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上記載大概是兩千多頃,放在現(xiàn)在也算是個農(nóng)場主了,還招募商人,給他們本錢,讓他們在本地做起買賣。
至于和誰做買賣,當然是倒買倒賣了,將周邊少數(shù)名族的特色產(chǎn)品,運到京城販賣,還有就是將京城的新鮮玩意倒賣給周邊的貴族,賺取中間的差價。
如果你認為他這只是單純的為了掙錢的話,就有些小看種世衡這個喜歡折騰的人了。
種世衡借著經(jīng)商的名目給了當?shù)厍甲宀柯滟F族們很多,他們之前想都不敢想,見都沒見過的“奢侈品”,并且還表達出了自己,最大的善意。
藍弋曾聽狄青說,種世衡為了與一位羌族的酋長會面,在冰凍三尺的大雪天里,奔走了數(shù)個時辰,這讓一項注重面子的酋長十分感動,從此對他是言聽計從,甘愿馬首是瞻。
據(jù)狄青說,讓他最佩服的是,種世衡還將自己心愛的女人,拱手送給別人,只為了換取這些異族人的信服,能做到這個地步,為了國家的事業(yè),種世衡可以說,是肝腦涂地了。
而做到這些以往前任都做不到的事情的他,也受到了非常的回報。
在種世衡的眼里,一切能團結的力量,都將會是掃清西夏的助力,而且這些小部族,在李元昊的眼里也是低等的,壓根看不上的,他的眼高過頂,也沒有學會,蚍蜉撼樹這個成語的意思。
“起初他提議說要在延州東北二百里的廢城上興建城壘,用來抵擋西夏的鋒銳,右可穩(wěn)固延安的形勢,左可致河東的粟米,向北可圖取銀、夏州的舊地。當時和這個提議就比較大膽,我還怕朝廷的大佬不同意,卻沒想到,最后還是允了。只是……”
“只是,當時大人擔心的,卻是另外的一件事情吧?”
范希文點了點頭,道:“藍弋你也知道,我大宋朝開國的以來,只有太祖的那個時期,邊關將領才擁有完整的軍隊、財政和民政的獨立權利,到了太宗一朝,這些權利很多都成了形同虛設,也沒人敢去提及。像世衡這樣搞,搞不好,不知道有多少人,打小報告呢。”
藍弋沉默的點了點頭,種世衡搞青澗城,無疑在很多人看來就是圈了一個自己的小王國,小藩鎮(zhèn),割據(jù)一方,這可是從趙光義開始,就成了大宋一等一的大忌。
其實不是沒人反對,只是反對的聲音可能剛想出口的時候,就怕被要錢的聲音,淹沒了。
前方戰(zhàn)事,天天花錢如流水,朝中那些大佬也是焦頭爛額,如果能給他們減輕些“討債”的人,對于他們來說,也樂的耳根清凈一些,便先放任他搞一搞,再說延州的老大還是范仲淹,這個也是眼里融不進沙子的人盯著呢,想來也不會鬧出什么大事。
姑且這么一看,沒多久效果就凸顯出來,在西北境內(nèi),最危險、也是做薄弱的延州一帶,居然收獲了奇佳的效果。
可是,讓范仲淹最想不到的是,韓琦雖然沒有公開的反對過此事,但私下,卻沒少說風涼話,在他看來,種世衡的做法簡直就是商人的行徑,茍且偷生,偷雞摸狗,我大宋還有這樣的官員,簡直臉都被你們丟光了。
韓琦自己條件就什么優(yōu)秀,又是世家子弟,自然覺得自己比范仲淹要高了些層次,他對自己十分自信,性格直率,他那股強大的自己,無論面對的是誰,只要你是他的敵人,對不起,那就干吧,是男人就剛起來,別婆婆媽媽的。
說到韓琦,不得不說下韓琦的老媽,這個辣妹子。
胡幺妹,據(jù)說這個女子天生就十分與眾不同,很小的時候,就有人給他算過命,說她以后是個大富大貴的面相。
胡幺妹的父親也是一個妙人,聽了這話之后,喜不勝開,就問那人,我女兒會如何大富,如何大貴呢?
那人說你女兒的臉相,與宰相有緣。
聽了這話,那還了得,胡幺妹立馬就認定,自己以后會嫁給宰相,搞個什么誥命婦人干干,豈知那人又說,你會生個宰相。
嫁個宰相已經(jīng)是十級難度了,生個宰相豈不是二十級的難度?
這個難度,這么大?自己要如何生個宰相出來?
什么樣的男人,才能和自己生出一個宰相的兒子出來呢?
別慌,那人也給了迷津,讓胡幺妹的爹,帶她走出大山,走出蜀地,路上自然會遇到,那個真心人的。
抱著生宰相兒子的信念,胡幺妹和他爹踏上了“取經(jīng)”之路,只是他們找了很多年,依舊沒有找到那本真正的“真經(jīng)”。
失望之余,還是胡幺妹的爹發(fā)話了,這么亂找下去,什么時候是個頭,走,閨女,我們?nèi)ブ睋v黃龍,上京去。
這樣,他們?nèi)チ碎_封。
進了皇城,一切又和他們想象中的不一樣了,望著人頭攢動的人群,想想又開始發(fā)愁了,怎么樣才能在這樣的茫茫人海中,找到那位,懷有宰相真經(jīng)的女婿呢?
走過來一個挑擔的,這樣的販夫走卒肯定不是,又走過來一個賣柴的,這樣孔武有力的也肯定不是,就這樣在京城里晃了幾年,終究還是沒有尋到真經(jīng)。
無奈之下,胡幺妹的爹只好帶著女兒回老家吧,這里的飲食實在是吃不慣啊,沒有辣椒,沒有臘腸,沒有臘肉,天天喝胡辣湯,也不是個事吶。
走吧,走吧,還是走吧。
可誰知道呢,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他們真是無心插柳柳成蔭,這個樹蔭就是韓國華。
他們在回老家的路上,那日春暖花開,陽光明媚,正巧碰見了出巡的韓國華,胡幺妹的爹,瞬間覺得自己被一道金光包裹,那騎在馬上的人,怎么越看越慈祥,越來越像佛祖。
對,就是他了,胡幺妹命中注定的那個真經(jīng)。
胡幺妹的爹奮勇無比的撲了上去,磕頭便拜,求大人娶了小女吧,她會生宰相。
這樣韓國華就像紫霞仙子的意中人一樣,踏著七彩祥云,將她接走了,在幾年之后的東南,他們畫了一個圈,生下了韓琦。
又十幾年后,長大成人的韓琦,一躍龍門,以殿試第二的成績,進士及第,又十幾年后,他振臂一呼,一張諫書,將朝堂上有點年紀的人全部參了一遍。
導致,中書省樞密院集體下課,又幾年,長了些胡子的他,覺得自己應該更沉穩(wěn)些,面部的輪廓更冷峻些,所以,我要求,讓我去西北吧,去喝喝西北風。
而,那個時候的他,才三十而立,而那時的范仲淹比他大了二十歲。
一個是日初,一個快日落。
一切的跡象,都朝著當年那個,可能只是一派胡言的相師所預言的方向發(fā)展,韓琦本人,性格堅毅,卻是少小成名,花路走的順風順水,難免有些心高氣傲。
到了西北,同樣的事,同樣的風,同樣的土,同樣的空氣,在他和范仲淹的眼里,卻發(fā)生了完全不一樣的顏色。
范希文的眼中有淚,有悲傷,有哀怨,他的眼里是藍色的。
韓琦的眼中,西北統(tǒng)統(tǒng)都是赤色的,那里是火焰,是斗志,是激昂與熱血!
生當作人杰,死亦為鬼雄!
有我韓琦,有天朝上萬雄兵,百萬之師,怎么容忍你一個小小的跳梁小丑李元昊,在這里擾我邊境,滋我百姓,亂我法紀?
你且等著,看我怎么給你當頭一棒,迎頭痛擊,打的你連你媽媽都認不出來你是誰,這就是我韓琦,來西北最大的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