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領(lǐng)婚書

　　回去的時候，趙楚楚背著琳姐兒，張修遠背著文哥兒下山。

　　兩個小的哭得厲害，悲傷過度，幾乎站不起來。

　　張修遠全程神色平靜，似乎沒有多少傷感。

　　一行人下山時，天已經(jīng)亮了。

　　村民知道張家娘子今天下葬，可沒想到趙楚楚會去。

　　趙楚楚將琳姐兒背回張家就離開。

　　大哭了一場又筋疲力盡的張修文與張修琳睡著了。

　　屋內(nèi)，張修遠坐在床頭，打開包袱，從里面拿出了一個布偶老虎。

　　布偶老虎只有巴掌大小，大概是時間比較久，布料已經(jīng)陳舊，卻很干凈，主人明顯把它保存得很好。

　　張修遠的指腹輕輕撫摸著布偶老虎，五歲生辰時的畫面依稀還在眼前。

　　這是他五歲生辰時，娘親送給他的第一份生辰禮物。

　　他很喜歡，一直精心保存著，哪怕之后被弟妹看到，也沒舍得給他們玩。

　　如今，娘親走了……

　　滾燙的淚水滴滴低落在布偶老虎上，張修遠連忙將它擦去，怕弄臟了它般。

　　仰頭，將淚水逼回去，只留下通紅的眼眶。

　　張修遠不舍地將布偶老虎又小心放回包袱里。

　　張修遠知道，他得堅強，他要照顧爹爹和弟弟妹妹，所以他不能哭，不能脆弱。

　　娘親，你放心，我會竭盡全力過好屬于我們的每一天。

　　不遠處的小床上，本應(yīng)該睡著的張修文悄然睜開眼睛，看著眼前的一切，幾秒后，他閉上眼睛，將濡濕的臉埋在枕頭里。

　　-

　　張家娘子下葬后的第三天，張修遠主動來找趙楚楚，彼時，趙楚楚正在院子一角拿鏟子挖坑，還有人在修屋頂。

　　昨晚下了雨，半夜聽到旁邊“滴答”的水聲，才發(fā)現(xiàn)屋頂漏雨，被子一大片都濕了，早起檢查了下，發(fā)現(xiàn)有幾處都漏雨。

　　趙楚楚看到自己心悅的青年，立刻放下手中的鏟子，拍了拍手，“遠哥兒?！?p>　　張修遠打量了下屋頂。

　　趙楚楚立刻解釋：“這房子太久沒住，屋頂不結(jié)實，漏雨，我請人修一修?！辈贿^，讓即將過門的“媳婦”看到自己這破舊的房子有些尷尬。

　　現(xiàn)代人結(jié)婚，講究聘禮，房，車。

　　她雖然給了五十兩聘禮，可房子破舊，更沒有車。

　　她挺怕張修遠會嫌棄的。

　　好在張修遠的表情并沒有什么變化，他的視線落在小坑旁邊的一株幼苗上，緩緩蹲了下來，將它拿起來，打量了番，篤定道：“這是海棠樹的幼苗？”

　　趙楚楚挨著他蹲下，眼睛一亮，“對，你居然看出來了。”

　　張修遠扭頭看他，“你是要種海棠樹嗎？”

　　趙楚楚點頭，“對，我昨天聽琳姐兒說你喜歡海棠花，我就想著在這里種上，以后你就可以看了?！?p>　　張修遠微微睜大了眼睛，沒想到趙楚楚種海棠樹是因為他。

　　趙楚楚的眸光太過溫柔，張修遠怔了下，收回視線，垂眸。

　　“你既然來了，要不我們一起種吧?！壁w楚楚提議。

　　張修遠“嗯”了一聲，接過鏟子。

　　趙楚楚挖的坑已經(jīng)差不多了，張修遠將幼苗種下，又把土重新掩埋上。

　　趙楚楚隨口問：“對了，你今天是有什么事情來找我嗎？”

　　說完，她端出一盆水給張修遠洗手。

　　清水在陽光的照射下，波光粼粼，青年打濕的手骨節(jié)分明，纖細修長，仔細看，能看到指腹手掌處的一層薄繭，那是經(jīng)常勞作留下的。

　　趙楚楚盯著這手發(fā)呆，她想，等張修遠過門了，她一定要分走勞動，讓張修遠多休息，等有錢了，還要給他買護手霜之類的東西擦。

　　張修遠這般清風(fēng)朗朗的人，合該被他捧在心尖尖上，寵著，呵護著。

　　張修遠察覺到趙楚楚的視線，莫名覺得手有些發(fā)燙，他想起今天過來的目的。

　　“我是來和你去府衙領(lǐng)婚書登記的?！?p>　　“哐當(dāng)”一聲，已經(jīng)洗完水，端著水盆要去倒水的趙楚楚動作一頓，水盆掉落在地上，水流了出來。

　　趙楚楚不去管盆，跑到張修遠身邊，臉上是克制不住的狂喜之色，一雙眼睛亮得仿佛能灼燒人的心。

　　“遠哥兒，你，你說的是真的？你愿意和我去成親。”

　　張修遠被他的狂喜嚇到，感覺她要撲過來般，下意識后退了一步。

　　趙楚楚連忙克制住，“遠哥兒，我，我就是太開心了，你別怕我?！眲倓偹锛钡哪?，嚇到遠哥兒了。

　　眼前的人欣喜之余又小心翼翼照顧著他的感受，張修遠呆看了她兩秒，搖頭，“沒事的?！?p>　　“你不怕我就好。那，那我們現(xiàn)在就去吧，我去聯(lián)系林伯，我們做牛車去?！?p>　　“對了，我們先登記，等你一年守孝期過后，我們再正式拜堂成親，補辦喜宴?！?p>　　“遠哥兒，我會努力掙錢養(yǎng)家的，讓我們一家過上好的生活。”

　　“......”

　　牛車上，趙楚楚喋喋不休說著對未來的規(guī)劃，言語間是擋不住的眉宇飛揚。

　　趙楚楚長得好看，五官明艷，如春日里開得最嬌艷，引人注目的一朵花，又如夏日里的陽光般絢爛，她，是一個熱情洋溢的姑娘，讓人忍不住想靠近，汲取那份溫暖。

　　張修遠看著，平靜無波的心不知不覺起了一絲波瀾。

　　兩人早上去的縣城府衙，午后回來。

　　下午，趙楚楚一直在傻笑。

　　她和那么好的遠哥兒登記啦，在現(xiàn)代，相當(dāng)于是去領(lǐng)證了。太好了，一見鐘情的對象成了自己的夫郎，想想心情都能樂開花。

　　回了家，趙楚楚率先去看那株海棠樹的幼苗，她食指放在幼苗的根部上方，忽的，幾滴水從指尖流出，水一下子滲透到土壤里。

　　很快，趙楚楚手指收回，水也不見，若不是土壤還有點濕潤的，恐怕還以為剛剛那一幕是幻覺。

　　也不知是不是錯覺，本有些蔫蔫的幼苗看上去似乎有精神了些。

　　趙楚楚的肚子“呼嚕”叫了一聲，胃部立刻傳來饑餓感，她捂著肚子道：“果然啊，這個副作用還是在?！?p>　　現(xiàn)代，末世來臨，有人感染病毒，熬不過去成了喪尸，熬過去成了異能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