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許愿
不多時,大姐幽幽轉(zhuǎn)醒。我只見她滿臉迷茫,環(huán)顧四周。隨后像是睡醒了般,一聲哀嚎,得,又哭上了。
大姐哭了有半個多鐘頭吧,絲毫沒有停下的架勢。我這才叫一腦仁疼啊,想起大姐說過所有的母親都會用命護(hù)孩子的那句話時,我有些改變了自己的想法。
或許我可以替他們占卜一下孩子去哪兒了。
要是普通級別的妖靈作祟,就順勢接下這單便是。
若是我搞不定的,那就只能怪他們運氣不好了。
“姐,姐,你別光顧著哭了,我這話不是還沒說完嗎?”
大姐停下哀嚎,抽搐著看向我,“什什么個意思?”
“我是不擅長這些,同時,我對符咒還是略知一二的。這一點大哥是清楚的,是吧,大哥?”
我看了眼大哥。
大哥先是一愣,隨后點著頭,“是是是,我們的那兩張符就是小伙子給的。上次出車禍時,摩托車都撞成那樣了,我都屁事兒沒有,可見小伙子的符咒有多厲害了。你說你大老娘們也是的,人家和你謙虛,你還真認(rèn)為人家沒本事啊?!?p> 我去,大哥還出過車禍呢?
我聽了大哥的話有些懵啊,我只是想讓大哥轉(zhuǎn)移一下大姐的注意力,讓大姐不要那么悲傷罷了。
沒想到這大哥出院后還有這樣傳奇的經(jīng)歷呢。
我咳嗽了一聲,掩飾住自己的情緒,“你們在這兒稍等片刻?!?p> 我離開了會客廳,到老哥的房間里拿了一個沒有人使用過的碗。
我倒了半碗無根水,又拿了三張黃表紙,以及毛筆與硯臺。
清點了一下,沒有少拿東西,這又才回到了會客廳。
我將黃表紙與沾好墨的毛筆分別遞給了大哥大姐,“大哥,姐,你們將生辰八字寫在這紙條上。然后翻面都寫上孩子的生成八字,我?guī)湍銈兛纯春⒆蝇F(xiàn)在的情況?!?p> 倆人看著毛筆面露難色,我看他們的樣子就知道大哥大姐是怎么了。
我咧嘴一笑,“大哥、姐,可能你們不習(xí)慣使用毛筆,這我非常理解。同時,這毛筆寫出的東西對于找孩子這件事情來說,能起到加成的作用,你們不必有什么顧慮的。比起寫出的字,孩子更為重要,不是嗎?”
我這話一出,這夫妻倆可算放下了心里包袱。
說實話,我見過寫毛筆字丑的,但這二位的字……
這哪兒寫的生辰八字啊,跟我畫的符有得一拼了。
當(dāng)他們寫完生辰八字遞給我后,我面無表情的接過。順手拿過一只毛筆在最后一張黃表紙上畫下符咒,隨后放下筆,用兩張生成八字夾住符咒。
我熟練的一番掐訣念咒后將符咒往天空中那么一拋,符咒瞬間自然。
燃燒著的符咒隨著我手指的指引,準(zhǔn)確無誤的落入了半碗無根水之中。
我就見符咒黑色的灰燼在無根水中凝聚,碗中的水也開始有了反應(yīng)。
水開始有了波動,起初很是緩慢,這使得我能通過照水看到孩子被抱走的場景。
那紅光被我照到之后,我開始念起了口訣,鎖住了那紅光。我需要跟住這紅光,看看這東西究竟把孩子弄哪兒去了。
隨著紅光越跑越快,我的嘴也蠕動得越來越快。水的波動也變得越來越快,最終形成了一個小旋渦。
我看見那紅光漸漸有了人形,直直奔向了冰江路。猛然間,那紅衣女人在河邊停下腳步,回頭望向我。我心中一緊,一股子寒意從腳底擴散到了全身。
照水是我最常用的咒術(shù),也是學(xué)得最快的咒術(shù)。是用來占卜過去,提示未來的基本咒術(shù)。我對照水的熟練就如同吃飯喘氣一般,自從學(xué)會至今,我還沒遇到過能通過照水看到施術(shù)人的情況。
我不相信這人能看見我,于是乎我再次快速念動這符咒,想要將距離拉近,為的是確認(rèn)這人只是恰巧回頭。
顯然這是個錯誤的決定,隨著碗中的水越轉(zhuǎn)越急,那人在水中的影像也越來越清晰。
我只見那紅衣女人面白如墻上刮的膩子,漆黑如墨的眼線和眉毛完全畫過了太陽穴的位置,那紅如血的嘴就跟礦泉水瓶蓋一樣小。
我瞇起了眼睛,好讓掛在睫毛上的冷汗不要滴入眼睛內(nèi)。
我眼見著那女人抿嘴一笑,垂目看向懷中抱著的孩子。
她用手撫摸著孩子的臉頰,引得一旁的大姐一聲尖叫,暈了過去。
這紅衣女人是在挑釁我?不,不可能,她不應(yīng)該能看到我的,不可能!
我還在懷疑這一點時,她接下來所做的事,讓我不得不重新審視起自己的能力來。
只見紅衣女人大袖向我的方向一揮,照水的碗直接炸裂開來。
我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推飛,直接撞到了墻上。這一下我只感覺全身發(fā)麻,大腦也有瞬間的空白。
我起身忍著身體不適應(yīng)付了那夫妻倆幾句,簡單推脫后我有些狼狽的將那夫妻倆人送走。
送走那夫妻倆后,我獨自站在院子中。太陽依舊那么熱情,可不知為什么,我全身還是忍不住戰(zhàn)栗。
我滿腦子全是那女人的模樣,怎么都揮之不去。一陣眩暈感傳來,我就這般向后倒去,全身沒有一絲力氣動彈。
自從看見那女人后我冷汗就沒停下過,加上受了那女人一擊。雖然硬撐著送走了那夫妻,卻還是撐不到回屋拿藥自救。
不怕烈日,能看得到照水施術(shù)人,甚至能用法力破了照水,攻擊我。
那女人實在是太反常了。
她究竟是什么東西……
我盯著天空,身體越來越冷。伴隨著身體溫度的下降,我的意識也越來越模糊。慢慢的我似乎出現(xiàn)了幻覺,無愁似乎出現(xiàn)在我的眼前。
這家伙終于不是穿著那身女仆裝了,而是穿著一身陌生的道袍。清爽的短發(fā)編成了條小辮子在頭頂挽成了一個發(fā)髻。插在發(fā)髻上的玉簪,是老哥給我的那塊玉石。當(dāng)初讓齊環(huán)騙去雕成了簪子,原本是打算送給無憂升級成功的賀禮,最后也不知怎么回事兒,讓無愁截了胡。
無愁看見我的樣子,急忙上前幫我把脈,隨后掰動著我的眼皮看著。
我就見無愁臉色大變,抬頭對著我頭頂?shù)姆较蚝鹬裁?。他吼完后,低下頭滿臉的焦急??此粩嘀貜?fù)的口型,我想他應(yīng)該在喊著我的小名,“團子,團子,你堅持住,團子,團子,你別睡,團子……”
忽然齊環(huán)出現(xiàn)在我面前,他直接摔在了我身邊。齊環(huán)壓根不在意自己是不是摔到了,起身后一把將無愁給推到了一邊。跟扒橘子一般,將我衣服扒開,抄起幾張符咒就往我身上貼。
那符咒每貼一張在我身上,就像是被人拿心臟起搏器電了一般,身體不由自主的顫抖著。
當(dāng)十二大竅穴的位置全都貼上符咒之后,我只感覺一股子寒氣快速從我身體中剝離而出。我眼見著那十二張符咒,晃晃悠悠的裹住一團紅色煙霧飛上了天。隨著符咒的自然,紅色煙霧像是蟲蛇一般,扭曲著身子,消失在烈日之中。
我身體開始恢復(fù)知覺,此刻我感覺大地跟塊燒紅的鐵板一般。燙得我哧溜一下從地上跳了起來,扯著背后的衣服不斷扇著,“哎媽啊,燙死我了。多虧你們來了,不然我就死定了?!?p> 無愁見我活蹦亂跳的,十分興奮的看向我。他剛起身張嘴估計是想對我說什么,瞥了眼齊環(huán),“師兄,就別在地上呆著了,不嫌燙啊!”
齊環(huán)滿臉是汗,虛弱一笑。我有些心虛的看向齊環(huán),隨后低下頭看著鞋面,“師師兄,今兒多虧你了。洛神淚的事,是我錯……”
“師兄,師兄!”
我話還沒說完,無愁便打斷。我抬眼望去,發(fā)現(xiàn)齊環(huán)竟然暈倒了。這下子我可慌了神了,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辦。
無愁一見我這般,那火就像是壓不住一般對著我吼著:“團子,愣著干嘛,還不幫我扶師兄回他的屋子。你能不能頂點事兒?。∵@么多年你遇著事都是愣在那里嗎?!”
“哦。”我應(yīng)答一聲,趕緊扶住齊環(huán),慌里慌張的將齊環(huán)弄回了他以前的屋子。
無愁實在是嫌棄我得緊,直接將我推到一邊,自己動手照顧齊環(huán)。一番忙活之后,外邊的天已經(jīng)黑了。
我端著碗煮好的速凍湯圓來到屋子內(nèi),小心的將湯圓放在了八仙桌上。看了眼喂完藥依舊不見醒來的齊環(huán),垂下頭,心中失落更甚。
也不知道齊環(huán)怎么樣了,要是大玉兒在就好了……
我長長呼出一口氣,拿了壺酒,搬了把梯子爬上了屋頂。天空中的月亮,那才叫一個亮啊,在這夜色之中,天空中除了月亮竟然看不到一顆星星。
我四仰八叉的躺在屋頂喝著老楊的藏品,一時間又想起了以前我們四人在屋頂喝酒的情景。
這月亮還是那個月亮,人卻……死走逃亡……
我自嘲一笑,閉上眼一口氣喝下了小半瓶的酒。睜開眼卻見天空中有著大片流星。
我迷糊間記起,不知誰騙過我,說看見流星,只要誠心禱告便能實現(xiàn)自己的愿望。
就當(dāng)時我傻不拉幾的樣子,根本不懂流星是因隕石和大氣層摩擦后產(chǎn)生的天文景觀,還真信以為真了。天天望著天空等流星,都快得頸椎病了。要不是無愁扔給了我?guī)妆咎煳膶W(xué)方面的書,我估計還天天盼流星呢。
我不由得牽起嘴角,嘲笑過去天真的自己。隨后坐起身子,雙手合十。
流星啊流星,你要是有靈有應(yīng),就請讓我無憂閣恢復(fù)到以前的無憂閣吧。只要老哥、老楊、大玉兒、無憂、無慮、無愁他們再次回來,繼續(xù)以前平靜幸福的生活,哪怕用我性命作為回報,我也愿意。
我正專心的許愿呢,耳邊聽得一聲輕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