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霽叔你霸道!
“你每次來探班都要帶禮物,”周清韻接過來,臉上的柔紅尚未褪去,“這么破費做什么?”
謝霽垂了眼,避過眾人的目光,語氣含著些歉意,“這段時間,聽說她給你帶來了不少麻煩?!?p> 她嘴角的笑意漸淡,勉強(qiáng)撐住,拋了個媚眼給他,調(diào)笑道,“哪有的事,白姝她就是年紀(jì)小,還不懂事,我可比她大好幾歲,自然不會跟她計較什么?!?p> “我知道你自然不會計較,”他環(huán)住她,做出擁抱的樣子,靠近她耳,拿捏著分寸,“但是她做錯了,就是做錯了,所以我替她向你道歉。”
周清韻踮起高跟鞋,枕在他的肩上,面對空無一人的門外,終于沒了表情。
驀地,心有些累,身子也乏了不少。
好一會,才開口,尾音嬌軟,幾分魅惑入骨,“那我?guī)闳ヒ娨娝?,有些事情,還是你去說比較好?!?p> 只有她和他一起進(jìn)入化妝室。
旁人才不會懷疑白姝和謝霽有什么直接關(guān)系。
因為她和白姝所在的工作室,雖然隸屬于正祁娛樂公司名下,但正祁娛樂公司,手下有數(shù)不盡的工作室。
所以一般情況下,大家都不會覺得白姝和她一樣,會直接跟最高枝掛上鉤。
所有的工作人員眼見著這兩人相擁嚼耳根,又親密無間地走近化妝室。
頓時熱鬧起來,議論紛紛。
“媽耶,傳聞果然是真的,謝總是真的將周姐當(dāng)個掌上寶在寵呢!”
“可不是么,我的天,他們兩人站在一起,那就只能用一個詞可以形容,那就是般配,絕頂般配!”
時軼伸了個懶腰,沒參與話題,只是準(zhǔn)備將最后的道具給收拾了,就去找小李結(jié)了這一天的打雜費。
化妝室內(nèi)。
白姝正在用化妝棉卸妝。
她平時不喜歡帶妝,尤其不喜歡妝感很濃。
所以每次一結(jié)束拍攝,她就會將自己的妝容卸個一干二凈,然后戴好自己最喜歡的藏青色漁夫帽,遮住半張臉,混在散場的員工里走出去。
只有出了攝影棚,她才會覺得空氣是新鮮的,才能將自己徹底放松。
聽到鎖門聲,她往那掃了一眼。
手里的化妝棉頓時被她揉成了一個團(tuán),臟兮兮的卸妝水從指縫里留了出來,打濕了她還未換下的米色旗袍。
白姝低頭,望著那一團(tuán)水漬,眉間凝了起來。
這下心情就更糟糕了。
尤其是當(dāng)著他的面。
就很想鬧脾氣。
“囡囡?!?p> 只這一聲。
白姝就紅了眼。
努力將淚花逼回去,裝出言笑晏晏的模樣,“霽叔不忙了呀,咋了,這是剛探完周師姐的戲,就順路來看我了嗎?”
謝霽定定地看著她,眼底掩著幾絲無奈,“囡囡,你若不是真心熱愛表演,不如就轉(zhuǎn)行吧。這個圈子里的水很深,并不適合你?!?p> “不適合我?”白姝將卷假發(fā)給取了,語氣很隨意的樣子,但指甲下一片紅,“霽叔你可是正祁娛樂的總裁,還不能護(hù)我嗎?還是說,你只想護(hù)你的女朋友而已?!?p> “囡囡,你已經(jīng)成年了,我不可能護(hù)你一輩子。”
“那就能護(hù)你女朋友一輩子嘍,”白姝隨手將自己的頭發(fā)扎好,抓起自己的小包,騰的從軟椅上站起來,不知是不是在說氣話,“霽叔,既然我已經(jīng)成年了,那你就別管我死活了,讓我自生自滅好了,反正你也從來沒有擁過我法律上的監(jiān)護(hù)權(quán)。”
“囡囡!”謝霽罕見地疾言厲色。
這樣的謝霽,不僅周清韻從沒見過,就連白姝也被他唬住了,好半天沒能反應(yīng)過來。
看得出來,她剛才一股腦的狠話,無疑是將他激怒了。
周清韻的眸色有些陰郁。
幾步走到自己的化妝臺前,從自己的包里取出藍(lán)牙耳機(jī),接著在謝霽面前揚(yáng)了揚(yáng),淺笑道,“你們繼續(xù),我戴上它隔音。”
很貼心的細(xì)節(jié)。
謝霽隨即回應(yīng)了她一個微柔的眼神。
周清韻向來識時務(wù)。
這是他最欣賞的一點。
周清韻轉(zhuǎn)身,在手機(jī)屏幕上點了點,然后戴好藍(lán)牙耳機(jī),離遠(yuǎn)了眺望窗外。
過了十幾秒,她環(huán)在臂上的手指漸漸開始敲打起來。
似乎已經(jīng)沉醉在了耳機(jī)里的旋律里。
白姝冷靜下來,不自覺攥緊了手里的小包,指骨生白。
瞧他們相處得多融洽啊。
兩年下來,感情還是這么穩(wěn)定,甚至還多了好幾分默契。
不像她和他,雖然在一起生活了十幾年,但在這兩年里,彼此間的籬笆卻是越來越高,刺的她生疼。
在這快一千天的日子里,每每電閃雷鳴之時,她從淺睡中驚醒。
都會下意識喊他的名字,習(xí)慣使然。
霽叔,霽叔。
但空蕩的屋子里,再無一人會從隔壁房間趕來,將她攔在懷里,輕聲哄著她,說一句,“霽叔在,囡囡不用怕?!?p> 雷還在打著,兇猛而又驚駭。
可是她的房間里,卻再也沒了他身上的淡淡檀木香。
屬于白姝的霽叔,已經(jīng)沒了。
他的身邊,再也沒了她的位置。
取而代之的,是周清韻。
這個又漂亮又聰明,還很聽話的女人。
她,還能拿什么來跟周清韻爭?
所以除了和這女人作對、嗆聲,她真的不知道還能怎樣吸引到霽叔的注意。
謝霽自然看到了她的小動作,褐色的瞳孔微微一縮。
不由分說,幾步走過去,一手在下接住她的小包,一手將她那只手扣住。
而后輕抬起她的兩根手指,目光暗孑,“怎么又被刀切到了?我給你請的保姆呢?”
“被我辭了,”白姝任由他抓著,絲毫不想掙脫,甚至還有些貪戀他掌心里的溫度,“就昨天的事,所以你來不及知道也正常。噢,司機(jī)也被我辭了有半個月了,我讓他不準(zhǔn)上報的,還有助理,上個月也被我氣跑了?!?p> 霽叔多忙啊。
尤其在有了周清韻之后,可以幾個月都不來看她一次。
所以好多好多事,只要她故意隱瞞,那他就什么都不會知道。
“胡鬧,”謝霽沉了調(diào),但沒有過多責(zé)備她,只是道,“我讓人再給你找。”
白姝默了一瞬,最終抽出手,笑起來,“霽叔你既然不能護(hù)我一輩子,那就別管我死活了?!?p> “我管你死活,是出于對你逝去父母的歉疚,”謝霽的下顎線一點點緊繃,“但更多的,我給不了,也不該給?!?p> “我用不著你管!我父母的死跟你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你沒必要將什么過錯都往自己身上攬!”她從他手里奪過小包,抓起漁夫帽就要走。
“保姆、司機(jī)和助理,我還會讓人繼續(xù)給你找?!敝x霽在她身后自顧自地說。
“你霸道!”白姝氣死了,“你敢請一個我就敢辭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