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跑幾步,他身后就傳來一陣玻璃品炸裂的聲音。
砰!
一聲巨響,房門直接被破開,一團火光爆裂而出,其中還夾帶著一些玻璃碴子和木頭碎片。
火光消失后,破損的房門中又冒出一股黃綠色的氣體,在走廊內(nèi)開始擴散。
這是“不致命的陷阱”,搞笑呢吧?看見這一幕,周義更是一刻不敢停留,即刻遠離了這里。
……
陳楠三人在五樓,躲在一個房間中,三人目光緊盯著房門。
這個房間是新走廊里的房間,天花板中央嵌著一枚小燈泡,發(fā)出暗淡的白光。
陳楠臉上的笑容已經(jīng)消失,神情肅穆,整個人貼在門邊,手臂肌肉鼓起,雙手高舉一把大腿長的鐵鍬。
趙良才則靠在另一邊,雖然也是害怕的不行,但還算鎮(zhèn)定。
他右手拿著一根警拐,雙手抱著一個大紙箱,只要有人進來,他就看準時機把紙箱套在他的頭上。
李建樹面對著大門,靠在對面的墻上,苦著臉看向陳楠。
陳楠眼神兇厲,狠狠的瞪他一眼。
忽的,陳楠表情一變,他聽到了腳步聲,雖然很輕微。
他立刻打了個手勢,趙良才面色萬分緊張,手心都開始出汗。
李建樹作為“誘餌”更是快哭了出來,只要門一開,首先被看到的就是他,對方可是帶著槍的!
腳步聲逐漸靠近了三人所在的房間,隨后停在了門口。
李建樹牙關(guān)緊咬,渾身都在打顫,但在陳楠凌厲的目光和對外面那人的恐懼下,愣是一點聲音不敢發(fā)出來。
三人連呼吸都憋住了,一時間靜得可怕。
不知過了多久,趙良才抱紙箱的手都酸了,還是沒有任何動靜。
陳楠面色不變,手中鐵鍬握的很穩(wěn),始終不曾晃動。
良久,腳步聲再次響起,而且就在門口!
三人皆是一震。
腳步聲卻慢慢離開了。
陳楠略有放松,長出了一口氣,趙良才則忍不住按了按胳膊,李建樹更是直接癱坐在地。
“要不是你發(fā)出聲音,我們會被他發(fā)現(xiàn)嗎!你個蠢東西!”趙良才放下手臂,對著李建樹低聲罵道。
陳楠也是面色陰沉的看著李建樹,他們?nèi)嗽囍€匙,剛上六樓,就看到有個打扮的跟恐怖分子一樣的黑衣人,李建樹忍不住叫了一聲,那人怪笑一聲,回過頭來沖著樓梯就連掃幾槍。
還好陳楠剛開始就覺得不對,掉頭就跑,趙良才和李建樹也跟著跑,加上黑衣人似乎也沒有認真瞄準,三人這才沒有中彈。
陳楠帶著兩人跑到五樓開啟過的一個房間,便有了剛才那一幕。
李建樹擠出個苦笑,道:“呵呵··楠哥,良才哥,我,我也不知道他是那個神秘人啊,我看他帶個頭盔,我還以為是黃彬那個好運氣的蘑菇頭又撿到好東西了呢··”
陳楠沒有說話,取出水喝了一口,平復(fù)了一下心情。
趙良才扶著墻坐下,瞪李建樹一眼,“再敢亂來你就自己離開,你差點害死我們。”
他又看向陳楠,問道:“楠哥,我們現(xiàn)在怎么辦啊?黑衣人好像目的是從上往下清掃,不如我們直接躲在六樓吧?”
陳楠靠在墻邊揉著眉心,沒有回答。
李建樹扶著墻站起來,贊成道:“是啊,楠哥,我也覺得躲在六樓最安全?!?p> 陳楠呼口氣,沉聲道:“我們沒有六樓的鑰匙,去了也沒用,就在五樓繼續(xù)試房間,如果所有門開完還是沒有槍,那我們就找個房間躲起來,挨過三天?!?p> 趙良才兩人自然沒什么意見。
趙良才又換上了諂媚的笑容,“楠哥,要是到時候開出了多余的槍,能不能分我一把???”
說著,他躬著身子去開門,極盡所能表現(xiàn)的像個小弟一般。
房門被打開的一瞬間,陳楠看到了照在門口地上的人形陰影。
“這家伙竟然沒走,一直待著門口?!”陳楠心中一震,立刻要打手勢提醒二人。
“楠哥,良才哥,要是還有多的,能不能也分我一……”
“呵哈!”一聲令人毛骨悚然的變身器發(fā)出的怪笑響起。
門外那人一腳踹開房門,看也不看,沖著李建樹說話的位置就是一陣掃射。
“突突突……”槍口拉出一條斷斷續(xù)續(xù)的火光。
李建樹的腹部和胸口連中幾槍,血花濺起,他難以置信的臉上漸漸出現(xiàn)一絲對死亡的恐懼。
陳楠猛地一推,房門狠狠撞向伸入房間的槍口。
槍聲停止,趙良才也反應(yīng)過來,在房門回彈之時,抱起一直沒放下的紙箱撲向門口,將紙箱開口那面罩向黑衣人。
陳楠一個側(cè)步,露出半個身子,冷靜無比,半舉的鐵鍬狠狠拍向黑衣人持槍的手。
啪!
鐵鍬拍在槍上,撞出一聲脆音,黑衣人握槍的手顫了顫,但槍依然沒掉。
陳楠眼神一凜,大力一腳,直接踹在黑衣人大腿下側(cè)。
黑衣人蒙著面,似乎根本感受不到疼痛,喉嚨位置的變聲器又發(fā)出怪笑聲。
他左臂一甩,從臂側(cè)猛然彈出一柄烏黑的弧形刀刃,斬向陳楠膝蓋。
他的反應(yīng)速度和攻擊速度都比陳楠想的要快的多,陳楠來不及躲避,小腿被刀口擦過。
所幸傷口不算深,只是剛剛流出一些血。
陳楠面色不變,把鐵鍬當作刺劍,大力刺向黑衣人胸口。
黑衣人接連不斷的發(fā)出興奮的怪笑聲,調(diào)轉(zhuǎn)槍頭的同時扣動扳機。
幾粒子彈從槍口甩出,撞在鐵鍬上發(fā)出巨大的金鐵交擊之聲。
鐵鍬偏了偏,但依舊帶著一股大力擊中了黑衣人的胸口。
黑衣人持續(xù)的怪笑也為之一頓。
“笑尼瑪呢!”趙良才由恐懼轉(zhuǎn)化成的憤怒變成了他的動力,他大罵一聲便撲了出去,持有警拐的右手握拳隔著紙箱打在黑衣人的臉上。
陳楠緊隨其后,又是一鐵鍬鏟在黑衣人胸口。
黑衣人退了兩步,一晃頭甩開了紙箱,小腿處傳來一聲脆響。
一顆手榴彈模樣的東西掉在了地上。
手雷?!
陳楠一驚,當即欲縮身后退。
誰知道那東西只是“嗤”地一聲,冒出了一股濃煙。
煙霧彈?
陳楠扒住門框,猛地竄了出去,一鏟子拍歪黑衣人槍口,免得他再開槍。
黑衣人又開始怪笑,他右手也彈出弧形刀刃,松開槍械,一刀朝陳楠手臂劃來。
陳楠用鏟柄襠下這一刀,和黑衣人打了起來。
“啊··救我··我不想死啊··”癱坐在地的李建樹慘叫著,恐懼擠滿了他油膩的臉龐。
趙良才沒管他,一咬牙,也沖了出去,他不敢跑,怕陳楠撐不住。
黑衣人的槍械沒掉下去,掛在胸口來回晃蕩,他一邊發(fā)著興奮的怪笑,一邊刀刀沖著陳楠的要害襲去。
“快上啊!”陳楠用鐵鍬艱難的抵御著攻擊,手臂已經(jīng)被劃了一道口子。
趙良才心下一橫,把警拐當作棍子敲在黑衣人的頭上。
只是黑衣人頭上戴著頭盔,他這一下并沒有效果。
“蠢貨!”
陳楠大喝一聲,拼著左臂再中一刀,橫鏟壓下黑衣人的雙臂。
他渾身肌肉暴起,死命壓著黑衣人后退,又是大力一踹,將黑衣人踹的一個趔趄。
趙良才連忙讓過身子,也學著陳楠一腳踹向黑衣人。
黑衣人直接被壓進了房間,陳楠推開他,又一腳將地上的煙霧彈踢進房間。
他收回鏟子,猛地帶上了房門。
李建樹的慘叫聲和黑衣人的怪笑聲一下子被房門隔開,微弱了下去。
這··趙良才剛想說李建樹還在里面,陳楠一把奪過他的警拐,抵在把手和門沿上。
“走啊!愣著干嗎!”陳楠捂住受傷的手臂,鮮血順著指縫滴下。
他臉上的冷漠退下,又掛上一個笑容,他看趙良才一眼,一邊用布條包扎傷口一邊離去。
趙良才看看他,又看著房門。
李建樹還在慘叫,他也看到自己被拋棄了,而且黑衣人和他關(guān)在一起,他叫的越發(fā)凄烈,可以說是撕心裂肺。
他聲音中的恐懼,即使是隔著房門,也讓趙良才一顫。
“呵呵呵呵··”黑衣人的怪笑似乎越發(fā)的興奮,語調(diào)更顯高昂。
趙良才不敢再聽,別過了頭。
他透過煙霧看去,陳楠背后的紋身若隱若現(xiàn),仿若壁畫中的佛教金剛,但此刻趙良才卻覺得他更像惡鬼。
他轉(zhuǎn)頭看了看門把手上的警拐,猶豫了一陣,還是跟上了陳楠的步子。
比起陳楠,他更怕黑衣人。
李建樹瘋狂的大叫,往角落里縮去,恐懼徹底占據(jù)了他的大腦。
“呵哈哈哈哈啊哈···”房間內(nèi)回蕩著的高昂狂笑聲蓋過了他的慘叫。
持續(xù)的出血和過度的恐懼讓他喪失了理智,只知道本能的往角落縮去。
突然,他摸到了一個東西,一個房間地板上不該存在的東西。
他低頭一看,煙霧中若隱若現(xiàn)的是一只黑色的靴子。
狂笑聲突然加大了許多,就像是在他耳邊響起,他崩潰了,眼淚和鼻涕一起流下,轉(zhuǎn)頭看去。
戴著黑色面罩和護目鏡的臉穿過煙霧出現(xiàn)在他的眼前,就和他面對面。
“?。。。?!”
極度恐懼的慘叫響起,透過房門,在走廊內(nèi)傳播了一陣就被木板內(nèi)藏著的吸音材料吸收殆盡。
癲狂的笑聲也隨之停止,走廊又恢復(fù)的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