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再做人了。
真的。
也許那瓶過期的雪碧真的不能喝,能喝我就不應該會把瓶蓋吞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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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良心,我沒錢了?,F(xiàn)在哪怕想出家,也要付的起去寺廟的車費。
混吃等死吧,如果我是一只咸魚,大學就是撒鹽的老漢。現(xiàn)在去找工作,又哪里會有人看得上我這種……呃……
描寫不來,還越描越黑。
我看著集裝箱房間窗戶外那些與我無關(guān)的燈紅酒綠,再看看自己每天累死累活的兼職,只覺得青春如大便,流了外人田。都說青春是用來拼搏的,可我就這樣,像拼多多一樣把自己的半個青春拼給了別人只是為了少花兩塊錢。
好吧,我還真的就為了少花兩塊錢,誰讓我那么窮呢。
我收回目光,不再看窗外,打算找點什么喝的,喝飽也成啊。
兩個月前買的幾箱泡面已經(jīng)消失,留下一堆懶得去倒的垃圾。
算了,拿去扔了吧,我被大學強奸了也不能被自己的惰性強奸。
我找了個黑色的袋子,把那堆泡面桶一個一個的丟進去。
這個墻角簡直不能呆,發(fā)臭了。
我有點惱火,為什么成了這個模樣?我好討厭自己。
收拾完泡面桶,發(fā)現(xiàn)在角落里還有一瓶沒有開啟的雪碧。
喲,肥宅快樂水。
我立馬走過去,拿起那瓶雪碧,熟練的擰開蓋子,噸噸噸噸。
氣泡在干涸的喉管涌動,我心里爽的一瀉千里,再不行就是萬馬奔騰。
世界給我的生活重拳,我用雪碧報以痛飲。
我喝了半瓶,發(fā)現(xiàn)過期了。
……無所謂了,接著喝。
“……咳!”我感覺好像有什么東西卡住了我的喉嚨。
我的臉憋的通紅,我看著面前小鏡子里自己狼狽的模樣,慢慢失去了意識……
當我醒過來時,天已經(jīng)亮了。我艱難的扶著墻站起來,對著鏡子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不是因為我太帥了,而是因為想起了那種還未消失的窒息感。
我把什么東西吞下去了?
不行,有點在意呢。
喝雪碧還能給自己噎死嗎,太扯淡太憋屈了,那還不如直接死了算了。
我找到了雪碧的瓶子,卻發(fā)現(xiàn)瓶蓋不見了。
不行啊,這樣我拿到收廢品那里會減少分量??!
開玩笑。
我突然有點明白了,不,是全部明白了。
我又找了一遍,房間里就這么幾個東西,一個鮮黃色的瓶蓋應該醒目才對。
或許它現(xiàn)在在我的胃里蠻醒目的。
算了,不管了,過幾天廁所見吧。
上班。
我的工作是服務員,餐廳服務員,說難聽點叫端盤子的小廝。一個月兩千,試用期的我每天渾渾噩噩,像被揉爛的破布娃娃。
好不容易到了下午,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打掃完餐廳,我去對面買了一包五塊錢的雄獅。
抽出來一根,點火,煙霧繚繞在臉旁。
我在餐館旁邊的階梯坐下,歪著頭看旁邊。每天都有些人會在這里歇歇腳,有流浪漢,有一些上下班的白領(lǐng),還有一個小蘿莉拿著手機打電話。
她身上汗津津的,大眼睛滴溜溜的轉(zhuǎn),看了我一眼。真可愛,膚如凝脂般白皙,聲如銀鈴般悅耳。青春,真可愛青春。
她放下電話沒一會兒,一輛寶馬停在路邊,車門打開,一個大腹便便,皮膚略黑的胖男人向她招了招手。小蘿莉把手機放進背后的小包里,一蹦一跳的走了過去,牽起大叔的黑手。
寶馬從店門口呼嘯而過。
禽獸,我暗罵一句。
“你!新來的!不想干了是嗎!我們在里面累死累活你在外面抽煙?!”一陣熟悉的訓斥在耳邊響起,是李花,餐廳的店長,餐廳老板是她的干爹。
“害,不敢不敢,花姐我這就去干活?!蔽壹泵Π褵熎纾酒饋?,奴顏媚骨的賠著笑臉。
“不想干就滾啊?!彼€在喋喋不休。我看著她上下翻飛的兩瓣紅唇,選擇把火氣壓了下去。
回了家,一種空虛寂寞冷的感覺撲面而來,冷嗖嗖的。
家里缺了什么?
其實我知道,缺了個能一直陪著我的人——但我現(xiàn)在還不配,條件上來講,清潔工大媽都比我有錢,說不定還交了首付。
我摸了摸肚子,想去吃頓好的,但看了看口袋里剩下的一百三十多塊錢,還是算了吧,餓不死。
我下了集裝箱房子,去買了盒飯和一瓶礦泉水,騰騰騰回了集裝箱,像火柴盒的集裝箱出租屋。
因為太餓,我選擇先吃飯,化貧窮為食欲。
魚肉咸的我受不了,想掐死賣鹽的。
這是在諷刺我怎么咸魚嗎。
我看向那瓶礦泉水,想打開喝了。
手伸過去,想著打開瓶蓋。
瓶蓋開始自己旋轉(zhuǎn),我嚇了一跳,瞪大了眼睛,看著這個小小的瓶蓋。
它停頓了一下,又接著旋轉(zhuǎn)。
啪,瓶蓋掉在了桌子上,沽溜沽溜一圈,接著掉在了地上。
我傻眼了。
瓶蓋會自己動彈嗎?有這么一回事嗎?大學沒教???
好吧,不能什么都賴自己的大學。
起來……我看著瓶蓋,試圖像剛才那樣叫它動彈。
嗖的一聲,瓶蓋飛起來了,砸在房頂上,又掉了下來。
我的兩條腿一軟,坐在地上,怔怔的看著面前小小的瓶蓋。
不會是巧合吧,除非我出現(xiàn)了幻覺或者還在夢里。
我左右開弓,給自己來了兩巴掌,可以,我醒的很!
那這就麻煩了,我盯著瓶蓋,眼神像是在看自己從未謀面的未婚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