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六舊船票:白菜
【在一些事情上,我們能做到很合拍。
比如,抬杠。
我曾經(jīng)想過努力的不要去打擾她,只是沒想到這個“努力”只是隨口說說而已。
我開始為這段婚姻感到懊惱。
爸曾說過,一段婚姻,一定是因為相互希望開始而開始,若是有一方心不在此,注定是悲劇。
似乎這句話在我身上開始慢慢靈驗。我極力去附和,極力的迎合著她的想法以及生活習(xí)慣,可是漸漸的,發(fā)現(xiàn)自己像個傻瓜一樣,站在那里永無休止的表演,連個看客都沒有。
我開始一而再,再而三的拿起酒杯,盡量的麻痹自己,醒來一切都是最初的樣子。
這天路廷找到我說他準(zhǔn)備先放一放公司的事情,其實他也沒有其他的事情要做,無謂是因為他的女朋友。
哥哥的女朋友!
他們兩個是異卵雙胞胎,由于父母的關(guān)系,十歲之后便沒在一起生活,兩人的關(guān)系卻一直在保持。他的哥哥幾年前去世了,他一直知道哥哥有個青梅竹馬的女朋友。
他說,哀悼會那天他抽空離開去見了伊寧。那天她穿著一身白裙,正在公司樓下與同事吃著冰淇淋,一臉說笑,他有些慶幸,哥哥去世的消息沒有傳到她的耳中,否則這個世界將會失去一個如此可愛的姑娘。
沒過多久,他們開始交往。
他告訴我說,伊寧見到他的第一句話說的是:“你不是他?!?p> “你好,我是路廷?!?p> 沒幾天,她就知道了那個所謂的男朋友去世的消息。
路廷與她這條愛情長線奔跑了五年,他始終活在譴責(zé)的世界里。
因為愛,他認(rèn)為自己背叛了兄弟,因為愛,他又舍不下那個已經(jīng)深愛的人。
我曾反復(fù)的告訴他,沒有背叛,你是在哥哥去世之后,慢慢愛上她的,變相的說,你是以另一種形式在替代你哥哥愛下去。
如今讓他頭大的是,獨(dú)自愛了五年的人,從未給過回應(yīng)。
聯(lián)想到自己的婚姻,此時他又是這番模樣,我忍不住打趣他,“這么多年了,你還沒吃下這顆白菜?”
路廷:“你說我是豬?那你也好不到哪里去,家里那么大顆白菜,不也只能看看?”
“你懂什么?淺嘗輒止,慢慢來嘛。你這五年了,兄弟為你著急啊。”
路廷表現(xiàn)得有些不屑,“急?你還是想想怎么收了你那顆小白菜吧?!?p> 他的逞強(qiáng)已經(jīng)再明顯不過,哪個人經(jīng)得起三五六年的考驗?他這個癡心漢,即使一心想著贖罪,最終丟了自己的心,一生呵護(hù)那個女人,也算是一種補(bǔ)救了吧。
我好心的邀請他去喝兩杯,當(dāng)然有自己的私信,卻被他無情拒絕。
“她在家等著我呢。”
我問他:“那你放一放公司的事什么意思?”
路廷回我:“哦,當(dāng)然是抓緊時間過二人世界?!?p> 我覺得自己受到了一萬點(diǎn)暴擊。
家里的那個女人雖說每次回到家都已經(jīng)坐在了屋子里,但那只能理解為下班回家,再正常不過。我只好顫顫巍巍的在心里偷偷安慰自己,好狗不跟狗糧過不去!
晚上頂著一片陰郁的心情回到家,看見她已經(jīng)入睡了。我坐在床頭安靜的看著她,良久,她睡著的時候跟清醒著真的很不一樣。
熟睡中就好像一個乖巧的孩子,蜷縮在一塊兒,偶爾皺眉表示夢里的環(huán)境一點(diǎn)也不好。
我忍不住的附身過去,接近了,慢慢靠近……
在她不知道的情況下,小小的滿足了自己的私欲心。
就像一只偷吃的老鼠,戰(zhàn)戰(zhàn)兢兢,如臨深淵,向前跳一步就是出口,向后是看不清黑白的深淵,然而,那里有它的最愛,能裹腹,能在冬天里免去寒冷,在洞里增添一絲溫飽。顧不得思考利弊,得到了才是王道。
】
辦公桌上已經(jīng)放了三本最近文藝期刊,時間過去了一周零三天,我收到了陳東隅發(fā)來的微信。
Edcmzl:一起回家。
辜月九:想通了還是想開了?
Edcmzl:都沒有,看在你是我妻子的份上,既往不咎。
不知道為什么,明明是一句霸道帶著點(diǎn)傲氣的話語,我卻感受到一些柔弱的情緒在其中。
正好陳煜路過我身邊,說了句:“明天有個合同,你跟著法律顧問一起去。”
“哎,老大,什么情況???還需要我在場嗎?”
“哦,是收購的一家小公司,對方需要現(xiàn)場擬合同,這里是我準(zhǔn)備的數(shù)據(jù)資料,你帶過去,到時候用得上。如果對方抬高價格,給臉不要臉,直接拉著小歐他們就走。”
行吧,又是個跑腿的任務(wù),還夾雜著義務(wù)。
我還沒有回話,手機(jī)又響了,他盯著我的手機(jī),說了聲繼續(xù),就離開了。
是催我趕緊下去的信息。
話說回來,那句他們?難道不止法務(wù)一個人?這葫蘆里裝了藥,還不準(zhǔn)人知曉。
將桌面上的資料以及各大銷售報表收入抽屜里,最后看了眼翻開的雜志,眼光停在最后一句:偏愛,什么時間才能結(jié)束。
書中的故事很多,我卻偏偏只看第一篇,特別推薦。
興許是帶入的情感太對口,又或許是莫名的被吸引。
狠狠關(guān)上,最后電腦關(guān)機(jī),這才滿意的起身,下樓。
沒想到令我震驚的事情發(fā)生了,這算是他人生中第二次為我下廚了吧。
這次他換了一根黑色的圍裙,算是符合他的性別了!
我靠在廚房門口,心里美滋滋,嘴上卻牢得很,故意說道:“哎呀呀,我可不可以理解為你這是在冷戰(zhàn)過后,覺得心里過意不去,特意來討好我的?”
他忙著手里的活,一邊回答我,“嗯……不算。是人都要吃飯,這跟我討不討好你沒有關(guān)系吧?”
朝著他的背影做了幾個揍他的動作,最后翻了個白眼,“死鴨子就嘴硬吧你?!?p> 沒好氣的做到沙發(fā)上去,把心底的郁悶都撒給了無辜的沙發(fā)。雙手捶著坐墊……
有些事情不到最后一刻,你永遠(yuǎn)不會明白事情的經(jīng)過是多么的嘔心,不到最后一刻,永遠(yuǎn)不會為自己說的話感到羞愧。
……我味道了香味,尋著味兒過去,餐桌上,只見陳東隅正美滋滋的,大口大口的吃著那碗看似頗為美味的面條……
只有一碗!
我跑過去在他對面坐下,眉毛一皺,眼睛微瞇,一副受盡了委屈的模樣,“你不會這么小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