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執(zhí)易者

第16章 苦盡甘來

執(zhí)易者 月讀千江 3702 2020-05-04 12:47:37

  小妹的墳葬在道觀旁邊的一個山崗上,在她姥爺林永平墳?zāi)沟母浇?。?dāng)然,這塊墳地,是經(jīng)魏有源師父林永和親手擇的地。

  葬墳這一天,林姨和張勝橋都沒去。

  葬好墳,還請幾名道士做了一場簡單的法事,忙了一下午。

  等做好法事的道士們競相下山后,小妹的墳前就剩下魏有源和殷瑞敏佇在那兒,沒有走。

  魏有源走近小妹的墳前,慢慢地蹲下來,他將剛在山上采摘的一束野花,放置在墓碑下,心中五味雜陳,看著墓碑上小妹的烤瓷照片,那淺淺的笑臉,一股辛酸又涌上魏有源的鼻頭。

  烤瓷上小妹的笑臉,太熟悉了。這是自那張“全家?!闭掌姓闯鰜淼?,當(dāng)時的情景,魏有源現(xiàn)在回想起來,還恍若昨天所發(fā)生的事一般。想到這,魏有源忍不住又流下了眼淚。

  這時,瑞敏也過來,眼里含著淚水向小妹的墳鞠了一躬,轉(zhuǎn)身安慰魏有源說:“哥,你沒事吧?!?p>  “我沒事?!蔽河性床亮瞬裂蹨I。

  兩人沉默了一會。

  “哥,你往后得多花點時間去陪陪林姨,她現(xiàn)在處境可不太好?!?p>  “嗯。”魏有源回應(yīng)了一聲,自己怎么會不知道,這喪女之痛對任何一個家庭都是毀滅性的打擊。

  “你還有所不知……”瑞敏輕輕地說道,“林姨,為給小妹治病花了不少錢,而且……”

  “而且什么?”魏有源見瑞敏吞吞吐吐,便追問她。

  “我告訴你,你可千萬別告訴媽,是我說的?!?p>  “別磨磨幾幾,快說!”魏有源有些急了,不知不覺地放重了說話的聲音,讓瑞敏覺得,這下惹禍了,但又不能不說了。

  她看了一眼魏有源,忸怩不安地回道:“而且今年,林姨炒股票又虧了好多錢,包子店也被作了抵壓,向外面借了二十多萬兩分利的錢?!?p>  什么炒股票?魏有源從未聽說過,還虧錢,難道是賭博?

  “有人催她還錢,催得緊。媽就從撫恤金的存折中拿出3萬元給她應(yīng)急還上,可現(xiàn)在,包子店也被封。估計林姨可能要外出打工賺錢了?!?p>  魏有源一直沒搭腔,在黯然思量著,這一年里,連續(xù)發(fā)生的事,足以把林姨給逼瘋了。這該怎么辦?

  “哥?”

  殷瑞敏發(fā)觀魏有源走神了,便喊了他一聲,又囁嚅地說道:“下半年,我要上縣城讀高中了,我一走,家里就剩媽一個人在家……”

  時間過得可真快,瑞敏都上高中了。魏有源仔細(xì)打量了一下眼前站著的殷瑞敏,他平時還真的沒留意,自己的妹妹己出落成身姿卓約,面容姣好裝束清純的美少女了。

  “嗯,我回頭跟師父商量一下,”魏有源稍作思忖,說道:“盡量地回家里面住?!?p>  “媽,她也是這個意思。她怕你被林真人留到道觀里做道士?!?p>  “我怎么會去道士呢!媽想多了?!蔽河性茨樕下晕⒎浩鹨唤z笑意說:“師父從未向我示意過,要讓我留在道觀里。當(dāng)初,留住觀里,只是為了讓我更專心地學(xué)藝。”

  “你在道觀里都學(xué)了些什么東西?”

  魏有源看了殷瑞敏一眼,沒有作答。

  這時,山崗上吹起一陣和煦的風(fēng)……

  魏有源站起身來,他覺得到了自己該為這個家做點事的時候了。

  他又看了一眼墓碑,對著墓碑上小妹的照片說了一句:“放心吧,以后,他們就交給我啦?!?p>  殷瑞敏沒弄明白,魏有源說這話什么意思,難道哥哥在向小妹承諾什么?她瞥了一眼魏有源,感覺眼前的這名帥小伙子,有一種策馬出征的架式。

  魏有源送瑞敏下了山,自己徑直來到道觀的后院。因為他知道,這道觀最終還是趙道長說了算,所以干脆就直接把自己要住回家的事向趙錦鋒道長反映。

  趙道長聽后,默然半晌,最后長嘆一聲。也罷。

  他語重心長地魏有源說:“這道觀的前殿,只不過是后院用以避免遭受劫難用的一個防護(hù)性崗哨。為了保護(hù)這三冊秘籍,許多人做出了很大的犧牲,這其中,就包括了你的師父林永和真人。

  世間,能元神出竅之術(shù),也絕非你我二人。我們要保護(hù)的《蓮花易》只不過是可以修煉成功的所有秘法中的一門,通過歷代傳承人的實踐,證實了它的可行性較高。有如我們吃飯使用筷子,簡單、快捷、有效。

  倘若,這種絕技流落民間,讓那些心術(shù)不正的人學(xué)到,那對社會的危害之大也將不言而喻。

  即使在道觀遭受滅頂劫難的時期,我們的前輩,仍始終堅定不移地恪守傳承法則。所以,只要《蓮花易》傳到我們的手上,就不僅僅代表個人的一門絕技,而是我們?nèi)后w的一種信念。

  我跟你說了這么多,就是想告訴你。無論你人在哪兒,你的心萬不可將它舍棄。時代變了,不用像以前那般清苦。所以,傳承之人未必就是道士。但為了《蓮花易》能承續(xù)有度,這道觀的前哨工作還得扎實做好。”

  魏有源越聽,越覺出責(zé)任重大。但他還是沒有得到趙道長明確首肯,所以,他一直保持著謙恭聆聽之態(tài)。

  “你可以住在家里,但必須定期來后院清修。這樣吧,一周兩天如何?”

  魏有源知道,趙道長己作出最大的讓步了。

  “就定在每周的周一和周四,來觀里清修。另外,即便在家,你也要勤學(xué)苦練!”

  魏有源聽趙道長這么一說,他高興地點了點頭應(yīng)道:

  “那,我去跟師父說一下?!?p>  “不用了,現(xiàn)在你可以回去。你師父那里,我會跟他商議的?!?p>  ……

  知道魏有源可以回家來住,馮媽自然很高興,她讓殷瑞敏把魏有源的房間收拾一下。

  馮媽看了看眼前的這位帥小伙,身材高挑壯實,膚色白皙,英俊中自帶有一股秀氣,特別是一對眼睛,深邃而銳利,她打心眼里高興。

  馮媽心想,源源在道觀學(xué)了什么且不說,單就這般美貌,就足以迷倒清源鎮(zhèn)的姑娘們。

  魏有源跟馮媽說了,每周有兩天要回道觀住。馮媽一口應(yīng)允道:“行。我讀書少,但我知道,學(xué)習(xí)和做事不能半途而廢?!?p>  “媽,我在道觀吃喝用度都是師父安排的,從沒賺過錢,手頭也沒錢?!蔽河性雌届o而緩和地對馮媽說道,“現(xiàn)在,走出道觀,我得開始去學(xué)一些東西,可能要用到一些錢……”

  不等魏有源說完,馮媽就問:“你想要多少?”

  魏有源微微一笑說:“我現(xiàn)在也不知道,到時再管你要,行嗎?”

  馮媽說:“行,萬一不夠,我就去街坊鄰居再借一些?!?p>  第二天,魏有源吃過早飯,便來到鎮(zhèn)里的書店,查閱了一下有關(guān)股票之類的書,學(xué)習(xí)了一些相關(guān)的基本知識。

  他又上縣城公安局申請辦理了一張身份證。

  再跟馮媽要了一點錢,到鎮(zhèn)里的一家電腦培訓(xùn)班學(xué)習(xí)電腦操作。一邊學(xué)電腦,一邊學(xué)習(xí)股票操作基礎(chǔ)知識和相關(guān)技巧。

  又讓馮媽出錢,在家里安裝了一臺電腦。

  魏有源的身份證一辦下來,他便拿著身份證到縣城的一家銀行辦理了一張銀行卡,隨后找到一家證券公司開了一個股票交易的戶口。

  回到家,魏有源問馮媽,手頭還有多少錢。

  “不多了,就剩五萬塊錢。夠嗎”

  “夠了”

  “你是拿這錢去炒股票嗎?”馮媽的話音里充滿了擔(dān)心和不安。

  “是的?!蔽河性磾蒯斀罔F,似乎沒有回旋的余地,他目光堅毅地對馮媽說:“媽,你是擔(dān)心我會像林姨那般吧?!?p>  馮媽神態(tài)有些憂疑,但沒有說話。

  “放心吧,媽?!蔽河性凑媲械馗惺艿?,馮媽的擔(dān)心不是多余的,這筆錢是馮媽的老公礦難補助時留下來的撫恤金,這么多年,全家的生活用度就靠這張存折里的錢,多年來一直省吃儉用,除林姨借去3萬元,現(xiàn)在,折子里僅余5萬元錢左右。

  “我只需2萬5千塊錢。”魏有源拉住馮媽的手,安慰她說,“媽,你相信我,一定能賺到錢的。”

  隨后,魏有源又囑托馮媽,炒股之事暫且不要對任何人講,更不能對師父說。

  魏有源心里也沒底,不知道,接下來所做的事,到底是對還是錯?

  在這段時間,魏有源學(xué)到了許多的股票操作的知識,也知道,所有能漲起來的股票,都是資金推動的結(jié)果,但這推動股價上漲的資金背后是什么,作為一個二級市場上普通的投資者是絕不可能知道的。這就為什么,股民會有“一平二贏七虧損”的現(xiàn)象。

  但這事,卻難不到魏有源。

  他雖讀書不多,但記憶力非常好。只要他看過一張股票交易的K線圖,他就能背下來,連同底下的交易量也是過目不忘。

  任何一只啟漲的股票都不是憑白無故就漲起來的,雁過留聲。把公司的研報、業(yè)績和板塊信息留給莊家和主力去分析,魏有源只需盯住某一只股票的趨勢與交易量的變化就行。

  只有不漲的行情,沒有不漲的股票。

  他從歷年來的漲停股票中總結(jié)歸納出二三種成功率高且能穩(wěn)健上漲的模式,借此又在網(wǎng)間下載模擬操盤的軟件來練手。

  兩個月以后,一切對他來說,操盤盈利己無秘密可言。

  魏有源覺得時機業(yè)已成熟,他果斷地把錢打進(jìn)自己的股票賬戶。

  接下來,每天的交易尤如撬開了一間取之不盡的財富秘藏。

  自打小妹去逝,魏有源清楚,他只有賺到更多的錢,才能幫到更多的人。他不想做一個蝸居在后山里,一生只為守望下一個傳承人到來的執(zhí)易者。

  他必須主動出擊,在下一傳承人到來之前,他得追求屬于自己想要的生活。

  通過一段時間的操盤,魏有源的賬面資金呈幾何級別地增長。在很短的時間內(nèi),便實現(xiàn)了從“兩萬五千里長征”到“百萬雄師過大江”的局面。

  當(dāng)魏有源把2萬5的本金和3萬元林姨的借款,如數(shù)地打入馮媽的折子,并親手遞交到她手上時,馮媽哭了。

  馮媽,當(dāng)她把錢從折子里取出時,她會毫不吝惜。因為她知道,這筆錢有比放折子里更需要它的去處。如今,當(dāng)這筆錢回來時,她又知道,這筆的使命完成了。

  只有長時間掙扎在貧窮生活中的人,才會真正懂得生活的艱辛與不容易。

  她哭,是因為,她從未指望著這筆錢能回來,并己準(zhǔn)備好獨自隱忍所帶來的后果。而如今,這種精神上的負(fù)累一下子被釋放,幸福來得太突然,她再也無法掩飾自己的情緒。就像一個固守陣地多日的戰(zhàn)士,一直收不到撤防的命令,就將在彈盡糧絕之時,聽到了自己大部隊的號角。

  她哭,是在為眼前這個懂事的孩子而高興。

  馮媽,名叫馮秋蘭。

  她很普通。但在魏有源的眼里,卻非常偉大。

  他眼前的馮媽被困苦熬得太久。

  那一刻,魏有源潸然落淚,一把抱住馮媽說了聲:

  “媽,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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