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桐這一問完全出乎何平的意料,他愣了一下,有些不明所以:“吳經(jīng)理不打算回上海了?”
吳桐點點頭:“是的,何總,我是一名共產(chǎn)黨員,也是武大的畢業(yè)生,而且我的男朋友也是武漢人?!?p> “那你的工作?”
“何總,您放心,我會平衡好的。疫情當下,我也想為這個城市做點什么?!?p> 何平伸出手來,對她說:“那么,吳經(jīng)理,歡迎你的加入。”
吳桐伸出手和他握一下:“謝謝何總。您叫我吳桐就行了,那我什么時候可以開始和他們一起工作?”
何平說:“明天吧。給你一天的時間好好考慮清楚,我不希望在開始以后,我的疫情防控組里,有人臨陣脫逃。”
“您放心,我向來不喜歡做逃兵。”
吳桐回到酒店,想到自己接下來好多天還有硬仗要打,一直住在酒店,將是一筆不小的開銷,她下了決心,去退了房,然后給肖堯打了個電話。
“桐桐?!?p> “肖堯,我把酒店房間退了?!?p> “你要回上海了?對不起,沒辦法送你?!彼穆曇舻偷偷?,略有喑啞,“你路上一定要千萬小心,記得全程要戴口罩,少和其他人接觸?!?p> “我還沒有要回上海,在這里還有些事情要處理,得多待幾天?!?p> “那你怎么退了酒店?”
“所以,我想問的是,你愿不愿意收留我?”
電話那頭有一瞬間的停頓,然后肖堯的聲音傳來:“你在酒店前臺等我,我現(xiàn)在過來接你?!?p> 肖堯掛了電話和袁教授招呼了一聲,就一路驅(qū)車從華科大開到華美達。
她拖著箱子站在酒店門口,淡淡太陽正好照在她的臉上,她的唇上抹了一縷淺淡的紅,仿佛桃花開盡,淡泊得連春光都是裊裊晴絲,可現(xiàn)在分明還是冬天。肖堯有點恍惚,想起六年前,他看她拖著箱子離開武漢的背影,當時,他真的以為他們兩個,或許一輩子都見不到了。
可現(xiàn)在兩個人真的再見面,他又覺得,原來時間過得飛快,原來,沒有她的那些日子,都是可以忽略不計的。
他替她將箱子放到后備箱,然后說:“我住的地方離這兒也沒有太遠,我們先去吃點東西?!?p> 吳桐知道他這兩天一直很忙,怕耽誤他太多時間,就隨意找了家小店,吃了碗牛肉面。他一直將車子開到地下停車場,然后輸了密碼,帶她上了電梯,按下了“7”,是總高9層的小高層,他的房子在7樓。
是個三室兩廳的房子,內(nèi)裝修得非常簡潔,類似無印良品MUJI 的風格,可以看出典型的單身男人住家氣息,玄關(guān)處連拖鞋都沒有多余的一雙。好在地上全是木地板,又有地暖,成套的木質(zhì)的家具給人一種特別溫暖的感覺。
他把鑰匙和門卡給她:“我只有一套鑰匙,先給你,我就不陪你了,你自己先收拾收拾,晚上等我回來?!?p> 她點點頭:“你放心地去忙吧,我自己熟悉熟悉就行?!?p> 肖堯走了以后,吳桐便開始參觀起來,一間主臥,一間客房,還有一間書房。主臥里頭,一張鋪著灰色床單的大床,搭配床頭墻面安靜的高級灰裝飾,讓人看著很舒服。
書房應該是肖堯待得時間最久的地方,墻面的書籍置物架上,放著他慣常愛看的書,還有一個地球儀。以前,在他的房間里似乎也有一個這樣的地球儀。
吳桐的目光很快就被地球儀旁的照片吸引住了,竟然是一張她的照片,照片里,她穿著一件白色及膝長裙,笑容蕩漾在唇角,她記得這張照片是蘇子旭子在楚河漢街上幫她照的。
明明曹景告訴過她,那天的照片全都已經(jīng)被他不小心誤刪了,所以之后她也就沒再想起過,不承想,竟然在這里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