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少將軍發(fā)瘋
“姐姐忘了,”花覓兒從自己的桌子邊挪過來,繼續(xù)道,“方才說竹娘子也去過開元寺呢!這可是巧了,聽說大姐姐也是住在開元寺附近……”
她雖然寄過幾次信,但并不知道花念兒具體的位置,父親和母親將她隱藏得很好,她寄信都是給府中負(fù)責(zé)聯(lián)絡(luò)的小廝,那人是父親的親信,萬萬打聽不得,只有母親知道花念兒住在哪里,她也是聽母親說漏了才知曉一二。
“那……”花溶兒眼睛一瞪,好看的眉眼瞬間猙獰扭在一起,“說不準(zhǔn)那賤人早就聽說竹娘子了!肯定想打扮得花枝招展回來給我下馬威呢……”
“姐姐,小聲些……”注意到周圍人異樣的目光,花覓兒出聲提醒。
花溶兒自然不愿在這里壞了名聲,立刻彎唇掩飾,沒說幾句,見先前來過的那個小廝又進(jìn)來了……
這次他對著長公主一禮,“殿下,鳳將軍求見?!?p> 原本喧鬧的宴席再一次寂靜下來,只有絲竹聲依舊,舞姬們躍然的步子此刻些許微妙。
長公主面上的笑容一淡……
“今日本宮請的都是女眷,告訴鳳將軍,改日再來吧?!彼Z氣有些不悅。
其他人面面相覷,長公主竟然不見將軍?為何呀!今日雖都是女眷入場,可剛剛不也來了許多前朝臣子送禮?
鳳將軍受冷遇是因為今日在朝中的事嗎……
小廝點點頭,去了。
長公主坐在案前,細(xì)長的手指緊捏杯子,想到從宮中傳來的消息,心中始終顧慮……
眾人偷偷望著,見她忽然站了離了位置,心中疑惑更重。
來到偏廳,長公主差人去門口看,鳳吾夷果然沒走……
長公主青著臉坐下,令左右傳他進(jìn)來。
鳳吾夷大步邁進(jìn)屋子,恭敬行了禮,沒等他說話,長公主已經(jīng)冷哼一聲,“鳳將軍,今日好唐突……”
她在后宮待了這么些年,理應(yīng)對男女這些情思看得很透徹,但鳳吾夷是什么時候?qū)d兒起的心思,她竟然一點沒發(fā)覺!
調(diào)了人問,梔兒和鳳吾夷最緊密的見面,也就是在開元寺了……難道他是突然動的情?
不是她視女兒過輕,鳳吾夷儀這般人才樣貌的,舉動如此瘋狂說自己真心喜歡梔兒……她不信。
難不成為了穩(wěn)固地位?
如今戰(zhàn)事平緩,他一個新貴在京都面對白家舊部想必很吃力……想到這兒,長公主面上更黑,若是如此,這鳳吾夷未免過于淺薄了!
他以為自己功績卓然,又生的好相貌,皇兄和自己便會欣然接受?這人剛剛休了妻,不說別的,單單因為他休的是梔兒好友,她便心中有個疙瘩!
梔兒和花竹關(guān)系甚篤,此人先是不分青紅皂白休妻,短短幾日后便向梔兒示好……想到他在開元寺陪護(hù)自己和女兒,長公主便一陣惱怒!怨不得鳳吾夷總在自己跟前抹黑花念兒,看這樣子,分明是擔(dān)心她揭破他的底!
真是昭然若揭的野心。
梔兒和花念兒交好的事日后未免不會傳出去,若是再和鳳吾夷扯上關(guān)系……那梔兒的清譽(yù)真是全叫他毀去了!
長公主雖然是女子,但在前朝也頗有一番勢力,加上自身和皇帝關(guān)系親厚,與后宮也有些聯(lián)系,知曉自己今日在宮中做了什么也很正?!P吾夷抿了抿唇,他知道自己此時向公主府提親很不合時宜,但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自從那晚開始,他夜夜合不上眼,簡直魔怔了一般……
“殿下,臣不請自來,有失禮儀,但有一事,時間緊急,實在不得不來!”鳳吾夷堅定道。
“你看見本宮忙著,什么事不能等明日典儀后再說?”長公主并未給他好顏色。
鳳吾夷先是請求皇兄撤回和親之舉,被拒絕后又跑來她這兒……怎么著?難道他天真的以為自己會應(yīng)允他?
“臣……”鳳吾夷望了她一眼,但還是道,“向殿下求娶郡主!”
當(dāng)著丫鬟小廝的面,長公主未曾想他竟敢這樣說,當(dāng)即一巴掌掀翻了茶盞!
“你說什么渾話!”
她站起來,目光如刀盯著鳳吾夷,“好大的膽子……明知道梔兒明日要去和親,你竟然來本宮這里胡鬧!真以為陛下器重你,無法無天了不成?!”
鳳吾夷本不是好說話的性子,可長公主地位尊貴,又是郡主的生母,他只能敬重,“殿下,臣對郡主真心可鑒,今日來公主府便是想要見郡主一面,臣……”
“住口!”長公主尖利喊了一聲,她氣得臉色發(fā)白,用瘦長的手指指著鳳吾夷,道,“打出去!以后再不能讓此人踏入府門一步!梔兒也絕不會見你!”
看見小廝們圍上來,鳳吾夷急呼,“殿下,若今日見不得郡主,臣便在府外等著!”
“把他打出去!”長公主聽得陣陣頭疼。
瘋子!她從沒有見過這樣癡纏的男人!
七八個小廝抓住鳳吾夷,把他往外推……
路澤在門口焦急等候,他實在想不通將軍的心思,他怎么就突然心儀靜安郡主了?此番特地前來,實在是……太不合禮數(shù)了!
遙遙看著鳳吾夷被一群人推出來,他連忙上去罵道,“不長眼睛的!將軍也是你們推得?”
小廝們卻不認(rèn)對方官職多大,他們主子的地位可不會因為前朝任何一個臣子而發(fā)生變化,因此一個個并不理會路澤,將鳳吾夷推出門后,立即將門闔上了……
“哎……你們!”路澤怒極,若不是他胳膊還傷著,就要上去砸門了……
“將軍!”他扭頭看鳳吾夷,卻見他臉色青白,不由得聲音緩了些,“將軍……您究竟怎么了?”
怎么了?
鳳吾夷苦笑,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大約是中了邪罷?
“堵住公主府所有出口?!?p> 路澤驚得變了色,“將軍,此舉不妥!”
哪有武臣圍攻皇室的!這傳出去簡直就是謀逆!
鳳吾夷擺擺手,“我知道,不必再說,有什么后果我擔(dān)著?!?p> 他說這話,心里卻清楚的確是萬萬不可的,若是皇帝知曉,恐怕自己項上人頭都要不保,可是……若是靜安被送走了,那他活著還有什么意思?
路澤向來了解他,但此時卻完全不理解他的行為,太癲狂了!太癲狂了!
他握了握拳頭,不能讓將軍這么胡鬧……
鳳吾夷全身心都在緊閉的大門上,腦子紛亂想著靜安和親的事情,并沒有提防路澤的接近,直到脖子上一痛,接連三日的心緒不寧和疲憊讓他無法抵御這猝不及防的一擊……
路澤的胳膊清晰發(fā)出一聲“咔嚓”裂響,他瞬間臉色發(fā)灰,但還是接住鳳吾夷,吩咐左右將將軍帶回去。
“路大人,你的手……”副手看見路澤的右手已經(jīng)抬不起來,知道他是不得已而為之,雖然提心吊膽,但還是立刻幫忙接過將軍。
路澤吸著涼氣,那丫頭真是太狠了點,他左手已經(jīng)骨折動不了,現(xiàn)下輕傷的右手也廢了,身上還到處是傷……
早知曉她體術(shù)這樣強(qiáng)悍,自己真不該這么大意,居然還想著要讓她!
“把將軍扶進(jìn)馬車,其他的回府再說……”路澤壓低聲音,幸好此刻天黑已久,門前沒什么人,否則明日還不知傳得怎樣滿城風(fēng)雨!
好不容易回到了將軍府,路澤已經(jīng)滿臉大汗,堅持著將鳳吾夷帶進(jìn)屋子,他守在房前,讓大夫就地接骨。
一番診治下來,終于是好受了些,只不過現(xiàn)在兩只手都被包了起來,看著有些可笑。
路澤坐在房前的院子里歇?dú)?,他得在這守著,以防將軍醒來后又想不開……
今天的事,真是想起來就讓人覺得后怕!將軍不聲不響的,為什么突然求陛下留下靜安郡主??!他連花府小姐都看不上,怎么可能喜歡上郡主?
路澤歪著頭在冷風(fēng)里想了半天,實在沒有頭緒,罷了,將軍發(fā)瘋,他擋著便是,明日就是死了,將軍也得從他的尸體上跨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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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府——
白府坐落在京都南巷,和其他顯貴的院子距離較遠(yuǎn),附近坊市多,人煙味兒重,但到了夜里,不大的院子便顯得很安寧。
門口,兩只老舊的石獅子蹲在地上,莊嚴(yán)如故。
一白衣女子戴著斗笠,幽靈一般出現(xiàn)在白府正門,她認(rèn)真比對了手上的地圖,然后將東西收好,上前拍了門。
“誰呀……”門房見外頭是個白衣裳看不清臉面、也分不出男女的人,并沒開門,透著門縫問。
夜?jié)u漸深了,這個白飄飄的來客還真是有點嚇人。
“白落鴻是不是住這里?”兜帽下傳來較低的女音。
原來是個姑娘……
門房看她拿著劍,又是來找二公子的,心下就有了幾分了然,“公子不在,你走吧!”
唉,隔三差五就有姑娘尋上門來,二公子怎么這么招姑娘?
“他不在?”辜書書確定這里就是他家以后,也不著急,繼續(xù)問,“他去哪里了?什么時候回來?”
“那就不曉得……”門房搖了搖頭,“我們公子告了假,一早就走了,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回來?!?p> 看門房似乎要走了,辜書書道,“等他回來,告訴他辜書書來過?!?
四粟
鳳吾夷:這是我被黑的最慘的一次。 四粟:咳……上集,上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