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番熱血言論。
唐楓說完就感覺有點不對頭,不是這些話有問題,而是他不知道自己何時開始關心國與族的,大概是從自己要替楊墨軒保護越國修行者開始?或者是從小西天一戰(zhàn)后開始?
不對,都不對,這種家國情懷是這個幻境灌輸?shù)挠洃涃n予的。
在外面的世界,他最初的目標就是成為一個大修行者,而在這五戒幻境里,他的目標則是除掉時時南下的魔族。
那些熱血的言語隨叫唐楓感覺不太對勁,但是這種手握大道理教訓他人的感覺真的非常爽。
這時一個猴頭猴腦的人從人群中走出來說道:“踏平魔域用得著你嗎?光是前輩們就夠了,大周超凡境者不在少數(shù),再加上我們還有同妖族的聯(lián)盟,何必非要等到我們道法大成才去攻打魔族?!?p> 唐楓記得那人叫彪廉,他問道:“你私通魔族嗎?”
彪廉回道:“我是大周子民,怎會干這種勾當!”
唐楓說道:“那為何你這話中暗含魔族大修行者數(shù)量不如我們的意思?”
彪廉說道:“我當然是根據(jù)事實推斷的,他們魔族若是大修行者數(shù)量多,不早就把我們?nèi)搜齼勺褰o打敗了?”
唐楓說道:“所以這就是你們吊兒郎當吃公糧、渾渾噩噩度日的理由?要臉嗎?”
神都六院免費對學生提供衣食住行,并且還有補貼。司成宮每月都會給予學生一些錢兩,供學生吃喝玩樂以及補貼家用津貼,因為能進入學院的年輕人資質(zhì)都非常好,神識強度最差的也是兩垣星空,以后怎么也會是大周的棟梁之才,自然是不能虧待。
這些后三院的落榜者,天天敷衍修行,與蹭吃蹭喝沒什么兩樣,所以唐楓直接反著罵他們不要臉。
想要讓狗改掉吃屎的習慣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沒有人覺得唐楓的話沒道理,那些安閑度日的人肯定也想過唐楓所說的事情,但經(jīng)歷過失敗的人大多數(shù)自尊心都很強,要讓他們承認錯誤那時幾乎不可能的。
彪廉一聽肯定來氣,因為自己的名兒說快了就跟“不要臉”差不多,他指著唐楓喝道:“你把那三個字收回去,不然我定會收拾你!”
唐楓挑了挑眉,“咱能別動不動就是打嗎?你打得過嗎?”
彪廉冷笑一聲,“贏了梅庸就如此狂妄,我讓你看看什么叫真正的通靈巔峰!”
說完彪廉噌的一聲抽出了鐵劍。
唐楓嘆了口氣,抬手一揮,兩把鐵劍出鞘破風而出,一把是自己的,另一把是虞雪的。兩把鐵劍在其神識的操控下以極快的速度刺到了彪廉的身前,劍尖正對著他的咽喉,距離不到一個小指指節(jié)。
彪廉還沒正式出劍便被唐楓壓制,他根本來不及反應,因為唐楓的劍太快,至少在同齡人里排名絕對靠前。
唐楓問彪廉:“通靈巔峰很強嗎?”
彪廉臉色煞白,額頭流下了一絲細汗,他連口水都不敢咽,生怕喉結一動就碰到兩把鐵劍。
唐楓招了下手,兩把鐵劍飛回,彪廉這才舒了口氣。
“不知道你們聽沒聽過溫水煮田雞的故事?!碧茥髡f道:“把一只反應迅速的田雞丟進煮沸的油鍋里,這只田雞會用盡全力躍出那勢必使它葬身的滾滾油鍋,跳到地面安然逃生。
但是,若是將同樣的一直田雞丟進一口盛滿冷水的鍋里,然后偷偷在鍋底生火,冷水慢慢地變成了溫水,那田雞不知情,會在溫水中享受溫暖。
可是水溫不會一直停留在舒適的那個點上,它還會持續(xù)升高,等田雞開始意識到已經(jīng)熬受不住鍋中水溫的時候為時已晚,因為在水溫和的時候它的力氣都用來享受了,所以它欲跳乏力,只得呆呆地躺在水里,最終葬身在滾滾熱水之中?!?p> 唐楓繼續(xù)說道:“這邊是孟圣人所說的‘生于憂患,死于安樂’的道理,你們都有司成宮發(fā)的錢兩,可以買一只田雞來驗證一下我說的對不對,注意要慢慢加熱,不要用武火,水溫上升的太快田雞還是會跳出鍋?!?p> 星文學堂的學生當然沒聽過這個故事,因為這是在大周之后才流傳的,唐楓小時候因為不喜歡背書、練基本劍招,老掌門就給他煮了兩只青蛙,從那以后唐楓在修習上的自律能力提升了很多,這就是他小小年紀便把無崖門的所有功法典籍都背過的原因所在。
梅庸說道:“就算你說的是真的又如何?我們只有點星劍,練到死也只有一門點星劍,怎么和上三院,怎么和玄真宗、縹緲峰那些開創(chuàng)多年的宗門相比?”
唐楓說道:“我曾聽過一句話,‘一劍破萬法’,我們所有的功法都是驅(qū)使星輝,都是講究一個‘快’字。點星劍沒有具體的招式,只要計算好之后出劍夠快就行,你們可能會擔心神識強度的原因,但是三垣星空整個大陸都不到十個人,哪那么容易碰到一個?”
“一劍破萬法”說的是大周圣后年間的兩大劍修,他們都憑借極高的劍術聞名于世,“一劍破萬法”這五個字便是后人評價他們的話。
“唐楓說得好像沒錯,我聽說咱們星文學院以前有一個師兄,他剛升入神兵學院后就與上三院的人比試,憑借點星劍破了圣下學宮陳黃玉冊的星域和神兵學院監(jiān)兵訣的凝光化甲?!?p> “哎哎哎,那個人我也知道,他好像已經(jīng)成了最年輕的神將了!”
一時間,星文學堂那些新一代學生議論紛紛,興致頗高,本來在師兄們的嘲諷下產(chǎn)生的心灰之意蕩然無存。
突然,梅庸笑了,是一種自嘲,又帶著一些憂傷以及一絲羨慕的笑意,他何時沒想過自己能像成為神將的師兄那樣被師弟師妹們口口稱道呢?
唐楓對梅庸說道:“師兄,你一定很希望現(xiàn)在他們議論的那個人是你吧?”
梅庸嘆了口氣,“何嘗不想,但是我現(xiàn)在沒有資格成為一名神將了?!?