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臟兮兮空姐制服的萬靜正抱著一個黃椰子狠狠地朝著巖石砸去,幾下之后,椰子被砸開了一個豁口;
萬靜張嘴逗過去,正要喝的時候,郭桃一個箭步過來,伸手把椰子打掉:“你想脫水死掉么?”
萬靜臉色漲紅地看著郭桃,露出尷尬、氣惱的神情,眉宇之間又帶著一絲怯懦。
郭桃露出一絲不耐煩:“成熟的椰子里面含有豐富的電解質(zhì),腸胃不好的人喝了后很容易腹瀉,在這還沒找到水源的荒島上,腹瀉就意味著你肯定會脫水而亡!”
頓了頓,郭桃放緩了語氣:“別喝黃椰子的水了,要喝,就喝青椰子的水,我去給你打一個下來。”
說完,郭桃邁著疲憊的步伐朝著一顆矮椰子樹走去,三兩下就爬了上去。
萬靜怔怔地看了看打翻在地的椰子,又看了看他的背影,臉上露出茫然與一絲無措……
“CUT!”
“再來一遍!”楊鑄有些慵懶地杵著腮幫子坐在導(dǎo)演椅上,
站在身后的副導(dǎo)演眼角直抽抽,你丫的根本沒開鏡好伐……
“CUT!再來一遍!”
“CUT!再來一遍!”
連續(xù)5遍,直到萬靜捧著椰子砸向巖石的雙臂已經(jīng)明顯虛脫無力的時候,楊鑄眼前一亮:
“CUT!化妝師上去,把萬靜的嘴巴弄的干裂一點,額頭的汗不要擦!”
然后才慢悠悠地開鏡。
看著鏡頭里略顯虛弱,但依舊咬著牙砸椰子的萬靜,以及疲態(tài)明顯,說話都中氣不足的郭桃,楊大官人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心想,墨鏡王的這一招還是蠻好用的嘛。
“CUT!這條過了!”
………………
一群人在椰子樹底下坐姿各異地圍在一起,中間堆著十幾個青椰子;
郭桃面色嚴(yán)肅地說道:“青椰子里的汁液遠(yuǎn)比我想象中的少,每個大概只有200毫升,而在這么炎熱的天氣里,我們男人每天至少要攝入2800毫升才不會中暑,女人最少也要2300毫升?!?p> “我剛才觀察了一下周圍,這附近的椰子樹只有十多顆,上面的青椰子最多支撐我們這么多人三天飲用。”
“所以……大家先克服一下,別急著休息,先在附近找一下水源,或者是能用于采集水的道具?!?p> 秦海陸嗤笑一聲,仿佛要掩蓋眼中的驚惶:“這里荒無人煙的,能有能么東西?還收集水!”
然后仿佛求助大家意見似的看向其他人:“我看,還是大家一起上山找水源比較靠譜,你們說是吧?”
潘月明有些心不在焉地說道:“島上肯定有瓶子的,撿過來掛在樹枝上,就能收集淡水了?!?p> 看到大家都有些驚異地看著他,潘月明有些自嘲地解釋道:“現(xiàn)在哪哪兒都是人類的垃圾,就算是這個荒島也不會例外,仔細(xì)找找吧,應(yīng)該會有擰上蓋子的礦泉水瓶,或者其它的?!?p> 夏雄老實巴交的臉上露出希望:“成,我看中!”
“CUT!”
一群主演下意識地有點哆嗦,兩天來,他們已經(jīng)見識到楊鑄的苛刻了,一聽到他喊CUT,就仿佛等著老師念成績單的學(xué)生一般,心里滿是忐忑。
不過……這一場戲應(yīng)該沒什么問題,吧?
楊鑄臉上的笑容依舊很親切:“郭哥,你在說臺詞的時候,做幾個警惕環(huán)視四周的小動作會比較好,畢竟才上岸嘛,角色應(yīng)該沒那么快消除警戒心?!?p> “海陸姐,你說服眾人時,氣場有些弱了;”
“嗯……你是個金領(lǐng)高管,在初上島時,你的自信還沒有被打碎,這時你的下意識地想要爭奪領(lǐng)導(dǎo)權(quán),因此,這一段的眼神和肢體語言要表現(xiàn)出【徒有其表的自信】。”
“至于老潘,整體表現(xiàn)不錯;但是,如果肢體語言上再多一些能增加【隔離感】的小動作就更好了,”
“比如說……拿著個椰子殼撕皮玩?”
“最后,批評一下萬靜和孫健,這場戲你倆沒有臺詞;所以就光顧著在那發(fā)呆?”
“不知道根據(jù)各自的角色特性,設(shè)計一些肢體動作?。俊?p> “把你們的無所適從和墻頭草態(tài)度演出來!”
“以上!”
“準(zhǔn)備5分鐘,重來一遍!”
孫健有些欲哭無淚,演個戲,怎么就這么難?
………………
沙灘上,郭桃手掌中放著幾顆小海螺,耐著性子看著眾人:
“每個成年男性一天大概需要3000卡路里的熱量,女性也需要保證2000卡路里的攝入;”
“我剛才看過了,海灘的巖石上吸附著不少的小海螺,可以作為部分食物;”
“但是,我們現(xiàn)在沒有火,這東西不能多吃,每個人最好不要超過20個,不然就會有得病的風(fēng)險?!?p> “我之前就說過,在這荒島上,得病就基本意味著死亡?!?p> “所以……我們現(xiàn)在的主要食物還是得依靠椰肉,這東西吃多了是會難受,大家克服一下!”
秦海陸有些嫌棄地捏著小海螺看來看去:“就這么個小不點,20個哪能吃得飽?”
然后用一種略帶質(zhì)疑的口吻對著郭桃說:“島國和西歐國家的人,每天還不是都吃生肉和生海鮮,也沒見人家得病啊?”
接著用一種篤定的眼神環(huán)視眾人:“從上島開始,你就不斷以一種專業(yè)的口吻限制我們不能做這,不能做那;我看你就是想故意制造恐慌,好讓大伙逐漸習(xí)慣聽從你的命令,最終不敢反抗……”
秦海陸盯著郭桃,兩眼綻出精光:“哼哼,你這種手段我見得多了!”
一眾人面面相覷,卻不發(fā)一言。
郭桃掃了掃眾人,露出譏諷的笑容,瞥了瞥秦海陸:“你不知道華夏人跟歐美人的飲食習(xí)慣是不同的么?絕大部分華夏人的腸胃受不了這個?!?p> 潘月明捏著個小海螺,放在陽光下看來看去,頭也不抬的說道:“嗯,華夏人腸道內(nèi)的細(xì)菌群落構(gòu)成與比例跟歐美以及島國人完全不一樣,生海鮮吃多了是很容易得痢疾。”
秦海陸瞪著潘月明,語氣有幾分譏誚:“這又是哪來的專業(yè)人士?”
萬靜蠕動了一下嘴唇,猶豫了一下,最終說道:“他……他是帝都醫(yī)科大附屬醫(yī)院的內(nèi)科醫(yī)生?!?p> ……
“CUT!”
“郭哥,一開始的時候,不要露出不耐煩的樣子,要帶著一絲幻想自己成為首領(lǐng)的興奮。”
“海璐姐,質(zhì)疑郭桃的時候不要那么氣場全開,眼神和一些小動作要帶著那么一絲不確定?!?p> “休息15分鐘,解決一下個人問題后,再來一條!”
一眾演員有氣無力地癱坐在地上,動都不想動。
“這都一周了,咱過的鏡頭有30條了沒?”郭桃薅著頭發(fā)。
“沒,攏共24條,我數(shù)著呢。”潘月明右指有氣無力地彈著小海螺。
“啊~~~!我渾身臭死了,好想今天趕快過去,明天就可以好好洗個澡了。”秦海陸扯著袖子聞來聞去。
“哦……BOSS沒告訴你們,回瓊島的頻率已經(jīng)變成一個月一次了么?”小白兔聞著自己身上的餿味,一臉了無生望。
崩潰的秦海陸直接一個鴨子坐,雙眼無神地看向楊大官人,嘴巴諾諾地,卻說不出什么。
“為毛我覺得楊導(dǎo)打算把這部戲真的拍到春天?”孫健插話。
在劇本里,電影的男女主角是在晚春的時候才獲救的。
“???這……這不能吧?意思要拍半年?我們要在這海島上呆上半年?”一眾人紛紛表示難以置信。
“呵呵……那是你們不了解楊導(dǎo)這人。”孫健看著一眾前輩,露出迷之滿足。
“BOSS這人,對待演員比誰都狠?!比f靜插刀。
“我,已經(jīng)習(xí)慣了……”某只小白兔面無表情地繼續(xù)制造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