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鐵掌軼事
“怒發(fā)沖冠,憑欄處、瀟瀟雨歇。抬望眼,仰天長嘯,壯懷激烈。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閑,白了少年頭,空悲切!”。岳飛的一首《滿江紅》道出了多少南宋愛國志士的不甘,只可惜朝廷昏庸,任由金人宰割,而生在亂世之中的黎民更是被命運捉弄,身不由己。
夜色凝重,幾只烏鴉盤旋在鐵槍廟的上空,似乎在等待著什么。那個曾經(jīng)意氣風(fēng)發(fā),一呼百應(yīng)的小王爺完顏康(本名楊康),如同被眾人丟棄的廢物一般,躺在冰冷的地上,忍受著毒性發(fā)作的痛苦。
他的嘴唇發(fā)紫,身體痛苦地蜷縮在一起,歐陽鋒的蛇毒已經(jīng)侵入他的五臟六腑。他想用內(nèi)力把毒逼出來,但是筋疲力盡之后,覺得更加痛苦難忍。漸漸地他陷入了絕望,他好累,好想閉上眼睛,可是又舍不得閉眼,因為他還沒找到那個令他魂牽夢縈的人…。
鐵掌峰的那個晚上,他從外面回來,她一改往日的冷漠關(guān)切地問道:“讓我看看,你的傷嚴不嚴重?”說著便要解開他的衣服。
“念慈,你真的要為我寬衣解帶嗎?”他抓住了她的手,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別總這么不正經(jīng)!”她紅著臉甩開了他的手,然后利索地解開了他的衣服,看到了他的胸口上清楚地印著裘千仞的鐵砂掌。
她的眼淚瞬間流了出來,用手輕輕地撫摸著他的傷口說道:“阿康,疼嗎?”
“不疼,這又沒毒,只是皮外傷?!彼首鬏p松地回答著。
她低頭垂淚,自從和他成親之后,見他每日疲于奔波,甚至把生死都置之度外,擔憂之余更多的是無奈。她多次提出想和他歸隱田園,總被他敷衍過去,這次看他再次受傷,她又哽咽著說道,“阿康,我們離開這里好嗎?我不想每天都擔驚受怕的?!?p> “我答應(yīng)你,等找到武穆遺書,就帶你離開,我們找一個世外桃源,從此隱居起來?!彼麕退萌パ蹨I,溫柔地看著她,眼神卻有些游移不定。
“真的嗎?這次你沒騙我?”她抬起頭淚眼婆娑地望著他。
“真的!”
她的眼睛忽然閃過一絲憂傷,然后把頭轉(zhuǎn)向了一邊。
“怎么了?不相信我呀?”
“沒有不相信!”她背過身去偷偷擦拭了一下眼睛,然后又轉(zhuǎn)過身來看向他,“答應(yīng)我,以后要照顧好自己,不要讓自己輕易受傷了”。
“有你照顧,受傷也無妨呀”,他得意地揚起了嘴角。
她卻沒有接茬,而是緊緊摟著他的脖子,溫柔地依偎在他的懷里。
她的臉緊緊貼著他的胸口,他的心跳被擾亂了。
沒想到自己替她擋了一掌,竟換來了她的投懷送抱,他嘴角微微上揚,順勢把她抱到了床上。
那一晚,不知為什么,入睡中她一直摟著他的胳膊,一刻也舍不得放手。
直到第二天,她在老頑童的幫助下離開了,他才終于明白過來她那晚的異常舉動。
后來,他千辛萬苦在影月庵找到了她,可她還是趁自己熟睡時又離開了。
劇烈的疼痛打斷了他的回憶,看來今生再也見不到她了,想到這兒,他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一陣陣寒風(fēng)襲來,讓本就昏暗的鐵槍廟顯得更加陰冷,屋頂上的烏鴉時不時飛過來又飛過去,好像在試探著什么,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打破了烏鴉的節(jié)奏。
“金人又怎樣?漢人又怎樣?如果國力強盛,大宋的子民又怎會在金人的羽翼下成長?”黑暗中的那個人冷笑了一下,抱起已經(jīng)昏迷不醒的楊康,很快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不知過了多久,楊康感到有人給自己的身體注入了一股力量,瞬間猶如墜入了一個冰窖里,劇烈地疼痛仿佛被凍住了,不再那么難受,渾身上下只是覺得寒冷無比。
“不要怕,這是炙冰掌,暫時封住了你身上的劇毒,所以會感到冷?!币粋€忽遠忽近的聲音在楊康的耳邊響起。
他想看看救自己的這個人是誰?但是身上的寒意竟讓他無力睜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