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約莫兩小時后，他們找到一個山洞。
山洞比較隱蔽，里面也比較寬敞。
大家簡單地吃了點壓縮餅干，蘇盛實在是虛脫得不行，就睡著了。
鄒琳娜安排安清萍和許江在洞口守住，其他人暫且在洞內休息。
鄒立坐在地上，狙擊步槍抱在手里，他閉上眼睛讓崩得太緊的神經(jīng)，稍稍松弛一下。
恍惚中，蘇盛來到帝都的中心。
那里有一個索大的水池，巨大的瀑布從高樓大廈直瀉而下。
蘇盛看見一個老太太正坐在輪椅上，她臉上帶著無盡的風霜，歲月曾經(jīng)在她臉上刻下深深的痕跡。
不知為什么，這個老太太吸引著他。
他向她走去。
“你好啊，”老太太開口道。
老太太的聲音很悅耳，帶著磁性，就像是以前收音機里，發(fā)出的沙沙聲。
蘇盛在老太太面前坐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緩緩開口道：
“老人家，你是在等人嗎？”
老太太點頭，“50年了，很多人都告訴我，他不會再回來了。興許，他在遠方，已經(jīng)有了新的家庭?；蛘撸呀?jīng)離開了這個世界?！?p> “是你曾經(jīng)的愛人嗎？”
老太太點點頭，飽經(jīng)風霜的臉上帶著期許，“50年以前，他突然就被抓走了。他讓我等她，說他一定會回來，他要與我共度余生，要在大樹下，坐在搖椅里搖呀搖?；ハ嘁е?，然后說著悄悄話。
你相信嗎？昨晚，我還夢見了他。
只是他已經(jīng)很老了，變成了一個賊眉鼠眼的老頭子。
但不管他變成什么樣子，我都喜歡。
曾經(jīng)，多少個夜里，我經(jīng)常做夢，夢見他回來了。他坐在我床前，無聲地看著我。
他流淚了，淚水打濕了我的臉。
等我醒來時，也不知這是他的淚，還是我自己流下的眼淚。”
老太太很激動，說話的聲音都在發(fā)抖。
也許，她是長時間，沒有找到可以傾訴的人了。
蘇盛在口袋里摸呀摸呀，想要摸一根香煙來掩飾自己的窘態(tài)。
這個老太太的憂郁，就像病魔那樣很快感染了他。
他的眼角，也忍不住濕了。
老太太從自己口袋里掏出香煙，“你是在找這個嗎？他也很會抽煙。但是他記性比較不好，來找我時候，會經(jīng)常忘記帶煙。
我于是經(jīng)常會幫他把煙準備好?！?p> “奶奶，會不會是那個爺爺，故意不帶煙的呢。他有可能是怕你煩他抽煙?！?p> “說實話，我挺煩的，但也沒得辦法。我那么愛他。他唯一的愛好又只是抽煙，他并不喝酒。我總不能連他這唯一的愛好，都不給他吧?！?p> “奶奶是好人。”
“小伙子，你覺得他還會回來嗎？我從20歲等他，我今年都70了，我這身子骨，我想再也熬不了多久了。我想在離開之前，能得到她的一個擁抱。”
“奶奶，你那么好，你會等到他的。老爺爺肯定也在某個地方想著你?！?p> “可惜啊，他不會來了。別人都說他已經(jīng)不在了?？墒俏也幌嘈虐 ]有我的允許，他怎么能不在呢？沒有我的允許，他怎么能離開呢？”
蘇盛不知道怎么去安慰老太太，他接過老太太遞過來的香煙。
點燃，
看著遠方的夕陽。
夕陽，
如一輪砍缺口的鐮刀，
半邊，掛在山尖。
一只孤獨的鳥兒，
無聲地從他們頭頂飛過。
就連風，
也靜下來了。
蘇盛吐了一口煙圈，很想去擁抱一下這個孤獨的老人。
老太太慢慢起身，踏著小碎步離開了。
在走到光暈的盡頭，她回過頭來，“小伙子，你會覺得這是夢嗎？”
蘇盛迷茫地站在那里。
“龍王，就要蘇醒了。”
......
蘇盛猛地睜開眼睛，他看了眼自己的四周。
發(fā)現(xiàn)自己正靠在石壁上，睡過去了。
夢里，老太太說，“龍王，就要蘇醒了?！?p> 這是什么意思。
蘇盛自己是心理咨詢師，本來他以為自己能分析這夢的原理。
但是，這夢境，甚是詭異。
夢中的老太太，給他講了一個凄美的愛情故事。
那個故事，甚至讓他流出溫熱的眼淚。
但是，老太太的眼神，卻隱隱帶著殺意。
帶著不可置疑的威嚴，她的眼神，雖歷經(jīng)滄桑，卻能吞沒一切。
蘇盛走到曲云身邊，在她身邊坐下。
“怎么了？”曲云睜開眼睛看了他一眼，又閉上了。
“我做了一個夢?！?p> “夢？”曲云睜開眼睛。
“對，一個老太太，在等他的愛人，可是已經(jīng)過了50年。她的愛人還是沒有回來。也許，她的愛人早就死了，或者已經(jīng)有了自己的家庭。
可是，她一直等啊，等啊。
最后，她離開了。
在離開之前，她對我說了一句話，‘龍王，就要蘇醒了?！?p> 我覺得她后面這句話，實在太詭異了?！?p> 曲云的臉色沉重起來，她的眸子變得憂郁，“也許，那個夢，就是真的?！?p> “這何解？”
“一個遠方的神靈，或者是一位智者。潛入你的夢中，告訴你這天大的秘密。”
“這算是秘密嗎？”
“當然，龍王，在世人的眼里，他們早已經(jīng)死絕了?！?p> “這個世界，真有龍王存在嗎？”
“我們此次進入神龍山森林，也許，就跟龍王的蘇醒有關系?！?p> “龍王，難道是救我的那條大黑蛇？”
“不，蘇盛。那只是一條被注射了龍血的蚺而已。龍血的強大，已經(jīng)超出了人們的想象。更是有人，不知在哪里弄到龍王的血清，向森林里的動物注射了這些血清。
野獸，也隨之開始變異了。
而那些注射了超級血清的人類，可能已經(jīng)混入我們中間，而我們自己并不知道?！?p> “龍王的血清，有這么可怕？”
“很可怕，一些注射了超級血清的人類。平時跟普通人沒什么兩樣，可是一旦他們憤怒起來，就是災難了?！?p> “曲老師，你好像懂得很多?！?p> “懂得多少，用處并不大。像我們這樣的人，一旦遇見真正的龍王，恐怕接下來的命運，就是等待滅亡?！?p> 其他人靜靜地聽著，并沒有打斷蘇盛和曲云的談話。
“曲老師，你說，莫振生和莫小白父子兩，會不會也注射了超級血清？”
“這個，說不清楚。通常，被注射了超級血清的人，他們會喜怒無常，殘忍，且，嗜血成性?！?p> 這時，外面響起了轟隆隆的雷聲。
天，要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