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得濃濃的湯藥一桶一桶倒進浴桶,滿室都是苦澀澀的藥味。侍衛(wèi)長松了口氣,原本以為是用來喝的。
陸飛羽足足泡了三天,臉色開始好起來了,湯藥也終于能灌進去了。
第四天早上他睜開了眼睛,侍衛(wèi)長激動得大叫:“十八先生,大人醒了!”
十八匆匆跑進來,搭脈后露出了笑容:“可以喂他喝點小米粥了!毒差不多清了!”
“十八先生怎會在此?”陸飛羽奇怪地叫道,聲音沙啞艱澀。
“你中毒昏迷,命懸一線,師妹拜托我來幫你解毒的。還有李銳,他已經去鎮(zhèn)里調查你被刺一事!”十八耐心解釋道。
由于陸飛羽好轉,這邊都已經云開霧散了。
錦瀾這邊就不那么好了,她那次被冷無暇用針刺暈后,兩個時辰就醒了。
她不吵不鬧的坐在案前,大家都無措起來。冷無暇專心給陶冶解毒,實在沒有時間分心找她。
晚上,她去看了陶冶,他還是那樣昏迷不醒,年輕的睡顏讓錦瀾心中難過不已。
他從小命運多舛,父親早亡,被人追殺,母親慘死,卻還是如陽光一般燦爛幫助自己。為了自己卻奮不顧身,中毒后知道自己可能喪命還無怨無悔。短短時間,他和陶姝早已經融入錦瀾的心里,當成了親人。
“錦瀾,別擔心,我會有辦法的!”冷無暇默默站在她身后安慰她。
可是半天她都沒有半點動靜,冷無暇急了,扳過她的身子,呆了。
她臉上滿是淚水,那種無聲的哭泣比撕心裂肺更加讓人心疼!
冷無暇有點慌,心口還悶悶地痛,手足無措半天才取出帕子幫她擦拭淚水。
誰知道越擦越多,心急之下把她緊緊抱在懷里,一只手輕輕拍著她的背,嘴里笨拙地哄她:“好了好了,不哭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錦瀾輕輕推開他,有些羞愧地胡亂用袖子擦掉淚痕。
“謝謝你,無暇。我好多了!”
“他會沒事的,我馬上就把解藥研制出來了,只是差了一種感覺!”冷無暇有些遺憾,真想再抱一會兒。
“只聽過差一味藥,沒聽過差一種感覺的!”錦瀾剛剛哭過的聲音沒有了平時的威嚴,帶著一種少女獨有的嬌氣,冷無暇受用的很。
“就是所有的配方都全了,藥性總是還是差那么點感覺!”他有些無奈。
“我和你一起研究一下!”錦瀾提議。
冷無暇求之不得,拉著她的手就去了藥房,錦瀾也似乎沒覺得不對。
兩個人研究到了天亮,冷無暇一直沒有休息,支著頭睡著了。錦瀾突然想到自己服過冷香丸還有許多珍惜靈藥,加上自己的血應該可行。
轉頭看見冷無暇已經睡著了,滿面疲倦,臉上的黑眼圈非常深。
錦瀾靜靜地看著他,用手指輕輕描繪他柔和的眉,睫羽如扇,高挺的鼻梁,柔軟紅潤的唇。
似乎在她昏迷那些日子,就夢見過冷無暇柔軟的唇纏綿地吻著她,她的臉紅了……
鬼使神差,她慢慢靠近他,輕輕碰上他的唇。感覺一如夢中那樣美好,全身如觸電般,一顆心狂跳起來。
趕緊縮回去,暗暗罵自己色迷心竅。一不小心把凳子撞倒了,“咚”地一聲。錦瀾自己都嚇到了,所謂的做賊心虛。
冷無暇一下被驚醒,茫然無措地看著錦瀾,眼神清澈如孩童一般,錦瀾更加心里有種負罪感。
“我…我不小心撞倒的。”她臉紅如霞地支吾道。
“你撞到哪里了?疼嗎?我看看?!崩錈o暇一聽著急了。
“沒有,我剛剛想到可不可以把我的血加進去?”終于想起來正事。
冷無暇想了一下點頭道:“似乎可行,這樣一來,這副藥穩(wěn)妥許多!錦瀾你真聰明!”
“那咱們快試試吧!”既然有了辦法就馬上行事,錦瀾就是這樣的急性子,一下子忘了剛剛吃了人家的豆腐。
天亮以后,兩個人有些緊張地看著那副加了錦瀾鮮血的藥。
“我來!”冷無暇搶過藥碗,錦瀾差點以為他吃陶冶的醋。
半晌過后,兩個人滿頭大汗,藥已經一滴不剩地喂進去了,剩下的就是靜候佳音了。
“你們倆一夜都在一起嗎?”陶姝大早過來看見兩人都是衣衫微皺就奇怪地問。
兩個人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覷。怎么回答?是,怕她誤解,不是,又是撒謊。
“水…”床上陶冶沙啞的聲音打斷了一室的尷尬。
“哥,你醒了!”陶姝興奮地叫起來。
“嗓門那么大,被你吵醒的。”陶冶睜開眼,知道自己撿回來一條命,笑著輕語。
這兩個人相視一笑,感覺一種前所未有的默契在兩人之間產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