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侍衛(wèi)……我也是不小心的,沒想到一下倒了那么多棵桃花樹,你說這該怎么辦好呀?這些樹貴不貴的呀?”這會兒的白黎月又變成了一副不小心惹了事怕被大人責(zé)罰的孩子模樣,小心翼翼地問著林侍衛(wèi)。
“誒??”被白黎月這樣一問,林侍衛(wèi)也有點懵,這樹到底貴不貴???看著幽城也沒什么錢的樣子,皇上不會真讓賠吧?
“要不……”林侍衛(wèi)也不知道自己應(yīng)該說啥,要不跑?這不像是他一個盡職盡責(zé)的大啟侍衛(wèi)該說的話。要不賠?要是有錢賠,這大啟使者也不會是這幅表情吧。要不去負荊請罪,請求皇上原諒?哎,別說,這個好像行。
白黎月覺得,林侍衛(wèi)這個人特別好懂,想什么都寫在臉上了,這不,滿臉都寫著“去道歉”。
所以白黎月只能趕緊阻止林侍衛(wèi)把話說出口,別開玩笑了,道歉?道完歉自己還不成了待宰的羔羊,任司鴻振捏扁搓圓?
“去找三殿下?天牢的事你不是說要找他嗎?不如兩件事一起找他說了?”
司浩言怎么說也是大啟皇族,這皇宮中的財產(chǎn)損失,找他這個主人家拿主意也說得過去。于是兩人這是一拍即合,說走就走。
只是他倆誰也沒有注意到,早前被林侍衛(wèi)抱在手里的小團子,已經(jīng)不知道被他們遺忘在哪個角落了。
兩人一路行至司浩言的臨華殿,司浩言倒是在殿里,只不過宮人說,三殿下現(xiàn)下正在會客。
可白黎月等不了了,萬一司浩言和客人聊得久了,大啟皇帝反應(yīng)過來要拿她問罪怎么辦?這事可大可小,白黎月可不想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她不過一個區(qū)區(qū)凝神四級的修士,可沒有什么自信,能獨自逃出這大啟皇宮的。
有林侍衛(wèi)的陪同,白黎月進去找司浩言的路格外的順暢,只是現(xiàn)下她心里裝著事而沒有注意到,為什么林侍衛(wèi)進主殿找皇子殿下,居然不需要再有人通稟?
到了主殿外,看著往里一直沖的白黎月,林侍衛(wèi)趕緊拉住了她。雖然他可以直接進去,但現(xiàn)在主人家有客在,必要的禮貌還是需要的,況且這使者終究是也只是個外人。
“三殿下,在下林君祀,與幽城使者有事稟告,請問現(xiàn)在是否方便,可否容我們?nèi)雰?nèi)一談?”
看著拉住自己手腕的林侍衛(wèi),剛想掙脫,白黎月便聽林侍衛(wèi)在門外說的話,也覺得自己也是太心急了,輕輕拍了拍林侍衛(wèi)抓住自己的那一只手,表示自己知道了。
而司浩言打開門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情景:林君祀抓著白黎月的手腕,而白黎月輕撫著林君祀抓著她的手。這樣看上去兩手交握的姿勢,讓司浩言蹙起了眉頭,也沒有往日對待林君祀的好語氣。
“本宮正在會客,有事等本宮的客人離去以后再說?!?p> 看著就要被司浩言關(guān)上的門縫,白黎月上前一步一把抓在了門框上。
“等等,司浩言,急事!十萬火急!”
看著白黎月這焦急的模樣不似作假,司浩言回頭看了一眼屋內(nèi)的客人,想了想,還是跨出了門外。
“說吧,何事?!?p> 在這?白黎月左右看了看,旁邊倒確實沒有什么人,可是這在外面講這些沒關(guān)系嗎?白黎月疑惑地望向了身邊的林君祀。
明明那么急的事情,居然還要看林君祀的眼色嗎?白黎月什么時候和林君祀那么熟悉的,什么時候那么信任他的?
司浩言不動聲色地望了眼林君祀。他的這個師兄雖然呆呆笨笨的,但卻意外的有女人緣呢。
林君祀看到兩人都朝他看,便將他看到的情況對司浩言講述了一遍。
聽到是這么兩件事情,司浩言緊繃的情緒倒是舒緩了不少,他以為是什么大事呢,原來是這事。
那就好辦了。
“君祀,你先去執(zhí)勤吧,離開得太久那邊又要找你麻煩了。這些事情我會處理的?!?p> “行,那我先走了。”
兩人之間的對話如此明顯,白黎月再遲鈍也看得出來這兩個人關(guān)系很好了。感情她這是在這瞎忙活呢,這兩人根本就不知道這御花園的秘密吧?那她裝作只是無意碰壞了樹會不會麻煩比較?。?p> 林君祀離開后,司浩言也沒說什么,直接就回了主殿。
白黎月看著那沒有閉合的殿門,也屁顛屁顛的跟了上去。
進了主殿,白黎月覺得這司浩言真是無聊極了,這主殿的布置竟與那日在寢殿內(nèi)見到的布置一模一樣。青色的地磚,灰色的布簾,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紅木桌椅,這真是一個皇子的宮殿?
司浩言,你也混得太慘了吧?
“國師,幽城義女?!?p> 聽到司浩言開口,白黎月才發(fā)現(xiàn)旁邊的那位司浩言的客人正坐在椅子上望著自己。
左逸宸起身走到白黎月面前,定定地站住,深深地望到她的眼里,仿佛要把她看穿一般。
明明只是一雙很普通的眼睛,看到白黎月眼里,卻仿似是大海星辰。這雙眼睛里,為什么會有那么多看不透的東西?
可是她沒有任何不適,反而被這樣深深凝望,她感受到了一種安心的感覺。還有一種……似曾相識?
“額,大啟國師,你好。”白黎月往后退了兩步,眨了眨眼,將那種奇異的感覺驅(qū)趕。
“左逸宸,叫我逸宸就好?!?p> 白黎月沒有回答,這大家都不熟的,就這樣稱呼名字不太好吧?
司浩言適時地插了話,“國師,之前你說的計劃可能需要有變動了,就在剛剛,使者已經(jīng)將桃園陣毀了?!?p> 白黎月有些尷尬,她這是破壞了別人的什么大計劃了嗎?而且苦主就在面前,她是不是……不對?計劃?
白黎月驚訝地望向左逸宸,難道這邪陣的背后竟然是大啟的國師和三皇子?
如果是這樣的話,她豈不是“羊入虎口”了?
白黎月默默地挪動著腳步后退,一點一點地,看看這是不是還來得及逃命?
白黎月的小動作自是瞞不過眼前的兩位。就在白黎月已經(jīng)背靠殿門,準(zhǔn)備奪門而逃的時候,白黎月發(fā)現(xiàn)這門根本打不開?什么情況?
白黎月急了,也不管這兩人是什么反應(yīng),直接轉(zhuǎn)身使勁地扒著門??墒桥R華殿主殿的大門依然一動不動,甚至連一絲聲響都沒有。
“一點小事,一驚一乍的。小丫頭,你還得多磨煉磨煉心性才是啊?!本驮诎桌柙率赝V故稚系膭幼鞯臅r候,司浩言的聲音適時地在她身后響起。
看著白黎月滿是恐懼的眼神,司浩言哈哈大笑。這小丫頭該不會把他當(dāng)做布陣之人了吧。
司浩言很久沒那么開心過了,沒想到逗弄這么個小丫頭心情竟然這么舒爽。
“行了,別一副我們好像要吃人的樣子,不能聽人把話說完?”
“哦……”白黎月撇撇嘴,她現(xiàn)在也沒辦法,這地方明顯是被人施了陣法,而且那人修為高出自己很多,哪怕自己知道解陣方法,也解不了。所以白黎月乖乖地又回到了剛才站的那個地方,不多一步,也不少一步。
“黎月很可愛呢?!弊笠蒎肺⑿Φ亻_口,輕聲講述著事情的始末:“御花園那邊的‘四向聚魔陣’黎月應(yīng)該知道了吧?本來是準(zhǔn)備等四向聚魔陣的魔氣再濃一些再出手的,不過現(xiàn)在你把它毀了一個缺口,想來幕后之人會在近期動手了。”
“幕后之人?你們知道是誰在操縱這魔陣?”
左逸宸看了一眼司浩言,他們之前就在為這個問題爭論不下。
“御花園既是皇族之物,這幕后黑手當(dāng)然也就是皇族之人了?!彼竞蒲曰卮鸬哪@鈨煽桑]有指出具體是哪一位。
“既是皇族之物,那就是你們大啟的內(nèi)政了,家務(wù)事我這個外人還是不插手為好?!奔热凰竞蒲圆辉柑拐\相告,白黎月也不愿趟這趟渾水,而且似乎他們也已經(jīng)知道了“四向聚魔陣”的秘密,她出不出手其實也不是那么重要了吧?
“這件事除了你,沒人能解決。你知道的,這陣一旦真的運作起來,后果會怎樣?!?p> 但左逸宸的話直接打破了她后退的腳步,非她不可?難道還是那個彌魂陣?
“怎么會?我區(qū)區(qū)一個凝神四級的小修士,能有什么用?”
但白黎月依然和他們打著啞謎。她其實也不是很確定,這個聚魔陣成型以后會怎么樣,她只是認出了這個陣法,知道這個陣法的作用而已。
四向聚魔陣其實就是用四個百子聚魔陣煉制而成,但其效果卻不僅僅只是百子聚魔陣四倍那么簡單。
若說百子聚魔陣是將一百個小孩子煉化為游離的魂魄,那么四向聚魔陣則是將所有活物的靈氣抽取出來,被抽取的靈氣因為是經(jīng)過吸收煉化的,再次被抽取出來就會被污染,而形成魔氣。
這片大陸本身的魔氣十分稀薄,經(jīng)過自然分解就可以自己凈化。但如果是大量的魔氣出現(xiàn),無法自凈的情況下,不穩(wěn)定的魔氣就會尋找容器,而鬼族便是最好的容器,“魔鬼”一詞便是由此而來。
十幾年或是幾十年,這片大陸也偶爾會出現(xiàn)一個“魔鬼”,派出一批高級一些的修士勉強也是可以消滅的。
但是這四向聚魔陣生產(chǎn)出來的魔氣,可衍生出來的“魔鬼”可不是一個兩個,那必定是一個“魔鬼”軍團!
“蕓妃,死了?!彼竞蒲缘倪@個消息,讓白黎月驚住了。前一晚他們還去夜探蕓薹殿,就在早前,她還在為因為有了竹節(jié)丸而能煉制問心咒而高興,這才那么短短幾個時辰,蕓妃,就死了?
“飛衍傳音來的,就在桃園陣毀的時候,蕓妃就化作粉塵了?!?p> “化粉!”這次驚訝的卻是左逸宸,化粉代表著這蕓妃原也不是人類了。
“鬼侍,是鬼侍?!卑桌柙碌谝粋€反應(yīng)過來。若是侍魂的話,陣毀魂滅也就說的過去了。而鬼侍與隱鬼本身也十分相似。
“看來這件事刻不容緩了?!弊笠蒎烦雎曁嵝阉竞蒲裕桌柙旅黠@不愿意在一知半解的情況下出手,若司浩言不把前因后果交代清楚,恐怕白黎月是不會幫這個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