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啥?”
王滿虎一臉警惕地看著車中的那美艷女子。
佘愛珍,季云卿的弟子兼養(yǎng)女。
只是她來找自己干嘛,難道自己已經(jīng)到了這里,他們還要將自己攔回去?
而這個美麗的女人,一直給王滿虎一種很危險的感覺,當(dāng)初走進(jìn)那個房間時,王滿虎就有這種感覺,就算在季云卿,李士群,包括吳四寶那些男人中,他直覺這個女人才是最難對付的。
“我不會跟你走的?!?p> 王滿虎堅(jiān)定地又說了一句。
而在旁邊,那個油頭粉面青年張大了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個在他眼中高不可攀的女神級人物,居然主動招呼那個土包子上車,這就算了,最讓人抓狂的是,這個土包子竟然……還拒絕了!
莫非自己看走了眼,這人其實(shí)根本不是什么鄉(xiāng)下來的土包子,而是哪個大軍閥的子侄,否則憑什么這么拽??!
一想到這里,這男青年臉色變得有些發(fā)白,自己剛才可是指著人家的鼻子罵的呢!
福特車內(nèi),佘愛珍揚(yáng)了揚(yáng)眉道:
“你不是來虹口道場找藤田剛的嗎?很可惜他現(xiàn)在不在這里,打傷你們興武堂人的那些浪人也不在這里,如果想找到他們,就跟我來。”
王滿虎哦了一聲,說了一句稍等,然后走到旁邊那男青年跟前,一腳踹在那男青年的小腹處,那青年慘叫一聲,像個皮球般被踹進(jìn)了剛走出來的店鋪,里面?zhèn)鞒鲆魂囶愃啤鞍烁隆敝惖脑腚s聲,至于另外那個穿著學(xué)生裝的女子,嚇得在原地渾身發(fā)抖。
M的,剛才罵老子罵得很爽是吧!
王滿虎惡狠狠瞪了那快要嚇哭的女子一眼,這才神清氣爽地走到福特車邊,拉開車門,一屁股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
“走。”
“你們松江青幫的人,都是這么暴力的么?”
佘愛珍發(fā)動車子的時候瞟了王滿虎一眼,略帶嘲諷地說道。
不得不說,這女人身上有一種很獨(dú)特的氣質(zhì),隨便這么一個白眼,就讓人很容易心跳加速,和青樓女子那種演出來的風(fēng)情不同,這女人仿佛天生有種媚意,而且嬌媚中又隱帶幾分英朗之氣,對于絕大多數(shù)男人來說,確實(shí)是難以抗拒的尤物。
說是那季云卿的養(yǎng)女,別是那種關(guān)系吧!
王滿虎心底很不厚道地揣測了一下,下意識地朝旁邊挪了挪身子,想離那女子遠(yuǎn)一些,可惜他的身軀太過雄偉,所以他的努力只能徒勞無功,兩人的身軀在狹小的車廂內(nèi)挨的極近,所以佘愛珍換擋的時候,胳膊不時會觸碰到王滿虎的身體,她穿了一年無袖旗袍,露出了一對白嫩如藕般的胳膊,兩人肌膚相觸間,一片溫膩柔滑,于是王滿虎身下的小老虎又開始蠢蠢欲動了。
M的,自己現(xiàn)在真的有點(diǎn)變態(tài)!
“我們現(xiàn)在去什么地方?!?p> 為了掩飾自己的尷尬,王滿虎連忙問了一句。
佘愛珍沒有馬上說話,而是先打開車內(nèi)的手套箱,從里面拿出了一盒香煙。
“抽嗎?”
佘愛珍將煙盒遞到了王滿虎的眼前,煙盒上印著一個美女頭像,寫著“仙女牌香煙”幾個字。
王滿虎搖了搖頭,他不抽大煙,香煙也不抽,從小就很討厭煙味。
佘愛珍眼中閃過一絲訝色,道上混的人,不抽煙可是極少見的。
于是她自己抽出了一根,用車上的點(diǎn)煙電火點(diǎn)上了香煙,接著有些挑釁,也有些惡作劇般地對著王滿虎的臉上吐了一口煙。
M的,還真是個女流氓,王滿虎暗罵了一句,皺眉別過了頭,望向了車窗外。
佘愛珍得意地吹了聲口哨,一手握著方向盤,另一只手夾著香煙搭在車窗外,猛踩了一下油門,開著車風(fēng)馳電掣般沖過人潮擁擠的街頭。
“先去給你買身衣服。”
“為什么?”
“你穿成這樣,是進(jìn)不了那個地方的。”
“我穿的怎么了?”
“土?!?p> ……
福特汽車停在了繁華熱鬧的南京路上,王滿虎下了車之后,靠著車門站立了一會,臉色有些微發(fā)白。
“怎么了?!?p> 佘愛珍奇怪地問了一句。
王滿虎當(dāng)然不會告訴她,自已是有點(diǎn)暈車了,M的,自己居然會暈車,王滿虎覺得很沒面子。
佘愛珍領(lǐng)著王滿虎走進(jìn)了路邊一家叫做“榮昌祥”的店鋪,看去場面蠻大的樣子。
“這里有上海最好的紅幫裁縫,上海很多上流社會的人,甚至一些洋人都喜歡來這里訂制西裝?!?p> 進(jìn)門的時候,佘愛珍介紹了一句。
“不過專門訂制肯定來不及了,先看看有沒有現(xiàn)成的吧!”
什么紅幫裁縫之類的王滿虎也聽不懂,他現(xiàn)在的感覺就是兩個字:麻煩,早知道剛才就跟這女人問清楚地方自己找過去了,不讓進(jìn)門打進(jìn)去不就行了。
走進(jìn)店鋪之后,佘愛珍找了一個師傅聊了幾句,那師傅打量了一下王滿虎,笑著說咱們龍國人里身型這么健美標(biāo)準(zhǔn)的倒是少見,店里剛好有一個美國領(lǐng)事館里的武官定做的西裝,要過段時間才來拿,就先給你們好了。
王滿虎很不情愿地拿著一套洋人的那種西裝進(jìn)了試衣間,幾十分鐘后終于摸索著穿好了這些麻煩的洋人衣服,看了一眼鏡子中的自己,M的,怪里怪氣的,如果被長腿他們看見,肯定會被笑死!
只是當(dāng)他從試衣間走出來的時候,明顯能看到佘愛珍的眼睛亮了一下。
貼身的西裝將王滿虎雄偉健壯的身型襯托地更為硬朗有型,而他的臉部線條本來就比較深邃,不是龍國傳統(tǒng)審美的那種眉清目秀,唇紅齒白的美男子,但一穿上西裝,卻頓時有種脫胎換骨般的感覺,冷酷而英俊。
而王滿虎的手中還拎著一條領(lǐng)帶,這東西他實(shí)在是不知道怎么對付了。
佘愛珍走上前去,從王滿虎手中拿過那條領(lǐng)帶。
“別動。”
她踮起了腳尖,雙手繞到王滿虎的頸后開始幫王滿虎打領(lǐng)結(jié),兩人的身子輕輕挨在了一起……此處省略二十字……王滿虎將手伸進(jìn)西褲口袋,悄悄地,狠狠地壓住了自己抬頭示敬的小老虎。
佘愛珍細(xì)心地般王滿虎整理著領(lǐng)結(jié),似乎對于男子的反應(yīng)毫無所覺,一股如蘭似麝的幽香鉆進(jìn)了王滿虎的鼻中,他心里升起一股異樣的情緒。
從小到大,除了媽媽以外,好像再沒有其他女人為自己做過這樣的事情。
“這位小先生真是天生的衣服架子,嘖嘖,咱們龍國人穿西裝很少有他穿的這么好看的,下次不妨來小店好好定做幾套,小店倒是可以給打個九折?!?p> 旁邊的那師傅豎了豎大拇指夸贊道,打破了兩人間有些詭異曖昧的氛圍。
佘愛珍退后了一步,視線在王滿虎的身上再繞了一圈,滿意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接著問那師傅道:
“多少錢?”
“我自己來?!?p> 王滿虎連忙喊了一句道,一邊拿起自己換下的衣服往兜里掏錢,大老爺們,怎么可能讓女子掏錢給他買衣服。
“衣服料子用的是英紡呢,襯衫是司麥脫的,再加一雙小牛皮的皮鞋,一共盛惠八十八個銀元。”
那師傅陪笑著說道。
王滿虎的手僵在了衣兜里,他兜里有錢,整整五個大洋,是下船的時候天爺給他們這些兄弟在上海的零花錢,王滿虎當(dāng)時覺得肯定夠用了,沒想到連買一套衣服都遠(yuǎn)遠(yuǎn)不夠,靠,八十八個大洋在松江都能讓一個小康之家舒舒服服過上大半年了,難怪上海會被人稱為魔都。
似乎察覺到了王滿虎的異樣,佘愛珍微微一笑,掏出一張支票寫了一個數(shù)字,遞給了裁縫師傅。
“等回去還你??!”
出門的時候,王滿虎低聲說了一句。
“等你回得去再說吧!”
佘愛珍淡淡地回道。
接下來兩人都沒怎么說話,佘愛珍默默開著車,一根接一根地抽煙,王滿虎很奇怪她抽這么多煙,為什么牙齒還會那么白,只是這個問題他沒有問出口,說到底,他就是個雛,其實(shí)并不怎么懂如何跟女人打交道。
半個小時之后,福特車停在了一條僻靜的巷弄口,對面是一座占地頗大,充滿東瀛風(fēng)格的花園式洋房,隱隱有人聲鼎沸傳了過來。
“這是什么地方?”
王滿虎問道。
“春山賭坊,一家東瀛人開的賭坊?!?p> PS:佘愛珍,民國時期也算是上海灘的傳奇女子了,雖然最后成為了一名漢奸,但這是本玄幻小說,里面的人物并不一定按歷史人物原型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