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黎驚呆了,喬安安亦然。倒是費淵一副見過大世面的樣子。
“陳小姐這么驚訝做什么,不是你要的么?我只是為了安安高興給你行個方便而已。”
“不是,”陳黎扒拉一下頭發(fā),“費淵,你知不知道自己特別像什么?”
“嗯?”
“為博美人一笑,烽火戲諸侯的昏君!”陳黎說,“我隨口一說你真敢給啊,我一個四十多人的小公司,哪能hold住啊?!?p> “那是你的事情了?!辟M淵說,“誰讓你從我要?你要自己搞不定找你家沈思和幫忙去?!?p> “你們認識?”喬安安問。
“何止認識,他還要叫我一聲老板?!辟M淵說,“Faith集團在沈家醫(yī)院擁有不少股份?!?p> “行吧,”陳黎聳聳肩,“那我明年流水過億基本是穩(wěn)了?!?p> “你放心,如果你忙不過來我會讓集團的人協(xié)助的,說白了,你們指點江山拿錢就行?!百M淵優(yōu)雅的切著牛排,“我也舍不得安安太累?!?p> “……秀恩愛?!标惱鑿难揽p里擠出幾個字,喬安安卻神游室外,她在想自閉癥的事情。既然費淵和沈思和也認識,那是不是他也能幫得上忙?
“費爺?!眴贪舶舱f,“我約了沈醫(yī)生,今天晚上,有空一起嗎?”
“真巧,我也約了他?!?p> 下午的時候,沈思和帶著醫(yī)院里專門研究自閉癥的老教授和他們?nèi)齻€人見了面。幾個人圍在一張圓桌上,李教授戴著一副無框眼鏡,雖然已經(jīng)六十多歲,但是身體還不錯,舉手投足間都是一副學者派頭。
“自閉癥也分為很多種,”李教授說,“有主動型和被動型,其實越早干預治療效果越好,喬總的弟弟就屬于有些晚了。不過也很幸運,因為他在自閉的同時展現(xiàn)了驚人的天賦?!?p> “恩。”喬安安點頭,“小宇確實,他從來沒跟人學過畫畫,甚至那些東西怎么用,顏色搭配什么的,他都沒接觸過,可他就是會畫,而且畫的很好?!?p> “恩?!崩罱淌邳c頭,“自閉癥男孩居多,女孩也有,其實現(xiàn)在家長們主要擔心的是,孩子長大了以后怎么辦。”
“是的,所以我才想著好好關注一下這一塊,畢竟,我還是希望社會對這個病癥有個正確的認知,希望他們不要被歧視,其實只有大環(huán)境接納了他們,他們的生活才會變得更好?!?p> “嗯?!崩罱淌诤苷J可這一番話,“所以喬總的希望是什么?”
“我想發(fā)展一個公益項目,呼吁社會關注自閉癥患者。還想開辟一個自閉癥恢復訓練機構,讓得了自閉癥的孩子盡量都能得到治療。我知道這條路很漫長,但是如果不試一試,我不甘心。”
“喬總勇氣可嘉?!崩罱淌谫澰S。
“其實小宇治病這么多年,我基本上也把這個病摸的差不多了?!眴贪舶舱f,“換個角度,其實他們的童年比其他人長了很多而已,或許也是因為這,所以他們才快樂的無欲無求?!?p> 費淵聽了這話心里一沉,他不知道喬安安這些年帶著弟弟吃了多少苦,才能磨練出如此豁達的心性來。他竟然一直不知道,他真是……對不起她。
“費總?”陳黎小聲問,“想什么呢?”
“沒事?!辟M淵說,“李教授,一般情況下治療一個自閉癥患者,我們拿最小的孩子說,比如從0歲到10歲,這段時間的成本大概是多少?”
“其實主要就是干預治療的費用,人工,”李教授頓了頓,“藥物也有用,但是很少。而且……這病,到現(xiàn)在也沒有治愈案例?!?p> “……”喬安安有些心口疼,費淵嘆息一聲,握了握她的手。
“還有一些孩子有暴力傾向,表現(xiàn)在如果你不滿足我的要求,那我就要打你這樣。他們沒有辦法非常正常的闡述自己的要求,就像我們,如果撥打一個電話好多次沒人接聽也會發(fā)脾氣一樣,你們能理解么?”
“能?!眴贪舶颤c頭,“其實,我弟弟這樣已經(jīng)很多年,他現(xiàn)在能和我做最基本的溝通我已經(jīng)很高興了?!?p> “恩,喬總的弟弟算是恢復的不錯的?!?p> “所以,我們具體能做什么?”陳黎把談話重心拉回來,“我們,應該做什么?”
“把他們當正常人就好了,不要歧視?!崩罱淌谡f。
幾個人和李教授的一頓飯吃了兩個多小時,沈思和和陳黎把李教授送回去,喬安安上了費淵的車,他喝了酒,打電話讓司機過來,喬安安和他坐后排,剛上車就哭了。
“安安?”
“費淵?!眴贪舶蔡ь^看他,“我心里很難受,我聽見李教授說,這個病沒辦法治愈的時候,我真的很難受?!?p> “我懂?!辟M淵把她抱進懷里,“安安,會好起來的,小宇不是已經(jīng)能和你正常溝通了嗎?這就是好事。”
“可我想他更好?!眴贪舶舱f,“我真的好難過費淵,我不甘心,為什么是他,他做錯了什么了?”
“安安,”費淵捧起她的臉,“我們往好的方向看好不好?小宇是個天才,對不對?”
“上帝為他關了一扇門,也為他打開一扇窗,對不對?”
“而且你還有我,安安,我會陪著你的,我們一起面對,好不好?”
喬安安在他溫柔的對不對好不好里點了點頭,費淵低下頭吻她,兩個人難舍難分直到景南來了。
景南沒敢貿(mào)然上前,但再這么下去,兩個人在車里干點什么也不好說。費爺現(xiàn)在畢竟還是有未婚妻的人,他覺得多少還是應該提點一下。
而車內(nèi),費淵啃著喬安安的鎖骨,是真的啃,疼的喬安安一抖。
“費淵。”她清醒,“該回去了?!?p> “……好。”
景南這才敢過來敲了敲車窗,上車把他們兩個人送回去。
“我能上樓去看看么?”到了喬安安家樓下,費淵問。喬安安想了想,點了頭。
“但是小宇可能不會理你,你不要介意?!?p> “嗯?!辟M淵揉了揉她的頭發(fā),“你理我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