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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雙安終于想起來是那里不對勁了。
景春不是修武者,這么能中了滿園醉立刻就能隨意走動了呢??
就算是吃了解藥,這直接接觸滿園醉的普通人,也要昏上個一天一夜。
而景春竟然還能回來找東西??
姜雙安立刻驚出了一身冷汗,這景春,要不就是內(nèi)奸,根本沒喝滿園醉,那么鐘離大公子,和上官小姐一定是中了呂飛的埋伏!
要不,景春是修武者!她隱瞞身份干什么??一定是圖謀不軌!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不管是哪種可能,都讓他心如火燒。
姜雙安跺著腳,在原地轉(zhuǎn)起了圈,一會兒探著頭向太守府內(nèi)望去,一會兒跺著腳仰天長嘆。
劉奇實(shí)在是被姜雙安轉(zhuǎn)暈了,他一把拉住姜雙安,成功阻止了他的原地旋轉(zhuǎn):“姜參軍,你不要太著急。大公子身手不凡,馬將軍和吳將軍都乃人中龍鳳,吉人自有天相,他們不會有事的。”
姜雙安剛想回他什么,正看到吳雨寧半背著馬德超,身形狼狽的走出了太守府。
姜雙安一下就顧不得回答劉奇的話了,他立刻快步迎了上去,在看到一身是血的馬德超時,心中驚駭不已。
“怎么傷這樣了。”他用最快的速度將馬德超接過來,然后交到劉奇手中,語速極快的吩咐著。
“劉奇,你將馬將軍送到軍醫(yī)手中!快!”他抬起頭,又喊了幾個人:“你們幾個,護(hù)送馬將軍和劉奇,務(wù)必安全送到軍醫(yī)府中!”
劉奇見到馬德超的樣子也心急了,幾乎想要扛起馬德超飛奔,劉奇是個粗人,這么想著就要將馬德超扛起來。
姜雙安見狀一巴掌呼在了劉奇的頭上,氣急敗壞的吼道:“臭小子!你沒看到馬將軍傷口多嗎,這么扛到軍醫(yī)府中,傷口都裂開了??!”
劉奇撓了撓腦袋,手忙腳亂的把馬德超橫放不是,豎放也不是。
“笨蛋!來人!拿擔(dān)架來!快!”姜雙安跺著腳,又原地轉(zhuǎn)了兩圈。
幾個將士急忙拿來擔(dān)架,和劉奇小心又快速的搬運(yùn)馬德超去了軍醫(yī)府。
吳雨寧見馬德超被安頓好了,轉(zhuǎn)身又要往太守府里走。
姜雙安扭過頭,見她又要回去,連忙抓住了她。他擔(dān)憂的圍著吳雨寧轉(zhuǎn)了好幾圈:“你沒事吧,有沒有受傷?”
吳雨寧擺了擺手:“我沒事,一點(diǎn)傷都沒有,我現(xiàn)在回去找大公子?!?p> “大公子在何處,我去!”
吳雨寧笑了,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要心急,我去就好,你去了找不到位置。軍隊(duì)撤了吧,這里還需要你主持大局?!?p> 姜雙安急躁不安的心,被吳雨寧這一句話安定了。
他吐出一口濁氣,堅(jiān)定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
“好!你小心!”
吳雨寧點(diǎn)了點(diǎn)頭,轉(zhuǎn)身去往寶庫方向。
面具人最后撞了一下的墻,一定就是鐘離踏歌和上官笙消失的地方。
現(xiàn)在,自己一定要去寶庫中,找回他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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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離踏歌過了一會,終于停止了發(fā)熱。
上官笙拍了拍鐘離踏歌的臉,想試試能不能喚醒他。
結(jié)果他還是昏昏沉沉的。
上官笙嘆了一口氣,支撐著身子,將他背在了背上,隨后晃晃悠悠的向隧道深處走去。
那邊有風(fēng),必定有出口。
而且,這長長的隧道,可不像是只有一個花名冊這么簡單。
上官笙又走了好久,干渴無比,前方突然出現(xiàn)一片鳥語花香。
山川河流,青天長空。
一溪清晰的小溪緩緩流著,還能看到小溪旁一朵嬌艷的花上有一顆晶瑩的露珠。
這片天地,就好像是憑空出現(xiàn)的仙府寶地。
她有些遲疑的停下腳步,觀察眼前的美景。
若是常人干渴無比看到這個景象,怕是早就沖進(jìn)去了。
只是上官笙卻忍住了口中的干渴。
因?yàn)?,她沒有聽到流水的聲音。
眼前的一切都是假的。
她將鐘離踏歌放在了一旁,靠在了石頭上,緩緩走向小溪。
她向小溪扔了一塊石頭,石頭沒入‘水’中,卻沒有一絲水花。
這一下就證實(shí)了上官笙的猜想。
上官笙微微瞇起鳳眼,思索起來,這幻象該如何破呢?
——
呂飛悠悠轉(zhuǎn)醒,他是被疼醒的。
瓊影將他吊了起來,喂了他滿園醉的解藥。
“是你!你要干什么?!”
呂飛忍不住掙扎起來,像一條被吊起來的蛇,在空中扭動著身軀。
瓊影嬌笑著靠近,緩緩拔出了一把匕首。
“呂飛,如今我為刀俎,你為魚肉。乖乖受我的折磨吧。你曾賜給我的痛,賜給我的苦,我都要一一還給你!”瓊影說到最后,面目有些猙獰,聲音也尖銳起來。
呂飛聽到這話,突然停止了掙扎,任由自己被掛在半空中,他苦笑起來。
“你折磨我多少個日日夜夜。你是我的惡夢啊!我曾經(jīng)如何待你的,你又是如何待我的??”
瓊影憤怒的拿著匕首,突然劃了呂飛一刀,鮮血立刻濺了出來。
“呂飛!少裝作一副癡情樣子??!若不是你!若不是你!我現(xiàn)在是都城萬人追捧的瓊影姑娘!而不是在邊鎮(zhèn)收你折磨的景春老板娘?。 ?p> 呂飛突然沉默了。
酒窖里只剩下了瓊影的怒吼。
“呂飛,我恨不得食你肉,寢你皮!!”
瓊影發(fā)了狂,一刀一刀劃下去。
呂飛前幾刀悶哼了幾聲,之后就咬牙硬撐著,一聲不吭。
瓊影的眼睛里有了淚花。
幾片海棠花飄了進(jìn)來,卻安撫不了狂暴的女人遍體鱗傷的心。
——
上官笙看出來門道,此處正是一個迷霧陣。
迷霧陣并沒有迷霧,喚作迷霧陣,皆因其身入其中,走不出,看不明路,如同至于迷霧之中。
這迷霧陣,正是慕容家一個機(jī)關(guān)術(shù)能和八卦熟結(jié)合的天才創(chuàng)作的。
慕容家大公子,慕容歸。
聽說他和慕容家二公子一起被流放了。
二人都不知所蹤。
想到寶庫的大門,正是慕容家的機(jī)關(guān)術(shù)做的,上官笙暗自猜測。
難道,這兄弟二人,都在這邊鎮(zhèn)?
上官笙不確定。
不過,當(dāng)務(wù)之急是破了這迷霧陣,到里面探上一探。
上官笙瞇著眼睛,打量著迷霧陣。
前方不遠(yuǎn)處隱隱出現(xiàn)一個人影,上官笙警惕的盯著來者,人影逐漸清晰,竟然是鐘離踏歌。
“上官……笙?!”
鐘離踏歌看著她,面上竟有幾分驚愕,他站在上官笙面前,作了一揖,臉上掛上和煦的笑,那是以前上官笙熟悉的,都城儀表堂堂的鐘離大公子的微笑。
和邊鎮(zhèn)的鐘離踏歌,有很大的不同。
“上官小姐,你怎么在這里?”
上官笙迅速看了一眼身后鐘離踏歌的位置,發(fā)現(xiàn)原地的他竟然不見了。
上官笙皺著眉打量此時眼前的鐘離踏歌。
不對勁。
鐘離踏歌,怎會對她這樣疏遠(yuǎn)的客氣。
她警惕的后退一步,做了個防衛(wèi)的姿勢,拔出了一節(jié)劍。
“別過來!”上官笙一雙鳳眼閃過異色,直視著‘鐘離踏歌’的眼睛,厲聲喝住來者。
“你是誰???”
眼前的‘鐘離踏歌’笑眼彎彎,溫柔的聲音突然有一絲飄渺。
“我是你夫君呀?!?p> 人影漸漸向上官笙靠近。
一種壓迫感讓上官笙忍不住驚呼。
“你別過來!!”
她一下坐了起來,入目的是鐘離踏歌有些擔(dān)憂的臉,他一只正緊緊握著她的手,另一只手里還拿著一個帕子為她擦汗。
上官笙向鐘離踏歌身后的墻看了一眼,墻上字跡清晰,正是那個花名冊,原來自己根本就沒繼續(xù)向前走。
上官笙有些驚慌了掙脫鐘離踏歌的手,喘著粗氣,滿頭的大汗。
鐘離踏歌卻不在意,拿著帕子一邊為上官笙擦汗,一邊關(guān)心道:“剛才做噩夢了?”
上官笙接過鐘離踏歌手里是帕子,隨意的應(yīng)了一聲:“嗯?!彪S后,她頓了頓:“我睡多久了?!?p> 鐘離踏歌沉吟了一下“大約,一柱香?!?p> 上官笙打量了一下明顯被鐘離踏歌處理過的腿,點(diǎn)了點(diǎn)頭。
“這面墻,你看見了嗎?”
鐘離踏歌又拿出了一個水壺,遞給上官笙。
“嗯,看見了?!?p> 二人心照不宣。
上官笙接過水壺,小飲了一口:“你哪里弄到的水?”
“前面有一條暗河。水我查過了,可以喝?!?p> 上官笙向前探了一下身子,試了一下鐘離踏歌的頭。
“不燒了,看來你已經(jīng)好了?!?p> 鐘離踏歌笑了一下:“沒事了,我現(xiàn)在有使不完的力氣?!?p> 他看著上官笙,突然有些嚴(yán)肅的問道:“還繼續(xù)往前走嗎?”
上官笙想到了剛才的夢,沒有退縮,點(diǎn)了點(diǎn)頭:“都走到這里了,就探他一探?!?p> 鐘離踏歌正有此意,桃花眼里蕩漾著化不開的笑意:“好,我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