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年代初,好多年輕人開始往廣東撈生活,我隱約在記憶里有這樣的畫面,巷子里有個獨居的老太婆,在黑漆漆的凌晨,能看到她家亮著的煤油燈,然后有敲鑼聲,各村報上名的少女少男興奮雀躍的走在路上,下廣東的車子來了,一車兩車把他們拉走。
那會有電燈了,只是我為什么總記得那黑暗里的煤油燈光呢?我也不知道,也許就因為那年我假設(shè)了就在那里摔倒嗎?也許記得老太婆是因為被家人嫌棄,而單獨安置在那里住,而我心生憐憫而記憶深刻嗎?不得而知。
扯遠(yuǎn)了,當(dāng)年這些下廣東的動靜,激動著夜里躺在床上的我,心里多渴望自己能盡快成為他們中的一員。覺得那些能下廣東的人是多么幸運,車子開上一天,停車后,他們就能看到嶄新的世界,開啟新的人生,走在光芒萬丈的路上。
爸爸說:女孩讀那么多書有什么用?都是要嫁人的!其實如果不是我懂事的性格,不是可憐我的媽媽,那我是可以一直讀下去的。只是我可憐的軟弱的,又要強的性格,讓我放棄了。我覺得不在學(xué)??课业闹巧桃材茏约簩W(xué)習(xí)。沒文憑沒什么大不了的!
高二我輟學(xué)了。16歲少女,白如凝脂的皮膚,面若桃花,眉目如畫,高挑苗條身材,只是我在這個小村子里,再漂亮聰明我又能如何?
家里沒有太多活干,我日復(fù)一日的苦惱著,靠著看書和寫日記壓抑的活著。
我去芳子家。
芳子有一哥一姐一弟。和我家一樣家里四個孩子。只是她家不是農(nóng)民,是居民,沒有地。她爸和她姐都在供銷社上班,她媽媽是裁縫,所以她家的生活過得清閑自在。所以她家最早買的電視機。
她家人比村里的人有涵養(yǎng),平易近人且有禮貌。我也確實把他們當(dāng)成很好的接近親人關(guān)系去相處。可能也因為芳子是朋友的關(guān)系。
我去打聽阿芳幾時回來。
這目的很明顯,我想和她去廣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