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看著就十分奢華的飯店頂樓,放著悠揚而輕快的音樂。
這家飯店的老板可謂商業(yè)街鬼才,先是把店后的郊區(qū)用來建了摩天輪,美食街,又是把這家飯店的樓頂設(shè)計的十分符合有錢人的審美觀——那種高大上的感覺……
這里是有錢才能享受的景致,抬頭便是晴天,低頭就是林林總總的鬧市,不遠處的摩天輪在閃爍著金色的星星點點。
不少情侶都在這里約會,男的眼里都帶著意味深長的狩獵氣息,女的眼里都無一例外帶著柔情與心計。
各有各的目的。
而這些目的似乎都在這每年一次的情人節(jié)里,開始慢慢發(fā)酵起來。
直到這些男男女女的頭頂上螺旋槳的聲音越來越大。
大家紛紛抬頭看去,那是一架直升機,在夜空中孤獨的掠過……
……
我看著腳下的城市,遠處大廈上的LED屏上滿是玫瑰花和心形的圖案。
“奧,對了,今天是情人節(jié)誒?!蔽宜坪踉谧匝宰哉Z,接著把目光從遠處的高樓上收回來,“咱們也沒人過情人節(jié)啊?!?p> 她似乎在閉目養(yǎng)神,頭靠在機艙上。
這架直升機是我那位差點被活埋的兄弟介紹給我們的。
至于我們?yōu)槭裁床蛔哞F和火車,是有理由的。
那天她找上我,在我家吃了早飯。
她:“喂,你趕緊做早飯啊。”
我:“你怎么不做,而且大早上的跑到我家感情就是來蹭飯的?!”
“你居然發(fā)現(xiàn)了!”她欣慰道。
“你特么……”
我氣不過,去樓下打算給她買兩個干饅頭,想來她也不會吃。
結(jié)果我還是良心發(fā)現(xiàn)多買了一杯豆?jié){,“還是太善良了啊。”我感嘆著回了家。
我提著早餐袋子放在她面前,說:“吃吧?!?p> 她扒開袋子,臉越來越黑。
……我感覺有點不妙。
她看看我,又看看那個被我喝了半瓶的豆?jié){,表情微妙極了。
她憋了半天,對我挑了挑眉毛:
“……牛逼?!?p> ……
她啃著饅頭開著車。
我坐在副駕駛乖巧的像個鵪鶉,時不時偷偷瞄她一眼,自己嘴上的饅頭渣也不敢擦掉。
我:“你怎么還真的吃了?!?p> 她:“你在哪,我在哪,你吃什么,我自然不會不嫌棄?!?p> 我愣住了,這是表白嗎?現(xiàn)在的妹紙這么直接的?
只見她咽下最后一口饅頭,問我:“你去過哪里?”
我:“什么?”
她:“去過哪些城市?!?p> 我:“……大概就這附近幾個省市吧?!?p> 她開車漫無目的,我也不知道她會開去哪里。
她:“我跑了地球大半圈,發(fā)現(xiàn)再也沒有像我這樣操控物體的人了?!?p> 我沉默不語,她接著說:“也不知道是為什么,那么多的城市都去了,偏偏沒有回家來看一眼,我放棄了尋找同伴的想法,選擇了回來,結(jié)果就這樣碰到了你?!?p> 我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她,更不知道她經(jīng)歷了些什么,但就上次活埋事件中,她殺人時那過分的冷靜與果決讓我心驚。
就在這時,我才注意到她的表情,無比的委屈。
車停了,她低著頭,手放在方向盤上:“我們走吧?”
我看著車前面密密麻麻的人,瞪大了眼睛。
“這些人……”
她不解釋,手指微微一動,海量的輪胎從右邊的巷子里突然竄出來,如激流般涌動過來,一群扛著鐵質(zhì)盾牌,穿著重型護甲的人一個照面就被這黑壓壓的輪胎淹沒。
……被肅清了。
地上破碎的肢體讓我感到一陣反胃。
她似乎是笑了笑:“看見了嗎,我們逃不了,這樣的抓捕還會有很多次?!?p> 我捂著嘴,閉眼不看面前煉獄般的景象。
她苦笑著:“這就是我們這樣的人該面對的生活,得到的越多,將要面對的反噬就會越多?!?p> 意思是,回不去了。
她轉(zhuǎn)頭看著我:“去哪?”
我搖搖頭,說:“去過一個沒有這樣日子的生活,去一個不需要用能力的地方。”
她又低下頭:“我找過了,沒有這樣的生活,也不存在這樣的地方……不可能有。”
我看著面前驚惶的人們,嘆了口氣:“走吧?!?p> 其實我也不知道該去哪,但是出租屋是回不去了。
我和她找了一塊地方,這里是一望無際的平原,綠草如茵。
盡管我和她都明白,這郊區(qū)遲早有一天會被城市逐漸蠶食,但我們倆都不愿意錯過這種無人的環(huán)境。
我:“我找到了?!?p> 她沒說話,靜靜的看著遠處,但我知道她在聽。
“有你的地方,其實都不需要這樣的能力。我們也許是世界上最強的個體,但也是最孤獨的群體,與其這樣漫無目的,不如學會像一個普通人那樣活著,相互監(jiān)督吧?!蔽遗呐钠ü烧酒饋恚皼]有普通人會愿意給我們這樣的人監(jiān)督,我們能監(jiān)督的只有對方,不是嗎。”
她癟癟嘴:“聽起來似乎荒唐至極?!?p> 我哈哈一笑:“荒唐到陪我啃干饅頭的人,原來也會覺得我荒唐啊?!?p> 她伸手拉住了我的衣服,也站了起來:“我好累,剛才坐久了腿麻了,要不你背我?”
我:“叫我把車開過來你就直說啊。”
她小聲嘆道:“……腦子是個好東西……”
……
“我們坐火車?”
她說:“不,我小時候坐每一輛火車,我會忍不住睡覺?!?p> 我說道:“這和你坐不坐火車有什么關(guān)系?”
她說道:“我醒過來時,火車會脫軌?!?p> 我驚了,這就是控制‘輪’類物品的弊端嗎!
“那你為什么沒事?”
她的表情古井無波:“因為只有我沒事?!?p> ……我突然想到了些什么,于是有點后悔問她這個問題。
后來在直升機上,我選好了目的地:駐馬店。
她問我為什么要去那里。
我搖搖頭:別問,問就是偷井蓋。
她哈哈一笑:“你要干什么?”
我嘆了口氣:“那里井蓋這么多,總不能每次都靠你的輪胎吧。”
她突然有了個想法:“你說,我是不是應(yīng)該有個代號什么的?多帥啊。”
我想了想,其實叫亂輪也挺不錯的,為什么她會拒絕呢:“就你一個人有稱號,那多不公平啊,怎么著也是咱們倆。”
她說道:“怎么說?”
我嘿嘿一笑:“就叫蓋輪吧,這樣咱躲在草叢里打野戰(zhàn)也心安理得了!”
她面露疑惑:“什么草叢?什么野戰(zhàn)?咱們還要打仗?”
我的臉憋的鐵青:“是啊……而且還是硬仗……”
城市的霓虹燈籠罩著這片繁華的土地,黑壓壓的夜空中滿是戀愛的酸臭氣息……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