生。
但神話故事中的曹國舅,應(yīng)該無人不知。
他沒想自己穿越后的開局如此逆天。
不過穿越前的他只是個沒什么名氣的小中醫(yī)。
如今能有這樣一個身份也算是賺到了。
可既然占據(jù)了這個身體,那他今后就以曹佾的身份好好活著。
在后世神話中曹國舅人品還算不錯。
卻好像有個不成器的胞弟一直在拖后腿。
還好穿越過來的這幾天,除了有一個小婢女侍奉以外,并沒人來看過他。
這種爹不疼娘不愛的人設(shè),對于目前一無所知的曹佾來說再好不過。
不過當(dāng)他融合了原身的記憶后,他只能說這一切都是原身自己作死。
本該是妥妥的人生贏家。
不說好好享受榮華富貴,偏偏整日與道士廝混在一起。
導(dǎo)致原身三天兩頭被父親曹玘訓(xùn)斥不說。
就連命也因為聽信了道士們說要什么‘天人合一’。
大冬天的跑去深山里打坐,差點給弄沒了。
要說好好的當(dāng)個紈绔,他不香么?
想通了這些,曹佾給自己定了個小目標(biāo)。
等養(yǎng)好了身子,就去趟青樓考察下大宋的風(fēng)土人情!
可就在他暢享未來的時候,侍女熙兒小聲道:“郎君,咱們屋子的木炭快用完了?!?p> “去找管事領(lǐng)啊?!?p> “可...可管事已經(jīng)給足了咱們月例,要想再領(lǐng)木炭得用錢。”
曹毅看著有些局促的熙兒,無奈道:“那就多買些。
這才剛?cè)氪海锰康牡胤蕉嘀?。?p> “郎君,咱們院子值錢的東西都被你拿去換煉丹的藥材了,哪有錢去跟管事?lián)Q木炭??!”
聽到熙兒這話曹毅差點沒從床上蹦起來。
要不是怕疼,他都恨不得抽自己兩嘴巴子。
沒錢還當(dāng)個屁紈绔??!
他這簡直是拉低了所有穿越者的平均生活水平...
侍女熙兒見他從床上坐了起來,嚇的急忙上前道:“郎君,府醫(yī)讓你好好養(yǎng)著,要是再不注意那就神仙都難救了?!?p> 作為一個醫(yī)生,他自然清楚自己的狀況。
所以很識時務(wù)的躺了下來道:“熙兒,將我收集起來的那些名貴藥材拿去與府上管事?lián)Q些木炭和銀錢。
對了,想辦法給我換套銀針回來?!?p> 這話才一出口,熙兒就立馬驚訝的張大了嘴巴。
可還沒等曹佾解釋什么,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聲音立馬從屋外響了起來道:“你個不孝子,要銀針做什么!”
只見一個身材高挺的中年帥大叔正面色凝重的看著曹佾。
要不是他在后世經(jīng)常與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練出了膽量,光是與這人對視怕就會立馬露出馬腳。
好在熙兒這時回過了神來,小跑到中年人身前行禮道:“熙兒見過老爺?!?p> “嗯,你按佾兒的吩咐去找管事吧。”中年道。
曹佾自然知道眼前這人就是原身的父親曹玘。
見熙兒領(lǐng)命而去,原本就懸著的心更是混亂不已。
“孩兒有病在身,恕孩兒不能給爹行禮了?!?p> “你還沒說,你要銀針做什么。”曹玘沒有在意曹佾的無禮,繼續(xù)剛剛的問題道。
但這個問題讓他有些摸不著頭腦...
難道要告訴眼前這個便宜爹,自己病了一場就忽然會了醫(yī)術(shù)?
這種話糊弄原本的曹佾或許沒有問題。
但絕對不包括正在審視他的曹玘。
好在曹玘這個便宜爹沒什么耐心,見曹佾不回答,將一張紙扔到了他的臉上道:“這是府醫(yī)給你新開的藥方。
等你的侍女回來了,就讓她去給你按方煎藥?!?p> 曹佾將藥方拿在手中隨意的瞟了一眼。
但當(dāng)他看清方子上所用的藥材后,卻瞬間嚇的冷汗直冒。
黃連、知母、石膏、寒水石...
藥方上每一味藥材無不是大寒之物!
要知道原身可是受了風(fēng)寒才讓他鳩占鵲巢。
如果他真按這方子治病,不出三天他必死無疑。
不過曹佾強壓下了心中的驚恐,仔細(xì)的打量起了曹玘。
見曹玘這個便宜爹神情冷漠,甚至已經(jīng)打算離開。
曹佾冷冷道:“爹,是想要孩兒的命?”
“佾兒,這是在質(zhì)問為父?”
曹佾見眼前這個便宜爹依然淡定,點了點頭道:“這藥方看似搭配巧妙,但與孩兒病情不符。
要是真按方服藥,即使是華佗再世也救不了孩兒。”
“沒想到佾兒你如此精通藥理。
沒錯,為父就是想用你的死,來解曹家眼下的危局?!?p> 這是想要他的命啊!
他沒想到曹玘會直接承認(rèn)。
更沒想到曹家,這樣的高門望族,也會出現(xiàn)危機。
“爹,孩兒想知道原因?!?p> 曹玘見他這么問,冷聲道:“你長姐在于李家大郎拜堂時,公然悔婚了!
現(xiàn)在滿京城怕是除了你這里外,全都在談?wù)摯耸??!?p> 難怪他總覺得不對勁!
原本應(yīng)該進(jìn)宮的長姐,結(jié)婚對象居然不是趙禎。
而是同為將門出身的李化光。
雖然記憶中的這個李化光與自己是難得的知己,都沉迷于尋仙仿道。
但知己哪有當(dāng)皇帝的小舅子來得爽!
光憑這點曹佾就打心底里支持長姐悔婚。
不過大宋一直奉行著以文御武。
所有的將門勛貴更是本文臣壓的抬不起頭來。
正因如此,將門間的聯(lián)姻成了彼此間共同對抗文官的紐帶。
甚至為了打消皇帝的戒心,皇后之位更是要將門嫡女才能擔(dān)當(dāng)。
他長姐逃婚這件事看似只是一樁丑聞。
卻真有可能讓曹家從此被各個將門孤立。
但自己這個便宜爹,為了賣慘,就不惜要了他的命?
別說原身除了中二了些,沒犯過什么大錯。
就算真犯了,他這便宜爹也太冷血無情了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