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所以你就這么被收買了?”
姬樺走后不久,手鐲輕輕一顫,帝尋春的聲音在心底響起,語氣中充滿了不屑跟嘲諷。
聽出這老家伙的語氣,陳都知道他是在生氣姬樺的挑撥離間,也不在意,搖了搖頭,道:“前輩認為該如何阻止?”
聞言,帝尋春卻是沉默了。
因為就眼下的情況來看,他也沒有想到什么好的阻止辦法,就單憑他跟陳都,人力終究有限。
“真不打算阻止了?”
“阻止自然是要阻止,但要換一種方法?!标惗夹闹幸呀?jīng)有了一個想法。
“你打算怎么做?”
“其實阻止也不一定非要跟她站在對立面,也不一定非要從她跟修行門派之間選擇一方。
只要我們手里有御神丹的解藥,那么姬樺控制天下眾修,對于我來說,潛在的威脅也就自然解除了,不是嗎?”
這就是陳都的目的,從一開始他要阻止姬樺,也是為了自身的親朋好友著想,他從來沒有想過幫助修行門派。
做什么救世主!
畢竟于情于理,他跟天衍皇朝,始終都是統(tǒng)一陣營的,吃里扒外的事情,他可做不出來。
“御神丹的解藥?”
帝尋春語氣也有些詫異,“可你知道御神丹的解藥在哪嗎?這東西雖然在古籍上有過記載,御神洞天確有人破解出了解藥。
但是關(guān)于解藥的線索,卻是沒有半點,根本無從下手?!?p> 陳都搖頭一笑,道:“誰說沒有線索?我手里的這青銅盒子不就是嗎,這東西被張寶寶他老爹視作重寶。
又是跟御神洞天有關(guān),所以,關(guān)于御神洞天,關(guān)于御神丹,張家肯定知道一些什么不為人知的秘辛。”
“希望如此吧……”
心中想著,陳都決定明天就去一趟張家。
……
翌日。
壇國公府。
陳都剛一到,立刻就見到鼻青臉腫的張寶寶,顫顫巍巍的走了出來。
兩條小短腿也是一瘸一拐,走起路來身上的肥肉一滾一滾。
“好兄弟,謝了!”張寶寶一看到陳都,一雙綠豆大小的眼睛使勁的眨了眨,眼泛淚光,急匆匆就要撲上來。
“你要是敢撲上來,老子就跟你絕交!”
見這家伙晃蕩著一身油膩膩的肥肉,就要撲上來,陳都頓時一瞪眼。
“嘿嘿……”
被陳都阻止,胖子也不惱怒,只是站在原地一個勁的傻笑。
“兄弟,你這枕邊風(fēng)果然不一般,就在昨天晚上,陛下旨意就已經(jīng)下達,并且將張家交給了我!
陛下這意思很明顯,這是放過張家了!”張寶寶湊上前,環(huán)顧四周一圈后,有些興奮道。
“所以說,你現(xiàn)在是壇國公了?”陳都一挑眉道。
“這怎么可能,壇國公還是我老爹。
不過老爹在朝中所擔(dān)任的職位已經(jīng)被剝奪,就連幾大將門世家的兵符也都歸我所有?!?p> 說著,張寶寶有些得意起來。
見此,陳都心中了然,姬樺讓自己等消息,應(yīng)該就是這件事了,將心中所想壓下,陳都好奇的看向張寶寶,道:
“那你這一身傷,鼻青臉腫的又是怎么回事?”
傷心事被提起,張寶寶的臉頓時苦了下來,委屈道:“發(fā)生了這么大的事,老爹自然是暴怒,后果自然是少不了一番皮肉之苦了?!?p> 陳都心底一陣無語,就這貨干出的事情,沒被張謙之扒了皮點天燈都是輕的了,現(xiàn)在還委屈?
不過張謙之對張寶寶從輕處罰的態(tài)度,也恰恰說明了,或許這位曾經(jīng)叱咤風(fēng)云的大人物的心倦了。
之前之所以寧死不屈,甚至留下遺書,都不過是在維持自己最后的尊嚴罷了。
現(xiàn)在張寶寶給了他臺階,自然也就順勢而下了。
再看眼前憨憨一樣的張寶寶,陳都心里也是一嘆,畢竟是從小一起玩到大的死黨,這家伙是個什么樣的人,他還是清楚的。
看似是一個憨憨二世祖,實則是粗中有細,心思縝密之輩。
想必他也看出了張謙之的進退兩難,所以干脆就替他老子做了個決定,獨自背上背叛父親的名聲。
經(jīng)此以后,估計張寶寶本就不怎么好的名聲,估計還要再添上一條不孝子,連自己老子都背叛的罵名了。
“走,兄弟,這次你幫了哥哥,思緣水閣走起?聽說那邊來了幾個不錯的大家,琴棋書畫皆是一絕!”
張寶寶很快腆著臉,手臂自然而然的搭在陳都肩膀上,青一塊紫一塊的一張肥臉上,笑起來平添了幾分猙獰猥瑣。
思緣水閣,是位于皇城南邊的一座青樓。
地處繁華,再加上建立在一座天然湖上,所以被稱為水閣。
“你不是喜歡男人嗎,去那種地方,你確定真的能開心的起來?”
說著,陳都不由想起自己身邊這個家伙,可是有著某種特殊癖好的,下意識的退開幾步。
“日,你小子說什么呢,什么叫我喜歡男人?我告訴你,事情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樣的,都是老四那鬼丫頭亂傳的?!?p> 一提起這件事,張寶寶立刻就變得臉紅脖子粗,大有拼命的架勢。
然而陳都卻是絲毫不怵,冷笑一聲,“既然如此,那你怎么解釋,之前跟我們出去的時候,從不近女色?
就連跟老四接觸,你都是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我……”被陳都這么一噎,張寶寶頓時說不出話來,瞪著一雙綠豆大小的眼睛,哆嗦著不知道該怎么解釋。
然而陳都卻沒打算這么放過這家伙,上前一步,道:“就算以上都是我胡說。
那么三年前,轟動整個皇城的下藥事件……”
“別,別說了!”
聽到陳都提起三年前的那件事,張寶寶身體頓時一顫,趕忙擺動著一雙肥手,面色也變得驚恐無比。
像是不愿意去回想起什么一樣。
見張寶寶的神色,陳都心中也不由好奇,這些年只要一提起三年前,這家伙就神色閃躲,像是藏著什么天大的秘密一般。
他還真是有些好奇:“我說胖子,三年前那個夜晚,你到底發(fā)生了什么,為什么從那以后,你就徹底換了取向呢?”
“別,別說了,我還有事,你自便!”
在陳都的眼神逼問下,張寶寶語速飛快的說了一聲,然后便逃也似的離開了。
“這次就先放過你小子……”望著張寶寶搖搖晃晃的背影,陳都搖頭一笑,而后抬腳走進了壇國公府。
有些事情,只有找上張謙之才能問清楚。
不過就在陳都剛進來沒一會,就見眼前突然出現(xiàn)一個佝僂著身體的老嫗。
老嫗打扮的很干凈,歲月在她臉上刻畫下道道皺紋。
只見老嫗伸出手,道:“小都少爺,老爺已經(jīng)在等候了,請隨老身來……”
見此,陳都眼底閃過一道精光,他自然能看得出,這老嫗不簡單,最起碼一身修為,他看不透。
“小子,你眼前的,是一位高手,跟你家那護衛(wèi)不相上下?!?p> 心底,帝尋春那懶洋洋的聲音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